十年前的事情。

  周延深的父母過世。

  連帶出事的還有周娩。

  但是周娩命大。

  並沒死，隻是變成了植物人。

  一直都在床上躺著。

  其實也不算完全意義上的植物人。

  偶爾周娩還能睜眼。

  還能對周圍的人有反應。

  但是這半年來。

  周娩的情況倒是好了很多。

  很多時候是清醒的。

  能靠在床上休息一會。

  能和你聊會天。

  但是和社會脫節太久了。

  周娩很安靜。

  安靜的就像一個瓷娃娃。

  加上周娩的免疫機能很低。

  所以就算是周延深。

  也盡量不來打擾周娩。

  避免出現任何的差池。

  “為什麽——”楚辭驚訝後，問著周延深。

  “為了保護她。”周延深解釋。

  十年前的案子。

  周延深一直沒被曝光過。

  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出現在江洲。

  但是周娩的臉。

  那些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他們以為周娩死了。

  若是知道周娩還活著。

  那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第一時間串聯起來了。

  自然。

  周延深也不會對外說，周家還有一個女兒。

  這些事，周延深也沒必要和楚辭解釋。

  楚辭的理解就顯得簡單的多。

  若是自己家有個植物人。

  楚辭也不會對外說。

  避免任何人窺視和好奇的眼神。

  安安靜靜的環境。

  才是對病人最大的尊重。

  楚辭點點頭。

  然後她猛然看向周延深。

  這下楚辭好似回過神了。

  知道自己中了這人的圈套。

  而周延深低低的笑出聲。

  “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家人。”

  周延深解釋。

  楚辭不吭聲了。

  周延深牽著楚辭的手。

  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護士長看見兩人進來的時候。

  倒是眼觀鼻，鼻觀口。

  “周總，最多二十分鍾，不要超過這個時間。”

  主要是怕周娩受不了。

  周延深頷首示意。

  周娩也看向了周延深。

  在看著周延深邊上的楚辭時。

  周娩安靜了下來。

  就這麽在打量楚辭。

  楚辭自然也看向了周娩。

  周娩很漂亮。

  周家的基因一直都很好。

  就隻是周娩的神態看起來病懨懨的。

  沒了一點的力氣。

  整個人也枯瘦無比。

  植物人十年。

  能維持這樣。

  是無數的金錢堆砌出來的。

  “娩娩。”周延深叫著。

  周娩的眼睛努力的看著。

  而後看向了周延深。

  問的是意語：“是大嫂嗎？”

  很輕。

  但是楚辭聽懂了。

  楚辭的臉頰紅了一下。

  “是。”周延深給了肯定的答案。

  周娩又說著：“大嫂很可愛，也很漂亮，像個洋娃娃呢。”

  說著，周娩衝著楚辭艱難的笑了笑。

  很短的話。

  周娩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說完的。

  楚辭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楚辭也沒說什麽。

  而周延深倒是直接：“她很害羞。”

  周娩點點頭。

  而後周娩費解的看著周延深。

  “哥，你是帶大嫂給我看的嗎？”

  這話是問著周延深的。

  周延深笑了笑：“是。”

  倒是也沒否認。

  而後才繼續說著。

  “你大嫂害羞，說要周家有人點頭了，才肯跟我去登記結婚。”

  “所以我就把她帶這裏了。”

  “你也是應該要見見你嫂子。”

  周延深說的大大方方的。

  周娩是周家人，當然知道周老夫人的脾氣。

  一下子就了然了。

  她溫婉的衝著楚辭笑了起來。

  聲音和之前比起來。

  倒是更清晰的多。

  “嫂子，哥能帶你來，就代表他很認真。”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帶人來看我呢。”

  “你們要好好的，要幸福。”

  ……

  周娩說的很簡單。

  倒是也沒什麽修飾過的言辭。

  想什麽說什麽。

  而這樣簡短的交談。

  好似都讓周娩累的喘不上氣。

  楚辭有些慌了。

  周娩倒是淡定的安撫了楚辭。

  看著周娩的模樣。

  楚辭的心才跟著漸漸的放了下來。

  周娩好似也沒避諱楚辭。

  就這麽問著周延深：“哥，爸媽的事你查的怎麽樣了？”

  周延深眼角的餘光無聲的看著楚辭。

  而後才淡淡開口：“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好。”周娩沒多問。

  但是楚辭卻在周娩的眼中看見了恨意。

  不是對父母的恨意。

  而是對某件事的恨意。

  楚辭大概也猜得到。

  或許是害她變成這樣的人。

  周延深之前解釋過。

  他父母是車禍身亡的。

  而周娩大概也是在那一次車禍裏。

  變成現在這樣。

  隻是僥幸活下來了。

  楚辭沒吭聲，安安靜靜的陪著。

  一直到護士來了：“周總，時間差不多了。”

  周延深嗯了聲。

  低聲和周娩交代了幾句。

  周娩點點頭。

  她衝著楚辭招招手。

  笑起來的時候倒是很甜美。

  而後，周延深才牽著楚辭離開了病房。

  頭尾的時間剛好二十分鍾。

  ……

  楚辭一直回到車上。

  都沒敢看周延深。

  周延深倒是笑了笑。

  沒戳破楚辭的不好意思。

  車子緩緩的開出了療養院。

  是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的。

  在兩人離開療養院的時候。

  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駛入。

  駕駛座上的是鬱紹霆。

  副駕駛座上的是老李。

  老李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周延深的車？”

  “周延深為什麽會在這裏？”

  老李看向了鬱紹霆。

  鬱紹霆沒說話。

  但是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

  他們今天來療養院，倒是為了看人。

  隻是這麽湊巧就看見了周延深。

  鬱紹霆沉了沉：“不要打草驚蛇。”

  老李當然知道。

  他們若無其事的到了療養院。

  在看了要見的長輩後。

  鬱紹霆和老李分頭行動。

  是去護士那打聽了。

  但是任憑他們打聽。

  都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老李和鬱紹霆匯合的時候。

  兩人對手一眼。

  鬱紹霆沉穩說著。

  “去查療養院裏麵所有住院人的名單。”

  “另外，調監控。”

  老李眉頭擰著：“不太好辦。”

  這家療養院住的都是各路重量級的人。

  是絕對不允許任何隱私泄露的。

  之前警方有一個嫌疑人在這裏。

  結果愣是什麽都沒查出來。

  調查令下來。

  都無濟於事。

  “這種時候你要中規中矩，就什麽都查不到。”

  鬱紹霆說的直接。

  “老李，要走偏門左道。”

  老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