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李多年的戰友。

  鬱紹霆輕易的能明白老李的想法。

  老李想讓楚辭去當臥底。

  之前鬱紹霆的結婚申請。

  是老李幫忙的。

  老李當然知道楚辭，也知道楚家的事情。

  十年前的案子。

  死去的戰友太多了。

  所有老李也是意難平。

  而楚辭在老李看來是最合適的人選。

  楚家的人。

  對這個案子有執念。

  最重要的是。

  楚辭不是他們的人。

  而是周延深最為親近的人。

  隻有最為親近的人，才可以找的到證據。

  隻要楚辭加入。

  在他們的引導下，很多事都會事半功倍。

  所以老李也絲毫沒隱瞞自己的想法。

  這對於他們而言。

  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也是最大的突破口。

  結果鬱紹霆看向老李。

  老李的眉頭擰了起來。

  “這件事不可以。”鬱紹霆淡淡開口。

  拒絕的意思表達的淋漓盡致。

  任何人都可以。

  唯獨楚辭不可以。

  沒人比鬱紹霆清楚。

  楚辭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出來花了多久的時間。

  甚至付出的代價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

  鬱紹霆絕對不可能把楚辭牽連進去。

  而鬱紹霆頂著壓力。

  重新查這件事。

  也不是為了把楚辭牽連進去的。

  也不是單純為了楚家。

  老李歎了口氣：“鬱隊。”

  “誰都可以，唯獨她不可以。”

  鬱紹霆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極為的清楚。

  老李對鬱紹霆的脾氣是了解的。

  他點點頭。

  也沒說什麽。

  而後，老李站起身。

  就這麽拍了拍鬱紹霆的肩膀。

  “鬱隊，這件事是你起頭的。”

  “你要做，我自然全力支持你。”

  “但是上麵無數的人在看著。”

  “當年的事牽扯了太多人。”

  “一旦有個萬一，我們若是敗了。”

  “你會把自己都牽連進去。”

  老李的每一句話都說的語重心長。

  看著鬱紹霆更是不帶任何玩笑的成分。

  鬱家在高位上太久了。

  對鬱家虎視眈眈的人太多。

  而鬱紹霆是鬱家的獨子。

  這些年在軍區是風生水起。

  沒人在乎鬱紹霆付出多少。

  大家看見的就隻是那金光燦燦的鬱家。

  所以任何事情。

  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這些道理，鬱紹霆當然明白。

  他並沒說話。

  “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能白死。”

  老李說著。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夢見他們。”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替他們討個公道。”

  老李說的堅定。

  鬱紹霆嗯了聲，沒說話。

  兩個男人在抽著煙。

  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這話題，不免沉重了許多。

  最終，是老李率先走了出去。

  鬱紹霆並沒離開。

  一直到手中的煙頭被徹底的燃盡。

  鬱紹霆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手機在鬱紹霆的手中把玩了起來。

  而後，鬱紹霆撥打了電話。

  電話鈴聲想起。

  “我要的東西呢？”鬱紹霆淡淡問著。

  手機那頭，是利落幹脆的女聲：“發到你郵箱了。”

  鬱紹霆嗯了聲。

  任誰都想不到。

  手機這頭的人，會是柯寧。

  柯寧不是別人。

  而是周延深唯一承認過的女友。

  那時候還沒十年前的案子。

  鬱紹霆從柯寧這裏下手。

  總會找到蛛絲馬跡。

  而柯寧是律師。

  一個線索，一個引子。

  甚至不需要說太多的話。

  柯寧都會順著你給的一切找到線索。

  “多謝。”鬱紹霆淡淡開口。

  柯寧沒說什麽：“我要的，你知道。”

  鬱紹霆的眸光低斂。

  “你會順利進入政府的律師團。”鬱紹霆應聲。

  這是柯寧的野心。

  不僅僅是在律師這個圈子裏。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做到國內的首席。

  若是周延深擋著，絕無可能。

  而柯寧和周延深也已經再沒可能。

  柯寧也就無需心慈手軟。

  對舊愛下手。

  柯寧自然是毫不留情。

  而鬱紹霆沒說什麽。

  他很快打開了筆記本查看郵件。

  郵件裏麵的內容。

  詳細的羅列了周延深所有背景。

  和江洲這邊能查到的比起來。

  簡直是豐富的不能再豐富了。

  一直到鬱紹霆的眸光停留在某一處。

  “周延深是意大利人？”他問。

  “是。”柯寧應聲，“意大利的華裔。”

  鬱紹霆沒說什麽。

  而當年的案子。

  起點是在南非，但是主謀卻是意大利人。

  也湊巧，也是華裔。

  “還有具體的信息嗎？”鬱紹霆問。

  柯寧擰眉：“暫時查不到，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好。”鬱紹霆應聲。

  而後，柯寧掛了電話。

  鬱紹霆看著掛斷的手機，沒說什麽。

  而是在文檔裏做了標記。

  現在就連意大利都對上了。

  鬱紹霆是篤定的。

  唯獨缺乏的就是證據。

  十年前的案子結束後。

  若真的是周家。

  那麽周延深進入江洲是為了報複。

  怕是和那場案子牽連的人。

  周延深都不會放過。

  鬱紹霆的腦海一遍遍的過篩。

  這些年來。

  當年參與的戰友，陸續出了事。

  現在剩下的。

  就隻有為數不多的人。

  他和老李是其中之一。

  剩下的就是在這件事裏。

  已經高升的幾位了。

  他們不需要衝鋒陷陣。

  自然也是安全的。

  鬱紹霆的眸光更沉了幾分。

  他站起身。

  隱隱覺得這件事有些複雜。

  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好似現在撕破的口子。

  又不是之前看見的這般簡單了。

  鬱紹霆深呼吸。

  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

  他又已經變得諱莫如深了。

  但是鬱紹霆把自己的情緒藏的很好。

  老李剛好走回來。

  “老李，你說誰最不希望我們查這件事？”

  鬱紹霆冷不丁的問。

  老李被問的一愣：“現在省廳的領導，當年的司隊。”

  “理由？”鬱紹霆又問。

  老李有些莫名。

  但是他還是回答了。

  “和你想法一樣，不想讓楚辭牽連進去。”

  鬱紹霆默了默，沒說什麽。

  老李奇怪的看了一眼鬱紹霆。

  倒是也沒說什麽。

  但是老李知道。

  鬱紹霆從來都是一個做事有分寸的人。

  每一步棋都走的極好。

  當年若不是鬱紹霆。

  怕損失還不是這麽一點點。

  所以下麵的兵對鬱紹霆一直都是崇拜不已。

  而後，兩人倒是安靜的朝著操宿舍走去。

  這話題，很自然的就被帶了過去。

  不再被提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