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煙霧過後。

  潮揚了揚他的右手，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真的用了一招！他是什麽人啊？他怎麽做到的？根本無法理解。”

  陳紮紙抬頭看了看周圍，教室沒有了火焰，已經恢複為原來的樣子，嘴裏喃喃自語：“難道這就是上天入地，千年不出，萬年不遇狩割者命格的獨特之處？”除了這個理由外，不然他無法說服自己。風無常種種反常的表現，使魂修兵器、用鬼器、殺惡鬼，哪一件不是爆炸性的新聞，如果給行業內的老家夥知道，武修居然也能殺死惡鬼，他們估計得跳起來！

  “搞……搞定了？”達叔伸了伸脖子看看四周，得到陳紮紙肯定的回答之後，他迫不及待地站起來，伸展一下四肢，“一看就知道風少骨骼驚奇，像我一樣是萬中無一的練武、捉鬼天才。這不，一個九品惡鬼，讓他輕鬆搞定，有我當年叱吒風雲的風範。不枉為我輩最靚的那個崽。不過，他到哪去了？該不會和惡鬼一起和光同塵了吧？！”

  “鐵打的流水，打不死的小強。我這樣的禍害，閻羅王還不敢來收我。”風無常從窗戶外麵跳了進來。

  “你什麽時候跑到外麵了？你不是倒立起來凹造型殺惡鬼的嗎？”達叔驚道。

  “開玩笑，她剛剛都準備爆炸了，不跑，難道在這裏吃塵？”

  這才注意到風無常的身上仙氣飄飄，塵土不沾，相比達叔和陳紮紙，衣服破了好幾個洞，臉容好像剛爬過煙囪。

  “你九品，煉體境了？”陳紮紙問道。

  風無常搖了搖頭，“半步九品，還沒真正登堂入室。”

  “那確實也難得了。在港島那麽多年，年青一代中，我很少看到過入品的了。武修是這麽多修煉體係中，最難走的一條路。以武破道，以武入道，以武悟道，古往今來，哪有那麽容易。因為難，很多人都不願意吃苦，寧願走捷徑轉修其他體係，武修體係也就在滾滾曆史長河中沒落了下去。慢慢的，華夏武術逐漸落後，前人入輪回，後人繼不上，這也是為什麽港島武術落後的主要原因之一。”陳紮紙若有所思地追憶。

  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

  不過對於陳紮紙的話，風無常深以為然。如果沒有冬冬被殺、刺激他大腦皮層這樣的機緣，今晚的他未必能悟道，半步踏入武修的世界。

  剛剛跪在地上，也不盡是在緬懷一個少女不幸消散在塵世間的悲傷，更多的是，他忽然領悟到了武修的門檻，那種玄妙的境界，就像母胎裏剛剛誕生的單細胞寶寶，一切都那麽新鮮。為此，他沉浸在那樣的世界中，不過在旁人看來，因為冬冬的逝去，對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打擊。

  武修是這麽多修煉體係中，最難走的一條路。正因為難，所以很多人都放棄了。通過這次，風無常發現武修體係之所以難，是因為每一個武修的每一次突破，都需要在絕境中領悟生與死的真諦。武修的路子並不像過去電影、小說裏麵的武修、神魔那樣，撿到一本絕世秘籍，因為自身天賦異稟，練個幾年就所向披靡，縱橫天下了。那是武俠小說，不是當下武修的正統，當然秘籍、法器、法寶不是說沒用，但那些更多的是鞏固武修的境界，如果沒有生與死的曆練，就無法在頓悟中進入下一個境界。

  武修千萬路，功成全靠悟。

  “剛剛你為什麽能用魂修的兵器小紅傘，和鬼魂專用的鬼器？”陳紮紙問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按常理來講，武修是無法用這些東西，所以這也是一直以來武修被其他體係鄙視的原因。在修行界中，佛修看不起道修，道修看不起巫修，巫修看不起術修，術修看不起魂修，然後大家一起看不起武修。除了覺得它是莽夫之外，五品之前，碰上遊魂野鬼這樣的小雜碎，武修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業內人士統稱廢物。縱然它是那麽多體係中最難修煉的一個體係，但這並不足以消弭大家對它的鄙視。

  “也沒什麽，就是身上有點特殊。我天生陰陽眼，白天陽氣充足，晚上陰氣濃重。陰氣重了，自然也就使得動魂修兵器和鬼器了。”

  “陰陽眼就有這樣的特權？我天生通靈眼怎麽沒有這樣的特權？”潮捂著胸口，一臉不爽地走過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在空中彌散。修煉魂修十幾年，修煉了差不多十年才有資格接過師父陳紮紙手裏的鎮店之寶劍傘，為什麽這個家夥一上來就能用，還是用肉身來使用，再看他的臉，和自己長得一樣帥，心裏說什麽也平衡不起來。

  底下的弟子都這樣了，作為師父的陳紮紙覺得有必要站出來，“常理來講，通靈眼的品階在陰陽眼之上。陰陽眼隻能識別普通的鬼魂，通靈眼卻不一樣，它能識別一切同等級中的惡魂怨鬼。”

  聽到自身師父挺身為自己代言，潮很騷地摸了摸自己的發型，嘴角露出了丁點笑容。

  “不過，現在我們不是比陰陽眼和通靈眼品階的高低。以事論事，白天陽氣充足，晚上陰氣濃重，這可能和無常自身的體質有很大關係。陰氣重的人，使用魂修兵器、鬼器，也就說得過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我們還要修煉魂修啊？直接去火葬場吸取陰氣就行了，至少有一層保障啊。”對於師父忽然轉變口風稱讚外人這事，潮的心裏百味雜陳，臉上就是不爽。

  陳紮紙似乎瞧出了潮的小情緒，20歲的少年人，在同齡人之中找攀比，正常的，“這就是人的體質不一樣了。如果一個人體內並不具備儲存陰氣的條件，貿貿然將外界的陰氣、鬼氣吸納到自身體內，這和鬼器插我們導致陰氣入體有什麽區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害得終究還是自己。對了，我們趕緊去看看Sam現在是什麽情況了。”陳紮紙忍不住提醒一下潮。

  潮？Sam？他們就是《異靈靈異》電影裏麵的角色？

  再看看陳紮紙，想起來了，陳紮紙也是裏麵的角色，他是異靈靈異上一屆的主管，他退休之後，潮他們才頂上去的。難怪之前沒什麽印象。

  “Sam……死了！”扶起Sam的元神，蹲在地上的潮黯然落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