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不解意，死後當同路。

  學生既然已經被女校長、女訓導主任感化，自然以她們馬首是瞻，搞定她們，就等於搞定這群學生。

  “你說的話，引起了我們很多回憶。對這家學校、這群學生，我們實在有太多舍不得。”女訓導主任落淚的臉上綻放出笑容，“我們也不想太多執著，太多沉迷，但有時候抉擇並不在我們。可以選擇的話，我們也不想飄飄蕩蕩遊離在陽間……”

  “夠了。不用再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女校長暴怒一喝，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今晚你們走，但你記住，放她走”，她指著楊淑玲，楊淑玲忍不住躲到風無常的背後，避開對方凶神惡煞的目光，“僅限今晚。我要你答應我，要將我們的仇人陳兆中帶來。”

  “這個請求合情合理，我可以答應你們”，風無常想了想，“但需要給我們時間，大海撈針，至少給我們十來天吧。”

  “多了，我們等不及了。我們沒有時間了。三天，我們隻給你三天。三天後的淩晨零點，你如果不將我們的仇人帶來愛丁堡學校，其他人我們不敢說，即使我們奈何不了你，但是這個賤人”，女校長死死盯著楊淑玲，“我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你不想她死於非命的話，就帶人過來吧。”

  說完，校長和訓導主任相互攙扶著，帶著這群學生消失在夜色中。

  “什麽都不用說，不用謝謝、不用感激、不用以身相許，陳兆中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就行了。我會找到這個千刀萬剮的。今晚應該安全了，大家萍水相逢，諸多不便，我們就不送你回家了。”

  “可是……”楊淑玲抱住自己的雙臂，雖然臉上努力保持鎮靜，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禁不住瑟瑟發抖。似乎長那麽大，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到現在還無法相信這些天自己撞鬼了。

  “放心，鬼比人更守信用，說好三天就三天。這三天內，你一定是安全的。”風無常拉上達叔就要走。

  “我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楊淑玲問道。

  “男女授受不親，從這裏下去打的很方便的。後會無期。”

  “三天後你不來怎麽辦？”

  “那就各安天命。”

  ……

  “嚇到我全身都散架了。幾十歲了，真的經不住嚇。”坐在的士裏麵的達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跳動不已的心髒，“不過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不近人情？幹嘛不送楊老師回家？你今晚幫了她那麽大的忙，或者她真的以身相許？”

  “你當她是豬，還是當我是馬？談幾十億的大生意，也不能逮住誰就上啊。做人要有原則，做事要有底線。”

  “這麽有原則，能不能將前幾晚沒收的劉玄德還給我？有外賣不吃，竟然吃自己！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小心到了我這種年紀……”

  “你怎麽了？”風無常開玩笑問道。

  “笑什麽笑，就算我比你大，你阿叔我老當益壯，走過的路、吃過的鹽、左右手翻雲覆雨等閑間，曉的花式都比你刁鑽、有品位……”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風無常麵無表情地打出自己的評價。

  坐在前麵開車的司機半天合不上他的嘴巴，害得他差點按不住方向盤。

  難怪車友交代過，半夜不開車，開車就超神。旁邊忽然飆速，不是超人，就是車神……

  回到家中，風無常急匆匆地跑到衛生間，拿水龍頭衝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就像有人塞了一塊木炭在他眼睛裏麵，說不出的難受。剛剛在路上就已經疼痛難耐，但他一直憋著……

  “開車不應該汙聽覺的麽？你辣眼睛咋回事啊？”達叔走過去問道。

  “別管我”，風無常一把將達叔推開，甩下一句狠話就關上房門，“搬救兵、查凶手、天王老子來了，都是明天的事兒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猴急，和劉玄德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都不用這樣吧”，達叔搖了搖頭。

  達叔的玩笑，風無常沒有心思聽。

  因為，就在剛剛，萬道圖鑒·下冊·陰鑒亮了。

  獎勵到賬了。

  陰陽眼。

  ……

  【陰陽眼：無需經過術法加持，就能看到普通鬼魂或一些超自然現象。屬於通靈能力中的初級技能。】

  【評價：說它是超神，抬舉了；說它是雞肋，格局又小了。你品，你細品，看到鬼就逃命吧；看不到能逃得了，肯定祖宗十八代替你燒了高香吧……】

  ……

  居然是陰陽眼？！

  但這個過程……

  也太疼了！

  疼到懷疑人生啊。

  下冊不會每一次得到技能都這樣吧？！

  不過這項技能……

  基本就是入手級的菜鳥吧，打又打不得，逃又逃不了，就睜眼瞎有個屁用啊。

  難怪石書對它的評價那麽低。

  敲黑板。

  劃重點。

  裏麵講到一句話，風無常特別在意——陰陽眼隻能看到普通鬼魂，看不到高級的，那就是說哪怕鬼術稍微厲害一點點，陰陽眼就是一個花瓶！

  中看不中用。

  聊勝於無，算安慰獎吧。

  不過他比較在意的是，下冊陰鑒的獎勵方法和上冊陽鑒的，有點不同。

  陽鑒通過感悟死者，而且很可能是抱憾而終的死者，就會得到獎勵。

  但陰鑒不同，陰鑒是不能感悟的。

  如果能感悟，學校那裏那麽多鬼，他早就發財了。

  之前陰鑒一言不合就躺平，動不動就罷工過著鹹魚的生活。

  今晚因為自己的嘴炮，讓校長、訓導主任和學生們一起落淚，就在這時候陰鑒獎勵到賬了。

  這充分說明，陰鑒要他做的事——是感化。

  陽鑒，感悟死者得獎勵。

  陰鑒，感化冤魂領獎勵。

  這就糟糕了。

  以後每看到一個遊魂野鬼都要感化的話，那和唐僧還有什麽區別？

  真是這樣的話，想想都腦瓜子疼。

  還有一點，陽鑒感悟死者之後，能夠經曆死者生前的酸甜苦辣。

  但是陰鑒感化之後，就什麽都沒有。隻有獎勵。

  超市買電器好歹還有一本說明書呢，指點一、二、三步驟。

  這本石書呢。

  沒有。

  啥都沒有。

  一本石書為什麽分為上下兩冊？這也是風無常非常在意的一點。

  石書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在渾渾噩噩中，風無常進入了夢鄉，好像有一個老者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