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我們的家
作者:
芊芊鶯歌 更新:2021-12-26 22:58 字數:2216
當即拍板:“那咱們鎮外新墾出來的十畝地,就種這兩種菜吧!”
“小姐......”蘇柔欲言又止:“鎮外那些地,荒棄很多年,土壤不適宜種植任何作物吧?”
席月看了廣左一眼,笑:“不試試,誰知道呢。”
她空間裏倒騰了很多種種子。回去就把白菜、蘿卜兩種種子翻出來,連同僅剩的兩個紅薯苗,交給廣左,讓他安排人明天播種。
至於濃縮液,趁夜深人靜,拉上宮九。三個人一起前前後後,把新宅後院的地,以及鎮外圈出來那屬於自己的地,全部噴灑了個遍。
短時間內看不出顯著效果。
倒是第二天播種的,負責墾荒的,有些驚異地覺察一鋤頭下去:土質稀鬆了,濕潤了,枯黃接近灰白的砂礫,變為了象征肥沃的深黑土壤。
他們又驚又喜。
土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
這樣的變化,他們怎麽會發現不了。
很多人下意識由掙工錢的單純心理,懷抱上默默地期望。
說不定,這片土地,真能種植出什麽呢?
於是,消息插上翅膀般傳揚出去。聰明有遠見、且又勤勞的,在做完自己本職長短工活兒外,抽時間會為自家持續墾荒。
席月不虧他們。反正濃縮液有大量,用不完。誰家墾得差不多了,她就夜裏去灑點。
不知不覺間,鎮內鎮外,方圓百裏的土地,被她悉數澆灌。
當然,這些為後話。
現在,他們還在循序漸進,辛苦耕耘,瞎子摸象每一步。
五天後廣義、鈴兒率領的大隊車馬終於姍姍來遲,迤邐進入南端。廣辰押後。看不到頭尾的龐大隊伍,人數車輛據說是玲瓏的三倍。
畢竟他們走得比玲瓏早,基業發展得也比玲瓏久。
席月帶著大家,在寒風中瑟瑟挨凍,等了近兩個時辰。終於看到前方朦朧的車影。那瞬間,她眼睛濕潤了。
兩騎快馬並轡而來,疾馳如風,到跟前停駐。
最先滾鞍下馬那個人,裹得厚實如同一頭毛聳聳小熊。如果不是旁邊騎者早有預見拉了他把,直接便滾地上去了。
那頭小熊卻是渾然不覺推開扶他的騎者,深一腳淺一腳,直接飛奔向席月。
一邊奔,一邊辛苦拖著自己厚重的衣裙,一邊帶著哭音喊:
“小......小姐!”
“哇——”
席月直到接住這撲到懷裏來厚厚顫抖一團,方才確信這人是鈴兒。一時間,悲喜交加:
“鈴......鈴兒?你還學會騎馬了?”
那跟隨她的騎者,自然是廣義了!
廣義一身風塵仆仆,牽著兩匹馬走近前。憨憨神情一如往昔,不過,眉眼之中,添了一種男人成熟滄桑的氣質。
有人幫他挽住馬,廣義撩起袍角,不顧地冷天寒,咚地直接跪在席月身前。
“小姐!我和鈴兒......來遲一步,勞您久候了!”
萬語千言,不知說哪一句方合適。微微顫栗著嘴唇,最後從喉頭硬擠出這麽一句話。
席月一手抱著在懷中哭個不住的鈴兒,一手拉起他。眼淚終於沒忍住,撲梭梭掉了下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廣義起身,看了眼旁邊走過來的廣左。
對視一眼,兩人雙掌交握。隨即,緊緊擁抱。
廣義狠狠砸了把廣左肩頭。廣左同樣狠狠還了廣義後背一掌。
他們是自幼同行同食同住的患難兄弟。雖無血脈相連,默契卻遠勝手足至親。很多事,很多話,根本不需要用語言交流。
倒是鈴兒和席月如同連體嬰似的,纏纏綿綿,哭得天昏地暗。把旁邊本來也挺哀傷的玲瓏哭得都哀傷不起來了。瞅瞅跟前這兩個,心裏還頗有些吃味。
摸出兩遝手帕子,一遝遞給席月;一遝塞給抽抽搭搭,不肯放手的鈴兒。
席月看到那遝帕子,再多悲切,也演化為尷尬。直起身,把鈴兒往外推了推。鈴兒有些不明狀況,通紅著眼圈勉強把頭從她懷裏拔出。
回頭望望玲瓏,一霎又開始淚崩,哇地一聲轉而投入玲瓏懷抱:“玲瓏!玲瓏!我想死你們了——”
玲瓏:“......”
不知道小姐嫌棄不嫌棄這死丫頭眼淚鼻涕糊了自己一身。反正她是嫌棄得不得了。
可感受到一頭毛聳聳的小熊在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撕心裂肺的,她還是不知不覺地,眼睛酸脹難受,視線模糊。
席月把手中那遝帕子分了一半給她,輕聲說:“回家吧。我們回家再說。”
玲瓏接著那帕子,含淚帶笑,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兩人一道扶起鈴兒,相擁著上車。
廣義的目光黏在鈴兒身上。直到察覺廣左意味深長地在看著他含笑,方訕訕轉移視線。
“聽廣辰說,小姐和你們,把桃源鎮發展得很好?”
他們並騎,跟在車後。
廣左回頭望眼身後長長不見尾的車隊:“你和鈴兒姑娘,好像也沒有辜負小姐期望,發展得也很好啊?”
廣義搖搖頭,歎氣:“我們畢竟是外來人,根基不穩固。留下的人手,不知能不能應付地方官吏豪強的層層盤剝。這次回來,我們把能轉移的都帶上了。所以,過關卡的時候,還招惹了點麻煩。”
什麽麻煩,他沒具體說。
不過這種麻煩,用腳指頭都能猜到。
廣左笑笑:“當初小姐派你們出去,更多是避禍。並沒有寄予什麽開拓基業的希望。桃源鎮這裏,才是小姐和我,真正付出心血的地方。我們現在奇缺人手,你們回來了,正是雪中送炭。”
“還在關卡處等待放行的時候,我們就聽說了,桃源鎮的聲名。”
廣義眼睛發亮:“越近南端,越覺得土匪流寇減少。我剛看了看正在修築中的關卡。這麽險峻的地勢地利,一旦修築成,真是易守難攻!難為你們,當初是怎麽想到在這裏落地生根的?”
“發生了很多事......”
廣左目光遙遙投向前方的車馬:“過去了,不提也罷。但這一次......我一定會為小姐,守護住她的‘家’。哪怕為之賭上性命!”
廣義看著他:“也是......我們的‘家’!小姐所思所想,你難道到現在還不理解?一口一個‘她’,真該打!”
“對......”
廣左眸色黯了黯,隨即釋然而笑:“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