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血腥帝王的溫柔
作者:
芊芊鶯歌 更新:2021-10-03 08:44 字數:2194
“原來......是七夕節到了啊!”
她舉目四望,無限感慨。
一直忙著逃命、求生、掙紮,身邊人和沿途百姓都是。他們竟然都忘了,今天居然是七夕。
買了兩盞並不精致的花燈,她興衝衝塞給宮九一盞:“走,我們也去放花燈。”
“你不想再去嚐嚐那邊的小吃嗎?看上去放了不少蜂蜜......”
宮九的疑問,隨著看到去湖邊放燈的,都是一對對眼含無限情愫,深情對望的青年男女,恍然而悟。
用一根銀線細心將兩盞花燈串在一起,兩人一起手捧著,把它們送到水麵。席月手指輕輕推動水流,目送兩盞燈緊緊依靠,彼此依偎,隨波逐浪慢慢滑向湖心......
他看到她的臉和她的眼,月影燈輝下,放出奪目地光彩。
便是星星點點的“果粒”,也不能掩其一二。
“人類......”
他心裏忽然劃過這兩個字。
如果是門羅在,一定會驚訝無比地看到:這位數千年視人類為食物、為低下塵埃的血腥帝王,目注眼前的人類少女,血瞳中的溫柔,蓋過了滿天亮色。
放完花燈,兩人手牽手並肩走過彩紙木板搭成的“鵲橋”,橋下麵,有一位手巧的小婦人,在擺攤賣乞巧果子。
如果買得多,還會送一對身披戰甲,如門神的人偶,號稱“果食將軍”。
席月買了一斤。兩人站在攤邊看。
隻見小婦人先將白糖放在鍋中熔為糖漿,然後和入麵粉、芝麻,拌勻後攤在案上捍薄,晾涼後用刀切為長方塊。
最後,折為梭形麵巧胚,捏塑出各種花樣,入油炸至金黃。
席月嚐了一塊,清脆香甜的口感,令得她眼睛都愉悅地眯了起來。也不管宮九嫌棄與否,硬是也塞了一塊,到他口中。
宮九含著笑,咀嚼幾下,咽了下去。
他們在燈會逛到後半夜,席月吃得小肚子都鼓了起來,宮九方才抱著意猶未盡的她回去。
席月將買的雜七雜八東西,放進空間袋,洗漱一下,爬上床。
宮九化為紅蝠,飛進她懷裏。她抱著紅蝠,有點犯難,手指輕柔擼著他的小腦袋:
“你沒有路引啊——現在顯身,那個左俞將軍跟前,解釋不過去。還是等遠離了他們,你再露臉。”
精神亢奮著,一點沒有睡意,想想又說:“對了,你了解門先生吧?你說他現在這麽任勞任怨地幫冉家救死扶傷......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因為宮九與其敵對,加上門羅喜怒難測的性子,她不知不覺把對方往深了地想。
雖說這樣有點以怨報德,但經曆重重磨難苦處,她已不如當初的天真。凡對人對事,都多長個心眼。
寧願錯看,不願錯漏。
“嗬嗬......”
宮九的笑聲送入她耳中:“那個古板的臭修士,自詡正道,總想要替天行道滅了本尊!他能玩得出什麽陰謀陽謀?放心吧,他肯逗留於此,多半是強迫症老毛病又犯了——”
“越是不容易醫治的頑症,越是別的大夫束手無策的傷,他越要一一嚐試......你當他‘鬼手仙醫’的名號,白叫的?”
“哪怕對方是敵人,他也得先治好後再親手殺掉。”
約莫是感覺到席月的驚悸,頓了頓又說:“本尊唯一不解的,是他對你的態度。”
“什麽態度?”
紅蝠振動兩下翅膀:“照他以前的作風,你這樣三番五次違拗他心意,早把你肢解成粉塵了......可他沒有!還一次次出手相助。難道說......”
席月一陣心跳如鼓。
“因為你這張臉,是他引以為豪的成果,所以不欲毀去?”
宮九苦思。
席月:“......”
活了幾千年的大佬思維,果然不是她區區一介凡人能夠同步的。
“或則,”
宮九繼續努力揣測:“他死皮賴臉跟著我們,是想本尊把他送回三十三位麵去?”
“那......那你就把他送回去啊!”
門羅的確醫術強悍,起死回生。
但這個人,是敵是友完全分不清,呆在身邊,跟個炸彈似的,指不定哪天就爆炸。能夠送他回到他自己的位麵,席月覺得利大於弊。
“開啟時空,異常複雜......”
宮九沉默了下:“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其中。”
“上次,如果不是感應到你身上濃重的血味,本尊估計也會被困在時空夾縫中,出不來。門羅那家夥又不傻,怎會任由本尊把他隨便送走。”
席月想到當日被辛振追殺,遍體鱗傷墮崖,沒說出話。
如果不是恰好宮九趕到、門羅出手,她現在根本沒命,和紅蝠好好躺在床上。
門羅的確救了她一次又一次。哪怕他曾經也險些要了她的命,終究,恩多,仇少。
歎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一下沒一下摸著紅蝠,她逐漸睡了過去。
她徹底進入夢鄉後,紅蝠複化為黑發紅袍的男子,舒展手臂,將她擁入懷中。
清晨,席月神采奕奕地醒來。即使隻睡了兩三個小時,她也沒有感覺到一絲困意。
廣辰照常敲門來幫她綰男士發髻,卻看見一男一女,一紅一白,窗前相擁而坐,那種靜怡而繾綣的一幕,幾乎令他是驚悚了!
定了定神,方才認出與自家小姐坐在一起的是宮九。
他結結巴巴道:“宮、宮先生......你、你完全好了嗎?!”
宮九現在對他和廣左的態度,明顯友善多了,唇角微挑,甚至回了絲淺笑:“嗯,差不多好了。有勞你們,這段時間悉心照顧本尊的血後。”
“......”
廣辰眼巴巴地,又看向席月。
席月羞澀地橫了宮九一眼。
未成婚,張口閉口血後的,別人非但聽不懂,還容易多想。
但這些話,你就算解釋給他聽,他也不一定能理解。畢竟兩個種族之間,天差地別。席月隻是起身,拿起梳子,笑著對廣辰說:
“廣辰,謝謝你幫我綰了那麽多天發髻,你看,我也總算學會了。你來瞧瞧,我綰得對不對?”
廣辰走近她,一眼見到的,就是未上妝粉、麵部頸上,她星星點點的紅豆子,失聲叫出來:
“小姐!您臉上長的是什麽?”
席月對鏡照了照,發現紅疹已經消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