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兒思忖著下一步要幹嘛，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走到左側偏殿殿門外。他一抬頭，幹脆就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衣袖就被緊緊地給抓住了。抬眼一看，是王公公。他雙眼慌張，雙唇顫抖地上下牙齒直打架：“蘭兒……，不…不…，老弟，你趕緊去給皇上找點兒吃的喝的吧。他都快餓死了。”

  王小兒有些納悶：“你們都沒去給皇上找吃的喝的嗎？”

  “誰說沒有？陳公公是昨天一大早就出去的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孫公公是昨天傍晚出去的，也一直沒回來。”

  “那咋不是你去，是他倆去？皇上離得開他們倆？”王小兒納罕到。

  王公公急忙道：“我前天弄了好些果子過來，可不當事兒，皇上吃不飽。我們都是換著出去，得保證皇上身邊不能缺人呀。現在我再一走，他一個小孩子也弄不了皇上呀。”他用下巴頦指了一下那個小太監，看起來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

  王小兒先不理他，到右麵偏房伸頭看了一下，見皇上雙手抱住個枕頭，癡癡呆呆地坐在床上。

  急忙又去左麵偏房看杏花。見杏花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裏，埋著腦袋不動彈。隻看得見那被子起起伏伏，有呼吸的動靜。

  王小兒過去把被子一掀，嘴裏說著：“別把自己給悶死了。”

  杏花乍一從被子裏露出來，嚇了一跳，以為來了抓人的道士。尖叫一聲：“啊……，哥哥救我。”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別怕別怕。”王小兒有些心疼地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是我，是我。是我。”

  “哥～，哥～！”杏花看清楚了是王小兒，人也放鬆下來，就開始有些抽抽搭搭地掉下眼淚來。

  王小兒說：“餓了麽？我去給你們搞點兒吃的回來。”

  “不，不。不要走。我怕。”杏花緊緊環住王小兒的腰，不肯鬆手。

  王小兒順勢坐在杏花的身邊，幫她慢慢平複心情。問她：“我和你嫂子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他們把你藏到哪兒去了。你又怎麽會被他們給拖到這裏來的？”

  “我……，”杏花欲言又止，“我……。”杏花有些隱隱地興奮，又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

  王小兒道：“不要緊的，不想說就別說了。”他怕杏花有什麽害羞的難言之隱。

  “不是你想的那樣，哥。”杏花鼓足勇氣，怕他誤會，一咬牙，就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腦兒地都說了出來。

  原來，那天她被幾個莽漢拉到一個馬車上，被人守著一路拉到京城。聽那些人說，到了皇宮就讓她去什麽什麽宮去。

  等天都黑透了，馬車才進入皇宮裏。她下了馬車，那些人準備帶她去那個宮殿時，老道士就說：“慢著，先送我宮裏去。”

  她又被人帶到一個偏僻的大院子裏，走了幾進，才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堂屋。

  等了一會兒，那個老道士進來坐下，有人過來上了碗茶。老道士邊喝茶，邊眯著眼睛看著她，把她給看得毛骨悚然，心裏撲通撲通直跳。

  老道士問道：“你叫啥名字？今年多大了？”

  杏花害怕的結結巴巴地說：“杏…杏…花。快十六了。”

  “你過來。”老道士放下茶碗，眯著個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她。還讓她轉倆圈兒給他看。

  老道士正想說什麽，又“嗯～？”了一聲，再次看向她。還站起來圍著她轉了轉。

  “你是個極陰之體？”老道士自言自語地，又問她：“你是臘月裏的生人？”

  杏花點點頭。他又問：“臘月初，還是臘月末，日子是幾兒？”杏花說：“臘月十五的。”

  老道士又問：“是早上還是晚上出生的？”杏花回到：“午時正。”

  老道士掐著手指頭，口中喃喃自語地叨嘮著：“滿陰極盡之時，正是初陽萌升之際。好時辰，好體格！正是陰極生陽的初始最佳階段。如若能懷有男胎就圓滿啦。可惜可惜！”

  杏花不懂他說的是啥意思。老道士讓人先帶她下去沐浴更衣，安排住下來。

  一連好多天都沒事兒，住了有個十來天。老道士帶著幾個人過來，吩咐把她帶到那個什麽殿去。

  就在她走過老道士身邊的時候，老道士突然叫到：“慢著。”

  她停下來，就見老道士又像剛來的時候一樣，圍著她轉了又轉。然後有些激動地問她：“你這幾天有啥感覺麽？”

  她搖搖頭：“沒啥感覺。就是送的飯總不夠吃飽的。跟她們說了，加的飯菜還是不夠吃。”

  老道士憤怒地叫過那幾個伺候的人來問道：“你們怎麽不給她吃飽？”

  那幾個人都著低頭瑟瑟發抖。領頭兒的說：“啟稟仙師老祖，剛開始她的飯量也不大。隻是後來每天都加量，還老說是吃不飽。現在一天兩頓，每頓都是一大鍋熬菜，一蒸屜饃饃，還叫餓。”

  “從明天起，她想吃啥就給她做啥，她想吃多少就給她做多少。都聽到沒有？你，你，你，你，你們幾個專門負責她的飲食起居。不得有誤。若她還再喊餓，小心你們的腦袋！”老道士發話了。

  “諾！老祖。”那幾個人裏又加了倆人。他們幾個人簇擁著杏花，又重新回到原來住的地方。

  可能是吃得太多，也可能是被照顧的太好了。杏花每頓都能吃上十幾個人的飯菜，才微微見飽，也不好意思老是要東西吃。

  她現在是身體哪裏都不胖，就是肚子越來越大了起來，就像吹氣了一樣。

  老道士倒是隔三差五地過來看她，還給她把把脈。然後就是問她想啥呢幹啥呢還要啥呢。

  還真別說，那個老道士可好了。她的要求基本上都得到滿足了。她提的好幾次看起來都不可能的事兒，老道士也都給她辦到了。

  現在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問老道士咋回事，老道士說沒啥的，就是吃的多消化不了，積食了。

  她有一天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一動，嚇了一跳。再仔細感覺一下，又沒有了。不知道怎麽的，食量卻是越來越大，肚子也越來越大。

  自己總感覺大肚子好像是個大好事兒。可想想老道士看著她時，那種貪婪無恥的眼神，狂喜中又夾雜著惋惜，好像又是個不太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