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大殿的人影，不知道裏麵能剩下幾個，是原來見識過龍三姐事件的人。想問人也不能突兀地就亂問。萬一問到不該問的人，就打草驚蛇了。對了，那個左暖閣還得想辦法打開看看呢。

  王小兒想到這兒，立馬又返回主殿，順著邊兒溜過去推左暖閣的門。一推沒開，再推時旁邊剛好有個公公從後麵過來，看著他說：“你幹嘛？不知道這個門不能碰嗎？”

  王小兒慌裏慌張地說：“沒人告訴我呀。我以為待會兒皇妃要進去休息，還趕著打掃呢。”

  那公公看著他：“你新來的？你掌事姑姑是誰？”

  王小兒心裏想：告訴你就露餡兒啦。抬頭剛好看見那個，曾經叫他去擦拭屏風的宮女走進帷幕，就順手指了一下。

  “嗬嗬，原來是詹姑姑的手下。記住：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一個不小心皮開肉綻是小事。往大裏說，小命兒是不是保得住都兩說啦。”說完，他悻悻地走開。

  王小兒一尋思，他知道左暖閣的門不能打開，怕是知道些和龍三姐有關的事情呢。

  連忙緊跟著追上他問：“公公，公公，我剛被提拔上來，好多事兒都不清楚，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呢。你能不能教教我？”說完，趕緊甩了手裏的一個桃核兒，厚著臉皮遞上從果盤裏順的一個大紅桃子。

  那個公公回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王小兒連忙紮撒著眼睛對他連連放電，公公嗬嗬嗬地笑了：“你對雜家擠眉弄眼兒地有啥子用喲，我又不是皇上。”

  王小兒急忙說：“我可以拜你為師呀，可以有時間就過來侍奉你老人家啦。師傅，師傅師傅——。”他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開口就賴上啦。

  那個公公嗬嗬地笑個不了：“雜家哪兒來的這麽一個便宜徒弟？嘻嘻嘻，要想當我的對食還可以考慮考慮。得嘞，這麽著吧，你要叫幾聲雜家老公，我就收了你。（也回敬王小兒一個怪臉。）雜家姓王。”

  王小兒受寵若驚地急忙施禮：“王公公師傅在上啦～，受小徒沈蘭兒一拜。”他拖腔拖調地重新施禮，又加重了語氣。

  他反正是賴上了，人家讓他當對食，他也沒理解是啥意思，他就隻當徒弟。倆人站在角落裏嘀嘀咕咕地，看看周圍沒人幹擾他們，就盡情開始調侃打趣兒起來。

  “剛才師傅不讓打開那暖閣的門，為啥？那要是打開了我不就犯錯了嗎？蘭兒在這裏先謝謝師傅的救命之恩呢。”說著說著，王小兒又盈盈下拜。

  王公公急忙扶起他說：“不可，讓人家瞅見就麻煩了。”

  王公公見四處無人關注他們，小聲說：“那個暖閣的門開不得。一開，裏麵的妖怪就放跑啦。回頭要是妖怪出來吃人，怕是咱們誰都跑不掉呢。”

  王小兒大驚：“妖怪？什麽妖怪要吃人呀？”

  他一臉好奇加傻萌的神色，伸手扯著王公公的衣袖扭扭捏捏甩了幾下：“有妖怪皇上還來這個殿裏玩耍？他不怕被妖怪給吃嘍？師傅～，說給人家聽聽麽。免得人家下次再犯錯。”

  王公公趕緊豎起一根食指在嘴上道：“噓——，小聲點兒，小聲！”

  他趕緊前後看看，又左右看看，埋怨道：“這個事兒誰都不敢說，說出來就會被喂了鏡子。要不是我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好的妖怪呢！”

  要說王公公也是宮裏的老人兒了，平時為人誠實厚道不太願意討好上司。

  所以混到現在，也隻是個負責皇上的儀仗隊裏，日用品端盤執仗的小小執事頭兒。就是個賦閑兒的清水差事，平時也沒啥人去巴結討好他，他也懶得去巴結別人。

  這麽多年來，他心裏也曾懷著積極向上的意思，可沒錢沒勢就巴結不到權宦。

  再說，他看到那些欺行霸道的大管事們，屁大一點兒小事都能弄出天翻地覆的大浪來，耀武揚威地，很是不齒那些人的品德為人。

  反而在宮裏，有的沒的，他偶爾還盡量出麵幫助那些個弱小受氣的小人兒們，為他們討回一些公道。

  因此，下麵級別較低的小太監呀宮女呀，有事沒事都喜歡找他，把自己心裏的事兒跟他傾訴一下。連他都覺得自己，挺有江湖上仗義行俠的俠客義氣。

  這也為他在宮裏掙到了一定的小小地位。反而好些權宦還多少都能給他些麵子。

  如今碰到王小兒這樣一個耍賴耍萌的小女孩兒一撒嬌，心裏早都融化的跟喝了熱蜜水似的甜絲絲暖洋洋，恨不得隻要自己知道的，把什麽都告訴給她。

  左右踅摸了一下，看看殿裏麵歌舞正盛，皇上妃子們一時半會兒地也不會走，用不上擺駕儀仗執事。

  想著反正現在也用不上自己。王小兒問的又刁，就把一開始到現在所知道的憋了好久的事情一股腦兒的都倒豆子似地給倒了出來。

  原來，護國寺的國師送了一批秀女過來，皇上還就看不上那些土包子似的民間女子。

  後來聽說禦秀女可以讓人修煉長生不老術，功力高漲益壽延年，皇上就有些動心了。

  那次千挑萬選地送了個秀女來交泰殿，皇上想發力大戰三百回合；秀女也上了龍床，纏綿著正要激情入巷，被國師給生生地打斷。

  國師稟報說，他接到神仙祖宗的提示：能當爐鼎修煉長生術用的秀女，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篩選才能使用。

  否則不但不能增加長生術的功力，反而有損害龍體的康泰，功力反轉被秀女給吸走，讓龍精外泄不能固體修身。

  故而把那個秀女給揪出龍帳，弄到交泰殿正殿去照鏡子接受篩查。

  皇上在龍帳內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那個秀女查完回房，自己又被服用的長生丹藥效折磨的烈火焚身萬箭鑽心。

  皇上叫人不靈，叫國師不理，頓時怒從心上起，把寢宮內所有的擺設給砸了個精光，把龍帳也給撕巴的稀爛。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國師請皇上到正殿裏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