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個人，順手兒就把孩子也給扔了下去。那可是咱全京城裏最高的橋呀。那河水都幹了好幾年了，河底兒都是邦邦硬的。人摔下去還能有氣兒？兩個人看著趴在河底兒一動不動的人，還哈哈大笑揚長而去。你說他們缺德不缺德？”店小二憤憤地說道。

  “他們走了，誰都不敢上前去救人。後來有個膽子大的人去看了一下，那個當爹的躺在那兒一抽一抽的滿臉是血，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眼見是不行的啦。那個小女孩兒是早都沒氣兒了。

  “一車瓜，被四周圍的人一下兒給搶了個精光，連車子都不知道被誰給拉走了。你說說看，這叫什麽世道啊？哎，這個可是我親眼所見啊。”小二哥還特意強調了一下。

  聖僧媽媽麵色一凜：“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額咳咳，上次來京城，忙著給我女兒訂婚的時候，那可是滿大街都歌舞升平的好日子呀。也沒看到有這樣當街行凶的？”

  店老板趕緊左右看看，見店堂的角落裏，就隻有一個人在喝酒。壓低了聲音說：“這個開始搶人的事兒，眼看著都快一個月了，越搶越瘋狂。

  “頭兩天他們隻說是搜查人，還沒幹什麽。後來就在街上隨意拉了倆女孩子進宮去了。現在可好，就像瘋了似的開始到處拉人呢。

  “見是個女孩子，就不管是不是長得好看了，也不管你是不是京城人士還是外地來的。隻要是個年輕女孩兒，揪著就拉走。你看著吧，過不了多久，這城裏的姑娘就得給搶光嘍。”

  聖僧媽媽斜了一眼旁邊，看著王小兒微笑著突然大聲說：“我看蘭兒，咱們別住店了，直接就住你女婿家得了。看個日子給你倆把事兒一辦，和他一起回咱家，先避避風頭再說。”

  王小兒有些發愣，沒搞清楚師傅是啥意思。店主人倒是像雞叨米似地直點頭，趕緊讓小二哥上菜上飯。好讓母女倆趕緊吃飽了趕路回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陣手忙腳亂的吃喝、算賬、收拾東西。王小兒背了個小包袱，聖僧媽媽空著手。兩個人一起出了店門。

  走了幾步後，王小兒納悶地問：“師傅，咱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咱住的好好的，現在到哪兒去找我那未婚夫哇？”

  聖僧笑了笑，用手指著前麵匆忙離開的背影說：“咱們不動身，誰替咱們報信兒去呢？你隻顧說話聊天，沒用神識查看著店周圍的環境。

  “就咱們說話的功夫，門外前後來了兩個掃街的。現在有一個回去報信兒去了，一個在後麵跟著呢。想去皇宮？這不，有人來請了。”

  王小兒側身斜著用眼角餘光看，見後麵一個身影露出街角一探腦袋，就又縮了回去。不由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嗬嗬，媽，我女婿他家是不是好有錢啊？”

  “是呀！”

  “他人長得好看嗎？你見過他嗎？”

  “哎，他人長得高高大大，帥的晃眼，可稀罕人兒了。”

  “那他家大不大？他家住在哪兒呀？”

  “過了這條街，轉個角就到啦。”……

  正說著，到了街轉角兒，迎麵兩個五大三粗穿牛皮鎧甲滿臉紅疙瘩的醜人。一個手持狼牙棒，一個拿著條細鐵鏈，擋在路中間滿臉淫笑地看著她們娘兩個。

  嚇得王小兒“媽呀”一聲，趕緊撲到聖僧媽媽的懷裏把頭埋起來，像極了一個不諳世事的膽小女孩兒的樣子。

  聖僧媽媽一邊低頭安慰著女兒，心裏直鄙視他：演這麽像幹嘛？這小妖還不是你一手一個說捏死就捏死的，這麽假沫西西的表演給他們看什麽嘛？

  一邊就對那倆人說：“是軍爺呀。蘭兒你別怕，他們是保護皇上的人。他們不會害你的。”

  那正準備搶人的倆人一愣，沒想到人家是這麽看他們的。其中一個趕緊說：“嗬嗬皇上現在要選妃，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正好給皇上當娘娘。我們是來迎接你來了。走吧。”

  另一個也跟著說：“就是就是。要不你倆一起去皇宮裏伺候皇上去？”

  王小兒趕緊抬胳膊，趁說話的時間把背上的包袱，往聖僧媽媽懷裏一塞一推，怕他們把媽媽也給抓起來。他細聲細氣地叫了起來：“不麽。人家馬上要嫁人啦，不去皇宮，不去。”

  “你給我過來吧你！”拿細鐵鏈的那個人趁機一把把女孩兒從她媽媽懷裏揪過來，用細鐵鏈拴上胳膊。那個拿狼牙棒的人把棒子一橫隔在她們母女之間。

  “媽——，媽——。”王小兒眼角四處看到好多人影在晃蕩，連忙淒慘地大叫：“救命呀，叔叔伯伯們救命呀！搶人啦……。”掙紮著向聖僧媽媽靠了過去。

  聖僧媽媽也趕緊把慈母的形象演繹的更像：“蘭兒，蘭兒。你們不能把她拉走。大白天的搶人啊……。她是有了人家的人呀。她是不能進宮的呀。軍爺，行行好放了她吧。”

  她把包袱往胳膊的後背上一套，一手推壓著狼牙棒，一手伸向女兒：“蘭兒，是媽害了你啦。來人呀，救命呀，搶人啦……。”

  那個軍爺見她不鬆手，把棒子掄了起來，向著媽媽的頭頂砸了下去。打得她頭破血流，還一腳把她踹倒在地上，任她哭天抹淚地哀嚎。然後就和另外那個人一起，悠哉悠哉地牽著王小兒往皇宮而去。

  聖僧媽媽伏在地上，熱淚盈眶、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他們給強行拽走。

  路邊上有幾個看熱鬧的鄰居行人，都探出半個身子縮在牆角或院牆上，看著那母女倆被欺負也沒有誰敢站出來說些什麽。冷漠而無情。

  等禦林軍的那些人都走遠了，悅福客棧的那個店小二跑過來，攙扶起聖僧媽媽：“大媽，要不然你還是先住我們小店裏吧。等你的傷養好了，也得到蘭兒的消息了再想其它辦法？”

  他一邊撿起地上的小包袱拍了拍灰塵，一邊自言自語地道：“這些禦林軍太狠了。搶人就搶人吧，還殺起人來啦。看把你打的這滿頭的血呀。慢著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