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皇後誕辰。

  正值戰爭大勝之時。

  舉國歡慶，文武百官們接來道賀。

  所送的禮品更是琳琅滿目，珍貴異常。

  皇後和朱由檢坐在主位上，臉上的笑容就像綻放的花朵一般，明豔美麗。

  皇後身旁，自然是少不了國丈尚淩的。

  “陛下，如今看您與小女這般恩愛，老夫心裏這塊石頭也終於是放下了。”

  尚家雖說並不是什麽豪門顯貴，尚淩也算不得是朝堂之上，很有話語權的。

  但他對自己這個女兒可是上心得緊，從她入宮以來，尚淩就時不時進宮來探望。

  那些雜七雜八的理由，不知道被他用了多少回，男子不得隨意出入後宮這條規定在尚淩麵前跟鬧著玩似的。

  皇後紅著臉，一位在朱由檢身旁，她知道今日生辰之後，自己就及笄了。

  到了可以為皇室開枝散葉的年紀。

  “父親。”

  皇後尚文低頭撒嬌一般的說道。

  尚淩今日開心極了，不免得有些熱淚盈眶。

  女兒終歸是長大了。

  尚淩伸手抹去臉上的兩行清淚，隨後躬身歉意道:“臣多喝了兩杯，不免有些感慨，還請陛下恕罪。”

  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裏，朱由檢自然不會因這種理由而責怪於他。

  “無礙，國丈快快請起。”

  “今日乃皇後生辰，百官祝賀，喜慶非常，還請國丈收拾好心情，莫要因此而掃興了才是。”

  洪承疇說著舉起了酒杯，朝國丈的方向敬去。

  尚淩起身後連忙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回敬:“洪大人說得是。”

  宴會上，眾人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除了坐在一旁的貴妃素元，她瞧著滿堂的熱鬧，雖置身其中，但心神已飄遠。

  如今她隻身一人在宮中，除了個貼身丫鬟之外，根本就沒有一個體己的人聊聊天。

  除卻和皇帝待在一起的時間，素元多麽希望能有個親人，常常入宮陪伴自己，就像尚淩之於尚文一樣。

  越是這樣想，她就越是見不得這滿堂的熱鬧與歡喜。

  素元有些落寞的站起身來，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但卻一直努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朝朱由檢傾身行了個禮，道:“陛下，臣妾有些乏了，還請陛下準許臣妾回宮歇息。”

  朱由檢聞言抬頭望去，素元略微有些泛紅的眼眶映入眼簾。

  他看了一眼身旁笑靨如花的皇後，以及對她疼愛有加的國丈尚淩，大概能夠猜出素元為何如此。

  朱由檢不免有些心疼。

  宴會也進行的差不多了，他實在是不放心素元一人，也不忍心讓她一人。

  “剛好，朕也有些乏了，陪你出去走走吧。”

  說著，朱由檢便站起身來，扶著素元的手，在百官們的起身注視之下離開了。

  一旁的皇後本還想著開口說些什麽的，可是看了眼素元卻又將自己的脾氣忍了回去。

  她惡狠狠的盯著前方離開的女人的背影，心裏已經有了算計。

  都說後宮佳麗三千是最幸福的事，但是皇帝哪裏知道，幸福隻是他自己的，後宮們的女人為了得到他的青睞，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素元陪朱由檢走在禦花園的小池塘邊上。

  思索了許久，素元還是決定開口問道:“陛下，您這樣陪臣妾出來，是否有些不妥？”

  素元所以說很開心，但也還是要顧全大局。

  今日畢竟是皇後的誕辰，主角該是皇後才是。

  朱由檢伸手輕輕攬過素元的肩膀。

  “你都瘦了，最近沒有好好用膳吧？”

  素元聞言轉過頭去看向朱由檢，微微咬了咬唇，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陛下，今日是皇後娘娘生辰，您應該陪伴在她左右才是。臣妾一個人回工就可以了，就不勞煩陛下您陪伴。”

  說完這些話，素元一直低著頭，不願看向朱由檢，試圖通過這個動作來掩飾住自己眼神中的失落。

  朱由檢伸手輕握住素元的手，這手有些冰涼，許是染了寒氣。

  拇指在素元手背上輕輕撫摸，時重時輕地按壓了下。

  “朕知道，如今你的親人都不在這世上了。今日看到皇後與國丈這般要好，心裏自然是有所感傷的。朕今晚哪裏也不去，就在這兒好好陪陪你。”

  這般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不忍心的。

  “可是，今日過後皇後娘娘就及笄了，您難道不需要留宿於皇後娘娘宮中，好讓皇後娘娘為皇室開枝散葉嗎？”

  同為女人，素元是明白這一點的。

  朱由檢牽著素元的手，走進了一間小亭子裏。

  將素元安置在椅子上之後，自己則背著手站在亭邊，背對著素元。

  “我大明的第一個皇子，絕不能是皇後生的！”

  “為何？”

  素元驚訝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按理說，皇帝的第一個孩子由皇後來孕育，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過了許久，朱由檢才幽幽開口。

  “如今國丈尚淩仗著有個皇後在宮中，愈發無法無天。朕剛剛解決完世家名貴，絕不會任由這種不正之風擴大下去。”

  大明王朝，絕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世家！

  尚家崛起的火苗，必須撚滅在孕育時！

  素元看著前方朱由檢的背影，忍不住走上前去，從背後環住朱由檢，將臉頰擱置在他堅實的背上。

  “臣妾果然沒看錯人，若當時臣妾選擇的不是頭疼，而是頑抗到底，想來虎荊今日的下場，定不會比那些世家好到哪裏去。”

  朱由檢握住自己纏在自己腰間的那雙纖纖玉手。

  “事情都過去了，如今虎荊已盡數歸降，愛妃功不可沒，朕以後定會好好待你的。”

  “嗯。”

  素元點了點頭，將臉埋在朱由檢背部，將自己完全依靠在朱由檢身上。

  虎荊的歸降雖是素元最大的心結，但她也從未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這大明王朝有這樣一個皇帝存在，其餘的勢力是不可能得逞的。

  不管是虎荊，還是其他，永遠都沒有翻身的餘地！

  “陛下，臣妾是否有榮幸誕下陛下的第一個皇子？”

  素元滿心期待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