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寧本來以為見到的人是洛之鶴，這突然看見了陳律，臉上的笑容就瞬間收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地址又是怎麽暴露的。

  陳律扯了扯領帶，朝她招了招手。

  徐歲寧站著沒動。

  陳律心不在焉道：“見到我很失望？”

  “你是怎麽知道我地址的？”她的眼神有些複雜，“你找人跟蹤我？”

  陳律挑眉道：“你以為在拍諜戰片？”

  乍一見到陳律，徐歲寧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唯一確定的是自己有一種無力感，也知道自己絕對不安全了，本來想的是偷偷調回國內，沒人知曉，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就算回去，陳律也能掌握住她的行蹤。

  “我要上去工作了。”她的興致不是很高。

  公司原本是外人不給進的，但陳則初的身份著實是好用，徐歲寧上樓沒一會兒，陳律就被領導接到了接待室。

  不少人都湊過來問陳律的身份，畢竟能讓領導親自下去請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徐歲寧心事重重的敷衍了過去。

  半個小時以後，陳律從接待室裏端了一杯咖啡出來，放在了她麵前，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她一旁的空位上：“試試我的手藝。”

  徐歲寧抿著唇說：“你特地來找我的？”

  “不是。”陳律淡淡說，“剛好來這邊參加一項研討會，想起你在這邊，正好來看看你。”

  其實說起來，陳律幾乎沒有一次，是特地來找她的，就連奶奶生日那回，也是因為徐父徐母喊他，他才來的。

  徐歲寧也是在長輩生日那會兒，才知道陳律一直就是用她男朋友的身份，讓徐父能夠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幫助。

  這件事情上，徐歲寧是感謝陳律的。

  感謝歸感謝，可是她依舊不願意，再跟他有什麽牽扯。

  陳律最近對她是不錯，但說到底還是找一隻逗趣小狗的心態，從他向來傲人的成績，以及精湛的手術水準，亦或是興趣愛好都能到達專業級別，就知道他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為了把她再次勾到手，稍微放低身段，或者微微裝出舔狗模樣，代表不了什麽。

  說到底，陳律姿態擺得再卑微，那也是獵手，而她永遠都是獵物。

  陳律也許還挺享受這種追逐戲弄的過程——獵手大概都喜歡，獅子老虎一類，從來都喜歡戲耍獵物一陣，然後一招斃命。

  徐歲寧光是這麽想著，心就往下沉，她盯著陳律的眼睛，想說你就不能放過我麽，可是到底沒有說出口。

  她不是第一回表達不想跟他一塊了，他要真想放，早就放了。

  ……

  陳律最後一直等到了她下班。

  還送她回了家。

  陳律在車子停下的一刻，心不在焉道：“我認識這邊一個比較不錯的婦科醫生，需不需要推給你？”

  徐歲寧知道他說的是她難以懷孕的事，這事也是她目前頭疼的事情之一，其實真要結婚，男方大概都很介意這個。

  她說：“我這個，沒那麽容易治好，算了。”

  陳律點點頭，倒也沒有多少真心，隻不過是今天正好撞見個專家，順嘴提一句做個好人。徐歲寧看病不看病，對他而言區別並不算大。

  他隨後接了一個電話，臉色微變，並沒有如她猜想那樣跟她上樓，而是叮囑她鎖好門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