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有個中年男人，腰板挺拔，此時蹙眉不展。

  他見秦凡和邱秘書跑進來，便猜到了秦凡的身份，心中升騰起最後一點希望。

  可接著，就見到秦凡放開了何老的手腕。

  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的人，微微搖頭。

  這個意思再明白不過，何老這一次是真的走了，回天乏術。

  何明理閉上了眼睛，卻硬是沒有掉一滴眼淚，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

  不甘心地問：“秦先生，真的沒辦法了？”

  秦凡眼神複雜地看了對方一眼，他不認識何明理，發出無奈的歎息。

  “唉…”，什麽話也沒有說。

  說實話，如果十分鍾前趕到，他或許還有辦法，至少能讓何老多堅持一會，交代一下後事。

  可人已經走了，就是大羅金仙也是束手無策。

  譚冠英副部長也是深深地歎息一下，心中很是無奈。

  就在這時，何宇衝進了病房。

  他見到所有人都是神情淒然，監控儀器上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當即就如五雷轟頂，撲通一下，跪在床前。

  “爺爺，爺爺，你快醒過來啊。”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拉住秦凡。

  哀求道：“秦先生，求你救一救我爺爺，我給你賠罪，我求求你了。”

  秦凡看了何宇一下，用手拿開何宇的手。

  “我趕到時，已經沒有機會了。”

  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譚冠英副部長看了一眼何明理，也跟了出去。

  何明理聽到秦凡如此說，臉色一變。

  秦凡的意思說得非常明白，不是沒有機會救，而是沒有給他時間。

  他淩厲的目光看向兩個警衛，見他們都是耷拉著腦袋，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怒吼道：“你們兩個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警衛員隻能如實地把情況說出來。

  聽完敘述，何明理氣得眼睛都要吃人，掄起虎掌就是扇過去。

  “啪啪啪！”

  “你個逆子，我槍斃了你！”

  他掏出手槍要將兒子就地正法，病房中又是亂成一團。

  “譚副部長，對不起了。”秦凡說。

  “唉，不怪你，讓你受了委屈，還馬不停蹄地跑一趟。”

  “沒關係。”秦凡說：“何老已經走了，我就不留在這裏了。”

  譚冠英點點頭。

  以何宇和秦凡的過節，秦凡繼續留下來，的確不太合適。

  “我順便去看下蔡老，隨後我就到海州辦點事。”

  “好吧，你先去辦自己的事吧。”

  秦凡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市中心醫院。

  雖說醫生見慣了生死，但更多的還是希望每一個患者都能健康地活著。

  何老幾乎是連後事都沒有來得及交代就這麽走了。

  無論是對何老，還是何明理來說，都不得不說是一個最大的遺憾。

  出了醫院，他便給蔡老的秘書撥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就在雲陽。

  聽說秦凡在雲陽，郭秘書就讓秦凡過去。

  秦凡出了醫院又打了個出租前往“雲霧山療養院”。

  到了那裏時，郭秘書已經在外邊等他。

  “郭秘書，蔡老還好嗎？”

  “還可以，聽說你要過來了，他非常高興，你也順便給他做一次檢查。”

  郭秘書帶著秦凡做了登記，才進入療養院。

  來到蔡老的小樓，秦凡才發現連蔡正明今天也在。

  “嗬嗬，這幾天感覺有朋友到訪，沒想到會是你啊。”蔡正明笑嗬嗬地說。

  秦凡笑著和對方握了握手。

  “走吧，老爺子在等你呢。”

  推門進入大廳，蔡老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見到秦凡進來，他取下了老花鏡，招招手，“小秦，過來坐吧。”

  秦凡坐在了旁邊的沙發。

  “你這次是為老何過來的吧。”蔡老問。

  秦凡點點頭，他估摸著蔡老還不知道何老已經走了。

  果真，蔡老就開口問道：“老何情況怎麽樣？”

  “我趕到時，已經太晚了。”

  蔡老的神情微微一滯，隻有那麽片刻，便恢複了平靜。

  “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沒有誰能逃過這個關口，唉，正明，你代表我明天去何家一趟。”

  “好的，一會我就讓人準備。”蔡正明答道。

  “小秦，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裏吧，一會吃了飯陪我走一走。”蔡老說。

  “嗯，我還是先給您老檢查下身體吧。”秦凡問：“現在您老的腰傷怎麽樣了？”

  “沒怎麽痛了，我都按照你的方式在堅持按摩。”蔡老說。

  秦凡又給蔡老進行了四診，問了問一些起居情況。

  總體看來，比上一次還要好，這和良好的睡眠、心情是大有關係。

  便放開了蔡老的手。

  “沒什麽大問題，這段時間天氣熱，在飲食上要盡量清淡一點。”

  “避免因口幹舌燥，飲食上沒有調節好而出現上火。”

  “在沒有出現問題之前，盡量用食療方式來調節，可以煮點青菜粥，綠豆粥，搭配時令蔬菜，水果來吃。”

  “好，我記下了。”郭秘書是一絲不苟地記在心中。

  秦凡便在這裏陪蔡老說說話，沒一會，唐書雪抱著小豆子從外邊也回來了。

  晚飯後，秦凡又陪著蔡老去散步。

  一老一少也沒說什麽，就是家長裏短的閑聊。

  說實話，對於像蔡老這樣的老人，秦凡能做到的就是盡量保證他們身體健康，多陪陪他們說說話。

  何老的離世，對秦凡還是很有衝擊。

  生命太脆弱了，隻要走到這一方，就前來探望一下，畢竟他前來江東省也不是隨時都可以來。

  晚上，秦凡還親自給蔡老進行了按摩，直到蔡老睡下，他才下了摟休息。

  “嗬嗬，辛苦你了，秦先生。”蔡正明說。

  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那個意思是說就等你了。

  秦凡當即就笑起來，眼睛往樓上看了看。

  “走吧，老爺子已經睡下了，要到明天早上才會醒過來，我們到外邊的院壩裏去乘涼。”

  他不由分說地就拉著秦凡往外走。

  果真，小院壩中擺上了小茶幾，有啤酒，還有鹵菜。

  旁邊落地式風扇正搖著頭吹著。

  “來來來！就等你了。”郭秘書對著秦凡招手。

  秦凡便坐了下來，三人一邊喝啤酒，一邊吃鹵菜，低聲閑聊。

  第二天早餐後，秦凡便向蔡老告辭。

  直接前往了雲陽機場，買了機票直飛海州。

  從海州機場出來，淩小蕊就接到他。

  “秦老板，時間還早，你準備去醫館還是回臨海？”淩小蕊開玩笑。

  “先去學校吧，建成之後，我還沒有去看過呢。”

  淩小蕊的大眾車就在十字路口右拐，直接向海州中醫院而去。

  準確地說，現在的名字應該叫扁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