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陳建寧將所有的檢查報告看了一遍，就皺起了眉毛。

  似乎在思忖什麽。

  等了兩分鍾，他才說：“小唐，我看了你們的檢查報告，已經做得非常詳細。”

  “可以說該檢查的都檢查過，該用的辦法都用過，你和顏秘書不僅是同學，我們也是老鄉，我就實話實說，你不要介意啊。”

  唐博心中一沉。

  很客氣地說：“陳教授，有什麽話就請直說。”

  “嗯…說個老實話，西醫針對這種病是沒有什麽特效藥來治療。”

  唐博就有些著急了，“陳教授，可有什麽建議？”

  “是啊，陳教授，你經驗豐富，能不能給一點治療上的建議。”顏勇也說道。

  陳建寧抿嘴想了下。

  “嗯…如果要我給建議，就是再仔細做一個顱腦磁共振和頸椎磁共振檢查，來明確具體原因。”

  他擔心唐博聽不懂，又特意解釋了起來。

  說實話，陳建寧這個老鄉還是很不錯，看在顏勇的麵子上很有耐性，還實事求是。

  秦凡也知道，陳建寧的提議並沒有錯。

  西醫是要求通過檢查來找到病因。

  可唐凱的病，並不是腦部、脊髓的問題，更不是運動神經元喪失。

  用中醫來說，就是一個痰濕氣塞。

  這個在中醫裏是比較好理解，中醫是很宏觀。

  可用西醫的檢查數據來顯示出來，嗬嗬，什麽是痰濕？什麽是氣塞？

  不用說就能想得到。

  所以繼續檢查，不僅找不到根源，還解決不了問題。

  秦凡倒是能夠醫治，可貿然上前，不僅顯得很唐突，還會讓陳教授不高興。

  最重要的是，唐博和唐凱並不清楚秦凡目前的職業。

  也不會放心讓秦凡上手。

  想了想，秦凡不動聲色地走出了病房。

  找到一個角落裏，撥打了一會電話又才回到病房中。

  陳建寧也剛剛給唐博解釋完畢。

  唐博聽了以後，心中多少有一些小失望。

  因為這種檢查過去也做過，即便是京城醫院的設備要好一些。

  唐博自己也知道，那就是一種排除法。

  這時，顏勇說：“唐博，你們沒有試一試中醫的辦法？”

  唐博看了看父親唐凱，“在江城醫院治療時，我們已經試過，好像也沒有什麽效果。”

  “後來就沒有再用中醫，哎，現在的好中醫太少了，一般的病還行，遇到棘手的病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建寧這時笑起來。

  “嗬嗬，中醫要講究辯證治之，要切準病因才行，中醫對於治療這種頑疾的效果一般都比較好。”

  “如果是能請到醫院中的張老來看一看就好了。”

  他這麽說，其實是有原因的。

  支邊的幾個月中，張聖傑是中醫方麵的隊長，在治療中屢建奇功。

  這在支邊的醫療隊伍中，早是有目共睹。

  唐博感覺又有一些希望，他追問道：“陳教授，張老是誰？”

  陳建寧看了一眼唐博，似乎說你也太粗淺了，連張老是誰都不知道。

  顏勇趕緊說：“張老就是著名的中醫權威張聖傑老師，是京城醫院的首席中醫。”

  唐博這才知道張老就是張聖傑。

  可這樣的大專家能請來嗎？他隻有把目光再次投向了顏勇。

  那個意思很明白，希望顏勇幫忙說幾句好話，讓陳建寧去請一下這位張老。

  沒辦法，顏勇隻好硬著頭皮說：“陳教授，能不能請你去給張老說一說。”

  頓時，陳建寧就露出很為難的神情。

  並不是他不想幫這個忙，而是像陳建寧這樣的專家，在京城醫院有很多。

  而張聖傑這樣的首席中醫專家卻屈指可數。

  況且，張聖傑不僅要負責本職工作，還要肩負許多大領導的保健任務。

  他著實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

  請到了固然有麵子，假如沒請動，那不僅是沒有麵子，還非常被動。

  他說道：“張老前天才回到京城，這次又是他帶的隊，他的事情比較多，不知道今天來上班沒有。”

  他這話倒是不假，在體製內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像這樣長時間出去支邊。

  回來以後，幾乎都會有一兩天的個人修整時間。

  張聖傑是隊長，還要抽時間向院方領導匯報工作等。

  “陳教授，麻煩你幫忙去看一看吧，如果張老實在太忙，我們就等上幾天掛張老的專家號。”顏勇再次提議。

  他的意思就很明確了，沒有強求陳建寧一定要請來張聖傑，隻是試一試。

  陳建寧想了想，“那好吧，我幫你們去看看，盡量試一下。”

  他幫唐博，實際上也是看在顏勇的麵子上。

  雖然顏勇隻是駐京辦的一個秘書，但長期接待從江城過來的大小領導。

  並且，顏勇的嶽父就是前一任的副市長。

  在老家，陳建寧還有父母、兄弟姐妹在。

  秘書雖然隻是一個跑腿的，但關鍵時候還非常管用。

  對於陳建寧的這份人情，顏勇心中很清楚。

  他高興地笑著說：“那就謝謝陳教授！這份情誼，我和唐博都會牢記於心的。”

  “是的，不管能不能請來，我都銘記於心。”唐博也是非常感激。

  秦凡暗自點頭。

  他發覺這陳建寧還是很不錯。

  “嗯，那你們稍等一會。”陳建寧說。

  既然答應下來，他便走出了病房親自前去找張聖傑。

  以他的資曆，自然不能打個電話問一問。

  “顏秘書，謝謝你了！”唐博又感激地向顏勇道謝。

  顏勇一擺手，“嗨，你看你，我們是同學，你叫什麽秘書不秘書的，這不是讓秦凡看我的笑話嗎。”

  他這話雖然是在糾正唐博，但心中還是非常得意地。

  秦凡微微一笑。

  他不會介意顏勇的小驕傲，對方能關鍵時候幫同學一把，這一點還是值得讚賞。

  人，都是隨著環境變化而變化。

  不可能要求顏勇永遠像大學時那麽單純，隻要本質沒有變，那依舊是秦凡的朋友！

  沒幾分鍾，陳建寧就和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那老人笑嗬嗬地，正是著名的中醫專家張聖傑老師。

  他進到病房中，見到秦凡，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顏秘書、小唐，這位就是張聖傑張老。”陳建寧很尊敬地介紹著張聖傑。

  顏勇和唐博隻認為是陳建寧請來的張聖傑。

  心中對陳建寧這個老鄉更是多了一份感激。

  “張老，謝謝您百忙之中抽時間過來。”唐博很真誠地說。

  張聖傑笑嗬嗬地擺了擺手，“沒關係，正巧我現在沒有什麽事。”

  顏勇搬過來一把椅子，“張老，您快請坐！”

  張聖傑坐了下來，他搭上唐凱的脈搏，仔細品味起來。

  又問了問唐凱的一些症狀，觀察了對方的舌苔等。

  還把各種檢查報告看了一遍。

  這才緩緩說出診斷結果，表麵上是在對著唐博說，實際上是說給唐博身邊的秦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