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凡、小文、鳳凰女前往了虎子的家中做客。

  虎子和張小雯的孩子也有幾個月大了，同樣是個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

  隻是在虎子家小酌慢飲，暢談友誼。

  意外的是，秦凡接到京城張豐的來電。

  張豐隻是問秦凡什麽時間返回，說張老要見他。

  其實，張老要見秦凡是有原因的。

  療養院的李劍屏找到譚冠英部長，把專家小組想到的辦法告訴了譚冠英。

  當時就氣得譚冠英差點罵人。

  都是些什麽辦法啊，分明就是欺騙老首長。

  可她思前想後，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無可奈何的辦法。

  但欺騙倪老這個責任，她也不敢隨便承擔，更不敢隨意作主，隻有向上級請示。

  最後，就到了張老的辦公桌，才有了張豐的這個電話。

  電話中，張豐也沒有說具體什麽事。

  但秦凡能猜到，日理萬機的張老專程抽時間要見他，事情就小不了。

  第二天，秦凡和周雨蘭告別了王雅珍和韓沛容他們，結束了元旦的返鄉之旅。

  直接從臨海機場坐航班返回的京城。

  兩個多小時後，就平安降落在了首都國際機場。

  剛走下飛機的舷梯，張豐的電話打了過來，說他已經到了。

  秦凡一看，果真有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不遠處。

  張豐今天沒有穿便裝，而是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地站在車旁。

  “雨蘭、燕妮，你們先回家去，張豐過來接我了。”

  秦凡給周雨蘭他們說了下。

  “嗯，那你趕緊去吧。”周雨蘭知道是張老要見秦凡。

  張豐對著周雨蘭歉意地笑了笑。

  便接上秦凡從特殊通道離開。

  他沒有靠近人群，但依舊令不少乘客投來驚訝的目光，紛紛猜測同航班的年輕人會是誰。

  竟然有軍車從停機坪接走。

  “出了什麽事，這麽著急？”秦凡問。

  張豐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你先去見我爸吧，是倪老生病了，具體什麽病，我也不清楚。”

  “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倪老從不看中醫的。”

  頓時，秦凡滿頭黑線。

  倪老不看中醫，那還叫自己去幹什麽？

  總不能讓自己去說服倪老吧，秦凡還是有自知自明，這可是自討沒趣的事。

  隻怕還沒有開口，就被轟了出來。

  “這倪老是誰？”

  “哦，算是和我爸同時代的夥伴吧…”

  張豐就把張家和倪家的淵源簡單地講述了一下。

  秦凡才對倪老有一點印象了。

  幾十分鍾後，軍用吉普車停在了張老的大院前。

  秦凡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了，平時他也不方便前來打擾。

  更何況這裏戒備森嚴，每次都是張豐帶他進來的。

  “走吧，我爸這時估計是在院子中散步。”張豐說。

  秦凡跟在張豐的身後走進大院中。

  果真，李秘書安靜地守在不遠處，張老正負手慢慢踱步。

  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秦先生，張將軍！”李秘書快步走了過來，他壓低聲音打了個招呼。

  示意兩人不要前去打斷張老的思考。

  隻不過，兩人的到來，依舊讓張老發現了。

  他和藹可親地笑了笑，招了招手，“小秦，快過來陪我老頭子走一走。”

  “好的。”

  秦凡笑了笑，幾步走到張老身邊。

  他落後了張老半步，完全是一副聆聽的姿態。

  “嗬嗬，你剛下飛機，就讓張豐接了過來，累不累啊？”

  “不累的，反正就是飛來飛去的。”秦凡笑著說：“我早該過來探望您的。”

  “隻是您日理萬機，我也不便前來打擾，今天好不容易等到見您了。”

  張老微微點頭。

  其實，秦凡有這份心，他已經非常高興。

  況且，這裏戒備森嚴，沒有人帶路，秦凡是根本進不來的。

  “小秦，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去看個病人。”

  秦凡點點頭，沒有接話，而是繼續聽張老的下文。

  “嗯…這個人啊，是個老頑固，從不看中醫，也不相信中醫。”

  “他想死在我前邊，而我呢，偏偏不讓他如意，就不讓他死。”

  秦凡當即就一個頭兩個大，還有些啼笑皆非。

  倪老反感中醫這是前提，可張老又叫來自己，還要自己去看病。

  偏偏還不要對方死，這簡直就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這個醫生不好當！

  “張老，難道西醫沒有辦法嗎？”秦凡問。

  張老搖搖頭，長長歎息一聲。

  “沒有用的，這個老東西已經活受罪有半年了，估計再下去的話，他自己都要先崩潰了。”

  秦凡在心中揣測著會是什麽病。

  聽張老的口吻，應該是很嚴重似的。

  他試探著問，“這位首長是什麽病？”

  張老聽到秦凡如此問，想到倪洪傑為了保持形象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不出門。

  他依舊沒有說破，“你是醫生，前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秦凡一怔。

  張老好像不願意說病情，這還真是奇怪了。

  不過，秦凡也隻有作罷。

  張老邊走邊說：“因為你在英國治療雪莉夫人的病時，當時也是不願意吃中藥。”

  “所以，報告就打到我這裏了，他們就想請你去看一看。”

  “張老，我隻能試一試，主要是倪老要配合才行。”秦凡說。

  張老點點頭。

  這個道理他自然懂，病人如果不配合，靈丹妙藥也沒有用。

  其實，張老叫來秦凡，還是充滿希望的。

  “張豐會安排人每天去接送你，注意看到的要保密。”張老又說了一句。

  “是，您放心吧。”

  秦凡隻認為是關於病情要保密，沒加思考的就答應下來。

  這幾乎是不成文的規矩，首長們的健康問題，曆來都是秘而不宣的事。

  秦凡陪著張老走了好幾圈，張老問了問一些瑣事。

  隨後，他又順便給張老檢查了下身體狀況，才起身告辭。

  從大院出來，張豐便開著吉普車送秦凡前往療養院。

  他向張豐了解倪老的病，可哪知張豐笑著搖搖頭。

  “嗬嗬，我知道的也是非常有限。”

  “前幾年，倪老身體不好，就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了。”

  “好像是半年前，就聽說有些嚴重了，把自己關在院子裏，脾氣變得暴躁，謝絕客人拜訪。”

  “真實情況大概隻有專家小組和相關領導人才知道。”

  他側臉看了看秦凡，“兄弟，倪老是個非常固執的人，從不看中醫，你能治就治，凡事不要太勉強。”

  張豐語重心長地加了個兄弟，很慎重地提醒秦凡。

  秦凡點點頭，“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他知道張豐這是擔心他。

  所謂伴君如伴虎，哪怕對方隻是一隻病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