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萊頓又發出輕微的悶哼。

  房間中立即有個男人怒聲嗬斥。

  “混蛋！叫你輕點，輕一點，你能不能做，不能做就換個人來做！毛手毛腳的。”

  接著，又是討好賣乖的關切，“萊頓先生，你沒事吧？”

  這兩句話，前一句嗬斥是不怎麽流暢的華夏語，後一句則用的是英語。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護士的聲音。

  秦凡微微皺眉，心中猜到這人大概就是二鬼子霍普。

  他側臉看了看錢光啟，“你是怎麽忍下來的？”

  錢光啟隻是苦笑，沒有作答。

  “霍普先生，不要大驚小怪的。”特裏.賈爾斯用英文說了一句。

  他似乎對霍普的過激反應很不滿。

  “秦先生，還真是你啊。”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秦凡回頭一看。

  原來是海州醫療衛生係統的程鵬局長和陳君副院長。

  “嗯，兩位領導好！”

  秦凡笑著上前和兩人握手。

  程鵬笑嗬嗬地握住秦凡的手晃了晃。

  “秦先生，還要麻煩你幫忙看一看，萊頓先生的病非常棘手。”

  秦凡點點頭，“我先看一看吧，西醫都沒有辦法，我們也不一定有辦法的。”

  程鵬和陳君都是苦笑。

  如果不是考慮到外交的影響，兩人早就甩袖子不幹了。

  幾人都走進病房中。

  特裏.賈爾斯一見到秦凡，臉上頓時又驚又喜。

  “啊，是秦先生回來了，萊頓，你的腳有希望了！”

  他誇張地對病床上的萊頓.沃克比劃著，萊頓.沃克來到海州中醫院，已經不止一次聽特裏.賈爾斯提到秦凡的名字。

  他把目光看向了秦凡，眼神中沒有一點波瀾。

  特裏.賈爾斯幾步走到秦凡麵前，激動地握住秦凡的手。

  “秦先生，請你救一救萊頓，他不想失去右腳。”

  秦凡笑了笑，“我先檢查下，能不能保住要看情況。”

  “你一定行的！”特裏.賈爾斯說，他又給萊頓.沃克介紹，“萊頓，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秦凡秦先生。”

  萊頓.沃克隻是微微頷首。

  秦凡掀開被子，查看了下萊頓.沃克的右腳掌。

  腫脹成青紫色，流膿流水的，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特裏.賈爾斯滿懷希望地將西醫的檢查報告，拍片遞到了秦凡手中。

  秦凡看了看那些拍片，還有病曆資料。

  的確非常嚴重，如果想保住右腳掌，那麽清除腐肉都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手術。

  腐肉如果不清除幹淨，依舊會繼續感染，繼續腐爛。

  這也難怪最終的結論就是截肢。

  秦凡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拍片。

  “程局、錢院長、陳副院長，恕我無能為力，萊頓先生的感染太嚴重了。”

  “截肢是最佳的辦法，我的建議和錢院長他們一樣，讓萊頓先生回米國接受治療吧。”

  頓時，特裏.賈爾斯就呆滯當場。

  連秦凡都說無能為力，隻怕天下已經無人能治。

  助手霍普以最快的速度翻譯給萊頓.沃克聽。

  “秦先生，請你想想辦法吧，一定可以治的。”特裏.賈爾斯說。

  秦凡看了一眼萊頓.沃克，搖搖頭，“不，萊頓先生的病深入骨髓，已經是不可救藥。”

  他很抱歉地對程鵬和錢光啟、陳君笑了笑，就走出病房。

  錢光啟和程鵬、陳君對視一眼。

  “這是什麽態度，都不給我們解釋解釋？”霍普不滿地說。

  這簡直是不可理喻，隻是看了下就說不可救藥，還要讓萊頓.沃克返回米國。

  如果米國能保住右腳，還不遠萬裏來這裏幹什麽？

  萊頓.沃克也是眉毛緊鎖，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秦先生，請等一等。”錢光啟追了出去。

  特裏.賈爾斯從呆滯中反應過來，也連忙跟上。

  “秦先生，為什麽沒有辦法救了？”特裏.賈爾斯問。

  “夏天先生，這不該來問我，應該問萊頓先生。”秦凡微微一笑。

  “秦先生，請你想想辦法吧，萊頓和我的淵源頗深，在華夏，我認為隻有你能救他了。”特裏.賈爾斯說。

  “不，夏天先生，我還是那句話，建議萊頓回米國接受更先進的治療。”

  秦凡丟下這句話，便和錢光啟一同走進了電梯中。

  特裏.賈爾斯完全是糊塗了，不知道秦凡是不是說的是真的。

  “秦先生，真沒法治了？”錢光啟問。

  秦凡笑了笑，“你想治嗎？”

  錢光啟一怔，頓時就苦笑起來。

  他就是有辦法也不想治，萊頓.沃克和霍普來到海州中醫院，沒有少折騰人，雞蛋裏挑骨頭。

  還不斷通過政治影響力從上到下的給海州市中醫院施壓。

  完全打亂了醫院的正常秩序，甚至還要求醫院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都要隨時提供給萊頓.沃克。

  似乎華夏老百姓的命還不如他的一隻腳。

  程鵬、錢光啟、陳君早就受夠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治，正如秦凡所言，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錢院長，就這樣吧，我過來走一趟，表示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去看一看軒轅霖、康雅她們。”秦凡說。

  錢光啟點點頭。

  病房中，特裏.賈爾斯正給萊頓.沃克說著什麽。

  大概是轉述秦凡的意思。

  萊頓.沃克聽完，就非常氣憤地用英文問程鵬局長，霍普充當了翻譯。

  “他是什麽意思？還要我回米國去治療？這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簡直就是甩鍋嘛。”

  “米國的醫生能保住我的腳，我不遠萬裏來華夏幹什麽？真是豈有此理，讓他回來給我解釋清楚！”

  見到萊頓.沃克這副模樣，程鵬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

  暗忖：“你米國甩鍋的事還少嗎？”

  他耐著性子說：“萊頓先生，秦先生是我們海州最好的中醫，他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是有道理的。”

  這時，錢光啟再次回到病房。

  “萊頓先生，非常抱歉，我反複問過秦先生了，他的建議就是你回到米國去治療。”

  霍普一聽，肺都氣炸了。

  “我們正是聽說海州這邊的中醫水平高，才專程前來。”

  “難道還要萊頓先生再飛回米國，你們是不是沒有拿出最好的醫術來治療？”

  “華夏的中醫能用柳木替代骨骼，為什麽就治不好萊頓？”

  “我嚴重懷疑你們是不願意治療，你們華夏醫生救死扶傷的醫德何在？！”

  他說著不是很流暢的華夏語，雙手成拳揮舞著，唾沫星子亂飛。

  程鵬和錢光啟、陳君都是一陣無語。

  三人也不想和對方理論什麽，找了個會診的理由，離開了病房。

  特裏.賈爾斯一直苦思冥想秦凡的話。

  秦凡在科室中找到了軒轅霖。

  聽說秦凡來到醫院，康雅、齊鄉、申小多、黃芳都跑了過來。

  秦凡關心地問了問幾人的工作情況，又勉勵了幾人一番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