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見幾人有些尷尬，才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飯菜很不錯，謝副院長你這麽快就吃飽了。”

  “嗬嗬，我才端起碗…”

  可接著，謝興就說不下去了。

  他感覺秦凡這是話中有話，越聽越不是滋味，似乎潛台詞是說他吃飽了撐的。

  他瞪了秦凡一眼，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算了，沒心思吃啦！”這時，莫華將碗重重一放。

  “老莫，還有一下午時間的。”常彬說。

  “唉，累得要死，沒什麽胃口。”

  “這倒也是，累的累死，閑的閑死。”

  常彬瞥了一眼自顧自吃飯的秦凡，他也是一放手中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還挺大。

  頓時，第三人民醫院的西醫們都把目光看過來。

  “你們想幹什麽？”

  錢光啟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

  不一致對外，還後院起火，他簡直是火冒三丈。

  中醫之所以沒落，也是因為內耗太多，從這麽一個小小的活動中就可以看出。

  見錢光啟發火，常彬和莫華也不敢繼續說什麽。

  心中對“遊手好閑”的秦凡更是不滿。

  憑什麽？

  秦凡就是一個擺設。

  要學曆沒學曆，要經驗才兩年，今後還要去培訓。

  連患者都沒人挑選他。

  見到中醫院這邊起了內訌，謝興吃的一口飯都差點噴出來。

  不少醫生都發出陣陣輕笑聲。

  秦凡和黃向山對視一眼，他倆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麽錢光啟和陳君要對醫院進行改革。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陸續又有患者前來尋醫問診。

  秦凡這裏依舊上演同樣的情況。

  主要是他太年輕，又號稱中醫全科，著實讓患者缺乏信任感。

  如果說談點養生吧，估計七老八十的人會想，我的年齡是你幾倍，你來和我談養生？那不是笑話嗎。

  對於這一點，秦凡也無奈。

  他隻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這時，有一輛出租停在了海燕廣場，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

  男人四十來歲，有著大肚腩，嘴裏還咀嚼著什麽東西。

  他下車後，先是掏出一張紙巾，從口中吐出咀嚼物，包裹起來放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這才和女人一起走進活動現場。

  兩人掃視一下，徑直向第三人民醫院的西醫走去。

  男人依次看了看各醫生的介紹，最終排在了謝興的那一隊人中。

  大部分前來尋醫問診的都是常見小毛病。

  謝興的動作也很快，沒一會就輪到男人問診。

  男人坐下，“謝醫生，幫我看看病吧。”

  謝興點點頭，“嗯，你是什麽問題？”

  “無緣無故地發燒，有些心煩意亂，感覺汗水特別多。”

  “還有胃口不好，便秘很嚴重。”

  “嗯，測量下體溫。”謝興從盒子中取出一隻水銀溫度計。

  他使勁摔了摔，讓男人放入腋下。

  然後又詢問對方發燒的情況，還用聽診器聽了聽。

  幾分鍾後，男人從腋下取出溫度計，交給謝興。

  後者接過後，對著光線看了看，“38度是低燒。”

  “對，一直都這樣，偶爾會超過38度，感覺很不舒服。”

  “也不是一直發燒，就是斷斷續續地。”

  謝興聽完對方的敘述，又通過檢查。

  點頭道：“你這個問題，先要進行退燒。”

  “再針對腸胃不好，便秘的問題去逐步解決。”

  男人噌地一下就站起來，扭頭就走。

  謝興是一臉的懵逼，“這位先生，我還沒有說完呢？”

  “不用說了，我去看過無數個醫生，都是和你同樣的說法。”

  “先退燒，再治療腸胃、便秘，結果是沒有一次見效！”

  見到這裏有異常，花香彤和攝像師眼前一亮，連忙拍攝起來。

  “這位先生，有可能是藥不對症。”謝興耐心地解釋。

  “人體發燒大多數是細菌性感染，或某個地方有炎症引起。”

  “所以，先要退燒降溫，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從西醫的角度講，的確是這樣。

  先控製體溫，避免發燒太久，引起其他器官病變。

  其次是做各種檢查，查明什麽原因，再做進一步的治療。

  這就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方向很明確。

  哪知，男人根本不聽，擺了擺手，很是不耐煩。

  “不用說了，你的診斷對我沒有用，都是千篇一律。”

  “還大醫院的專家，我看和小藥店的醫生差不多。”

  男人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走。

  “你…”

  氣得謝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臊得滿臉通紅。

  好心給對方看病，結果好話沒有半句，反被對方奚落。

  “老公，我們看看其他的醫生吧。”女人拉住男人說。

  這時，花香彤走過來，叫住他們。

  勸道：“這位先生，現場這麽多醫生，有西醫還有中醫。”

  “你不妨多試試，總有一個醫生對你的病有辦法的。”

  她敏銳的感覺到這男人的病應該是一個比較棘手的病症。

  “對的，老公，既然西醫沒辦法，我們不妨去看一看中醫。”

  男人的眉毛輕輕皺起，他似乎有點猶豫。

  “先生，你是不是從沒有看過中醫？”花香彤問。

  “嗯，從來沒有。”男人點頭。

  “那就不妨看一看，中醫或許有辦法。”花香彤給對方建議。

  她和攝像師，都決定跟蹤拍攝這個患者。

  男人四處看了看，見錢光啟、黃向山、陳君麵前的人最多。

  很自然地就看見空無一人的秦凡。

  可秦凡的年齡又讓他沒有信任感，正猶豫去不去時。

  常彬診斷的最後一個患者也離開。

  相比下，常彬四十幾歲，給人更有信任感。

  男人就來到常彬麵前坐下。

  由於現場的患者挺多，常彬並不知道此人已經找過謝興。

  “先生，你哪裏不舒服？”常彬公式化的問。

  “發燒、心煩意亂、出汗、胃口不好，還便秘。”

  “哦，我把下脈，先左手。”

  男人將左手放在脈枕上，常彬仔細體會起來。

  脈象是速脈，跳動很有力，這是發燒病人的典型特征。

  他拿出體溫計準備給對方測量體溫。

  女人說：“剛才在謝醫生那邊已經測量過是38度，低燒。”

  “哦～”常彬把目光看向謝興。

  他大概猜到眼前的男人可能是不滿意謝興的診斷結果。

  他不禁微微一笑。

  如果他能治療好這個男人，豈不是為中醫院扳回一些麵子。

  他連忙打起精神，認真診斷。

  “那我看看你的舌苔。”

  男人張開嘴巴，伸出舌頭，舌苔是黃而厚膩。

  “小腹脹不脹？”常彬問。

  “有一點，按著不是舒服。”男人說。

  “胃口怎麽樣？”

  “有些厭食，吃什麽都不香。”

  常彬點點頭，胸有成竹地說：“你這是胃腸型感冒引起的發燒，腸道積熱，大便不通暢。”

  他滿以為男人會點頭，露出驚喜的目光。

  可結果是男人很失望的搖頭。

  常彬滿臉的不解，“先生，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你的水平也不到家，我有沒有感冒我比誰都清楚。”

  “你和那個西醫是一樣的，沒法治療我的病。”

  頓時，常彬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你明明就是胃腸型感冒引起的發燒，腸胃著涼了，食欲不振，再加上腸胃積熱，上火造成便秘。”

  常彬有點生氣起來，他感覺對方有些不識好歹。

  不過，從病症看，似乎常彬說的還真是那麽一回事。

  “錯了，腸胃有問題，體內有火，你說得可能是對的，但是我發燒你沒有診斷正確。”

  “所以，你依舊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他直接給常彬的診斷下了結論。

  “你試都沒有試，怎麽知道我的治療沒有效果？”常彬生氣地說。

  “還用試什麽？如果是感冒發燒，我早就吃藥吃好了。”

  “老婆，我們走，看來這裏的專家都差不多，沒有什麽真本事！”

  男人站起來就走。

  呃，氣得常彬滿臉通紅，有火沒法出，如果是在醫院，他早將病人怒罵一通。

  可現在還有記者拍攝，他是忍了又忍。

  男人的確很失望，連個發燒都解決不了，算什麽專家。

  他經過秦凡時，見醫生的簡介上竟然是中醫全科，不由得腳下頓了頓。

  這麽年輕，就是中醫全科？口氣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