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華沒有回答，他走到鳳凰女身邊，一掌貼在對方的右肩。

  立即，蒸騰起團團白霧，沒幾分鍾，濕漉漉的衣服就蒸發幹淨，連禁錮也同時解開。

  老華散去淩厲的殺氣。

  淡笑道：“小娃娃，我要殺你們，你覺得有人能反抗嗎？”

  的確，鳳凰女算是醫館中功夫最好的一個，都是毫無反抗之力。

  更別說秦凡和小文。

  這老華的修為早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千裏傳音之術，纖細的樹枝可以化作精鋼，踏浪如履平地。

  這種驚世駭俗的修為，早超越了武者的極限，幾乎就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

  真要對醫館眾人不利，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鳳凰女想通這點，從地上爬起來。

  連忙躬身行禮，苦笑道：“老前輩，可是您引我過來做什麽？”

  “小娃娃，為了你呀。”老華負手而立。

  “為我？老前輩，我在您麵前弱得就像一隻螞蟻。”

  鳳凰女對老華叫她小娃娃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以老華的修為，實際年齡根本沒法從表麵判斷。

  隻不過經此短暫的交手，鳳凰女的自信心嚴重受到打擊。

  她原以為縱橫天下，鮮有敵手，就是遭遇巫奕，也能勉強對上幾招。

  如果她不硬拚，要從巫奕手中逃跑，對方想要抓住她，也是有一定的困難。

  可在老華麵前，根本就是渣到了極點。

  估計巫奕在老華麵前也是同樣的結局。

  這麽一個神仙級別的人，找她有什麽用。

  老華轉過身來，目光深邃得如同夜空。

  其實，他剛才就是試一試鳳凰女的潛力能發揮到什麽程度。

  他微微一笑。

  “雖然最後以命搏命有些愚蠢，但是大無畏勇氣可嘉。”

  “讓你喝幾口涼水清醒清醒。”

  鳳凰女苦笑，能有這樣讓人清醒的嗎？

  老華說：“被困寒潭十幾年，沒有凍死，反而成就了一身修為。”

  “隻可惜沒有好好雕琢。”

  的確，鳳凰女的一生很傳奇，如果是尋常人早死在寒潭下。

  可她以不屈不饒地意誌撐過來。

  時時刻刻與寒潭抗爭，才有了如今的修為。

  隻可惜是空有一身暗勁後期修為，發揮出的戰鬥力不到一半。

  鳳凰女有些發怔的聽著。

  她沒想到老華了解得這麽清楚。

  不過，聰明的她，福至心靈般聽懂了老華最後一句話的潛台詞。

  連忙跪拜，“請老前輩垂憐！”

  老華點點頭，他還是很喜歡麵前的小娃娃。

  他化身流浪老人，隱身扁鵲醫館中，觀察鳳凰女長達半年之久。

  “你先起來，聽老夫說完，你再做決定。”

  他輕輕抬手，鳳凰女也沒見老華彎腰，就感覺有股柔和的力量將她扶起。

  “我是守護人，還有一個名字叫主帥。”老華淡淡地說。

  “守護人？主帥？”鳳凰女在口中念了好幾遍。

  對於守護人的意思她還能聽懂，可主帥又是什麽？

  她躬身問：“老前輩，守護人是守護什麽？主帥又是什麽？”

  老華回首看了看霓虹燈下波光粼粼的江麵。

  他消瘦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似乎很孤單，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他指了指對麵的城市，“就是守護他們！”

  “啊…”鳳凰女心頭震驚。

  “主帥是我在組織中的稱呼，不過，那些洋鬼子也這麽叫我。”

  鳳凰女聽得似懂非懂。

  老華歎息，“守護人的日子很清苦，你可能一生都是孤獨。”

  “沒有你想要的家庭，沒有正常人的生活。”

  “你受得了嗎？”

  鳳凰女想到父母血仇未報，想到寒潭孤獨寂寞，再想到心中的男人。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再次哽咽著跪拜。

  “他有了所愛的人，現在更有了可愛的寶寶，那我就一同守護他的平安吧。”

  老華在醫館大半年，怎麽可能不知道鳳凰女口中的他是誰？

  鳳凰女如此說，是打算了一身清苦，孤獨終老。

  他搖頭歎息，“真是癡兒！”

  接著，他正色起來，“扶燕妮，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我願意！”

  “你成為我的弟子，要恪守誓言和門規。”

  “是，我願意！”

  老華點點頭，“我是華夏第11代守護人，今天收你為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如有違背，定不輕饒！”

  “是！弟子拜見師父！”

  鳳凰女眼淚婆娑地恭恭敬敬完成三叩九拜。

  “嗯，起來吧。”老華輕輕揮手，托起鳳凰女。

  “等秦凡從臨海回來，我就向他辭職離開。”

  “啊，師父，這麽快就要走了？”鳳凰女問。

  老華似乎看穿鳳凰女的小心思。

  “我隻是離開醫館，還會留在海州一段時間，先傳授你武道。”

  “你有基礎，可沒有係統的功法，每天晚上你來這裏見我。”

  “是，師父。”鳳凰女高興地說。

  “你拜師的事，切記不可對任何說，包括秦凡。”

  “明天為師離開扁鵲醫館後，從此老華就不存在了。”

  “啊，為什麽？”

  老華笑了笑，“你看清楚，以後師父見你就是這副麵孔。”

  接著，在鳳凰女驚駭的目光中，老華的麵部肌肉開始蠕動起來。

  很快，那些皺紋撫平，蒼白的頭發開始變黑。

  變成了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

  “師父，這…這是什麽功夫？”

  “修為突破化勁後，你就具備這種能力，到那時，你能控製軀體的血肉精氣神。”

  鳳凰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師父，到了您這個修為，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

  老華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小燕妮，哪來的神仙，到了為師這個修為，能很好地控製自身的精氣神，隻是比普通人多些壽元罷了。”

  “並且，傳承至今，不過十之其一，以武入道的輝煌年代早不存在。”

  “小燕妮，你要明白，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所以我們隻是暗中的一小部分人。”

  “是，弟子明白了。”鳳凰女躬身回答。

  接著，她又好奇地問：“那這是師父的真麵目？”

  老華微微一笑。

  “師父早忘記了本來麵貌，我還有個雅號叫千麵人。”

  “外形外貌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心才是一成不變的。”

  “嗯，我明白了。”

  “師父，您怎麽知道我在醫館中？怎麽知道寒潭？”

  老華看了下鳳凰女，負手而立。

  “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專心提高修為。”

  “你本身修為就不低，隻差臨門一腳，力爭明年突破到化境。”

  “明年？”鳳凰女簡直不敢相信。

  “哼，已經是很慢的速度了。”老華有些傲然地說。

  其實，鳳凰女有奇遇，底子好。

  隻是沒有係統的功法，沒有名師的指點，精進起來自然非常困難。

  可現在有主帥當師父，那情況就大不一樣。

  “過來給師父說一說你平時的情況。”

  隨後，鳳凰女就將自己苦練的家傳功法一一說來。

  老華根據她的情況，進行了一些更改和精簡。

  隨後又傳授了鳳凰女新的功法。

  這些自然是秦凡始料未及的事。

  就是暗影的朱雀，冷霜凝也沒想到主帥會化身為老華隱藏在醫館。

  她更沒有想到，主帥親自考察鳳凰女後。

  反而讓主帥動了收徒之心。

  或許這就是天意，因為鳳凰女的條件都符合守護人的要求。

  並且，師徒緣分，也不是隨便哪個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