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醫生站在這裏指責四個醫學名家思想太陳舊，墨守陳規。

  可以說一點麵子不給，毫不客氣。

  房學林驚愕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

  這秦凡膽子也太大了，薑詩文她們的年齡加起來二百多歲。

  秦凡的年齡還不如四人的零頭。

  可這番話毫不留情，比抽打幾個耳光還要狠。

  肖傑、魯鄲和薑詩文、王希蓉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他們很明白，秦凡這是借勢敲打四大家族。

  可這個勢，借的是張家的勢。

  無論是薑詩文、魯鄲，還是肖傑、王希蓉都隻能捏著鼻子不敢拍桌子罵人。

  心中那種憋悶與憤怒可想而知。

  “這小畜生太狂妄！”薑詩文暗罵，她都氣得有點微微發抖。

  “哼！不知道小秦醫生的新思路是什麽？”魯鄲冷哼一下。

  “你看你們，我大膽說了，你們就不高興。”

  秦凡不忘記還揶揄下對方，也不管幾人會不會氣得暈厥過去。

  才笑眯眯地對李秘書吐出四個字。

  “李代桃僵！”

  眾人齊刷刷地茫然，不知道秦凡是什麽意思，中醫裏從沒有李代桃僵的治療方式。

  “小秦醫生，這是什麽意思？”李秘書問。

  他見秦凡提出一個新的思路，自然就來了興趣。

  “李秘書，這很好理解。”秦凡淡淡一笑，“這是成語，李代桃僵是指相互代替或者是代人受過。”

  “逆轉？”房學林驚愕地看著秦凡。

  秦凡點點頭，毫不吝惜地誇獎，“房會長的思路很敏捷，比有些人強太多。”

  呃，房學林頓時老臉一紅。

  秦凡還特意將目光掃視了一下肖傑、魯鄲和薑詩文、王希蓉。

  那淡淡的微笑，像一根針紮在幾人心頭。

  那隱隱地諷刺，是說幾大家族的名醫還不如房學林。

  “哼！逆轉病情？簡直是異想天開！”一向自詡波瀾不驚地肖傑冷哼著反駁。

  “嗬嗬，不知道小秦醫生是真有本事，還是故弄玄虛。”

  王希蓉收斂起臉上的不快，像川劇變臉一般。

  頓了頓繼續說：“還是無知者無畏？”

  “少年可畏，我算是洗耳恭聽，第一次聽說李代桃僵的治療思路。”

  魯鄲擺擺手，顯得很大度。

  薑詩文更是優雅的重新換了個坐的姿勢，配合丈夫說的洗耳恭聽。

  秦凡不鹹不淡地瞥了幾人一眼。

  再次說道：“開始我說你們是思路陳舊，墨守成規，現在看來更是孤陋寡聞！”

  頓時，再一次讓幾人收斂起的心中不快，重新寫在臉上。

  你算什麽東西，竟然說四大醫學名家是孤陋寡聞。

  傳出去不笑掉大牙才怪。

  就連李秘書都眉頭皺起，心中感覺秦凡過於輕狂。

  房學林也意識到雙方的火藥味，變得蹙眉不展。

  他想到李老的交代，叫他不要管秦凡。

  此時如醍醐灌頂般領悟到李老的話中意思，很聰明地不再吭聲。

  隻是他想不通，秦凡是哪來的勇氣敢公開挑釁四大家族的名醫。

  秦凡轉過身來對李秘書說：“李秘書，你知道人體中的膽在哪兒嗎？”

  “知道，膽是依附在肝上。”

  李秘書見秦凡問出這個很粗淺的問題，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

  秦凡點點頭，不再看薑詩文他們。

  “有個成語叫肝膽相照，在人體中，肝和膽同居於右脅下，膽附於肝。”

  “現在張老的肝硬化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如果采取肝移植手術，先不說移植的肝源有沒有。”

  “六十幾歲的人，長期操勞過度，身體底子早就風雨飄搖。”

  “移植成功還麵臨排異性反應，不僅影響他的生活，還需要長期吃藥控製。”

  “記得剛才肖先生也說過，即便是移植，正常人的十年生存率隻有60%-70%。”

  “又提到老年患者的肝移植手術具有高感染率、高耐藥率的特點，術後生存期小於年輕人。”

  “你們覺得以張老目前的身體狀況能有多大的概率撐下去？”

  的確，就連會診一會，張老都顯得疲憊，需要休息，並且還出現腸胃出血、腹水等並發症。

  可以說早就是如風中蠟燭，油盡燈枯。

  搞不好上得了手術台，卻下不了手術台。

  張老能堅持到現在，全靠一種精神力量在支撐著。

  “小秦醫生，我不是很懂醫學，但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說，張老現在的情況不是太適合做手術？”

  李秘書聽得有些似懂非懂。

  秦凡點點頭，“李秘書，我想如果要做肝移植手術，張老自己早就做出決定了。”

  “又何必叫我們過來！”

  他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秘書。

  不錯，這才是關鍵，秦凡是第一個猜透張老的心思。

  李秘書點點頭，他第一次正眼審視眼前的秦凡。

  一旁的房學林恍然大悟，薑詩文和魯鄲他們均是尷尬得無地自容。

  以張老的地位、身份，早有西醫作出建議，為什麽會叫來中醫。

  不就是想從中醫裏找到一個最佳的治療方法。

  可幾人還一個勁的分析，建議。

  “小…秦先生，你說的李代桃僵的治療思路，能不能詳細一點？”

  李秘書開口想叫小秦醫生，他似乎感覺不好，連忙改口叫秦先生。

  別看就是一個稱呼，卻顯示出秦凡在李秘書心中的地位發生了巨大變化。

  薑詩文、魯鄲和肖傑，王希蓉都悄悄對視一眼，眼睛中均泛起一絲忌憚。

  這秦凡表現得不亢不卑，滴水不漏。

  時而綿裏藏針，時而鋒芒畢露，雖然隻是暗鬥，卻連連讓他們吃癟說不出來。

  並且，很懂得借勢，拿捏得非常準確。

  秦凡說：“這個治療思路就是，將引起肝髒病變的毒素轉移到膽囊上，讓膽囊代替肝髒受過。”

  “隻是，最後會形成膽囊炎，要做個小手術將膽囊摘除掉，身體會受到小損傷。”

  “肝髒的毒素全部轉移走了，是不是就保住了肝髒，恢複了肝功能。”

  “換句話說，也就是治愈了張老。”

  李秘書聽了，暫時沒有表態，他還在消化秦凡的話。

  房學林聽完秦凡的整個新思路，先是驚訝，接著就是有幾分佩服。

  這種治療方式聞所未聞，但是聽起來似乎又有幾分道理。

  “秦先生，如果真能李代桃僵，的確是最佳的辦法。”

  房學林也不好意思繼續倚老賣老稱呼小秦，跟著改口叫起秦先生。

  這時，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哼！說得好聽，請問小秦醫生，可有臨床實踐？”王希蓉冷哼。

  對呀，奇思妙想的思路，誰都可以天馬橫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