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先是一怔，接著都笑了起來。

  “秦凡，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蔣正誼拍了拍秦凡的肩膀。

  “秦凡，別開玩笑啦。”淩小蕊白了秦凡一眼說。

  “哈哈哈，笑死我了。”竇懷簡直就是前俯後仰的大笑。

  他感覺這是今年聽到的最大一個笑話。

  “嗬嗬，秦凡，就你幫著說一說，你怎麽不說和龐董事長稱兄道弟呢？”

  “幾年不見，變化真大，現在你的這個本事挺大。”

  竇懷伸出大拇指誇獎，意思是說秦凡吹牛的本事最大。

  誰都聽出，他這是諷刺挖苦。

  蒲成雙微微皺眉，“竇懷，不要太過了，秦凡就是開下玩笑，心地是好的。”

  “哦，對不起，哈哈哈。”竇懷捧著肚子忍不住大笑。

  秦凡瞥了他一眼，暗自搖頭。

  思忖：“蔣正誼和蒲成雙、淩小蕊都沒有變，真正變得很勢利的其實是你吧。”

  他沒在意竇懷的諷刺挖苦，又問淩小蕊：“淩小蕊，你呢？”

  不問還好，這一問，淩小蕊的臉上頓時掛起一抹淡淡的憂愁。

  “你們聽說過姊妹花保健品公司嗎？”

  “聽說過，據說現在比黃金液還火爆。”蒲成雙點頭。

  秦凡問：“姊妹花公司怎麽呢？”

  其他幾人也都是邊吃菜邊喝酒，做出一副準備聆聽下文。

  淩小蕊說：“姊妹花公司發展很迅猛，他們準備建立新的生產線。”

  “我做的業務就是生產設備，去了她們公司好幾次，都沒有談下來。”

  “為什麽，報價不合理？”秦凡繼續追問。

  淩小蕊苦笑，“同類生產設備中，可以說我的報價最低，如果再低，我們就沒利潤了。”

  “那你可以找她們總經理呀？”秦凡微微皺眉說。

  淩小蕊白了他一眼，“一級管理一級，我怎麽可能見得到她們總經理。”

  呃，秦凡倒是忘記了普通人要見李采薇，的確不容易，哪像他如履平地。

  “秦凡，這肯定是卡在物資采購的環節。”蒲成說。

  “淩小蕊，你答應的好處費太少，別人看不上，你自然很難達成協議。”竇懷說。

  這種好處費，幾乎是銷售和采購環節中不成文的風氣。

  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還是要企業來買單，或則就是產品以次充好。

  秦凡蹙眉，沒想到今天吃頓飯，還知道這麽一個內幕。

  他可是知道，姊妹花公司給管理層的工資都不低，待遇也很高。

  就是想高薪養廉，讓管理層安心為企業工作。

  看來，依舊還是有蛀蟲不滿足，貪欲心在作怪。

  沒聽見倒也罷了，可姊妹花公司，也是秦凡的公司，他占有不小的股份。

  想到這裏，他又對淩小蕊說：“不要擔心，隻要你們公司提供的設備質量沒問題，這件事包我身上。”

  頓時，房間中一片啞然。

  又是包在他身上，幾人都停下吃菜喝酒，感覺大腦完全不夠用。

  蔣正誼、蒲成雙對視一眼，他們不知道幾年不見的秦凡，這是怎麽了。

  “哈哈哈，秦凡，做人要有自知自明，一會你要幫蔣正誼說一說，現在連姊妹花公司的事也包在你身上。”

  “唉…”他長長歎氣，連連搖頭。

  秦凡眉毛一挑，很認真地說：“我沒開玩笑，姊妹花公司本來就有我的股份在。”

  頓時，幾人的下巴都驚碎一地。

  蔣正誼、蒲成雙和淩小蕊都苦笑，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當然，後者肯定偏多。

  “夠了，秦凡，念我們是同學，你說一說我們隻當笑話，別到外邊去丟人現眼的！”

  竇懷大聲嗬斥，就像對待自己下屬一樣。

  “你幹什麽？竇懷！”淩小蕊沒好氣地白了竇懷一眼。

  她扭頭對秦凡說：“嘻嘻，秦凡，雖然你是逗我開心，我還是要謝謝你。”

  秦凡好無奈，哭笑不得，這年月怎麽說真話這麽難。

  他站起來，“我去下衛生間。”

  待秦凡一離開雅間，竇懷很不爽的發出冷哼。

  “你們看看，幾年不見，才混成這個樣子，就知道吹牛，往自己臉上貼金。”

  “難怪隻能在醫館打雜，打掃衛生。”

  蔣正誼和秦凡關係很鐵，又是室友，見竇懷如此說昔日兄弟，心中也是很不舒服。

  他幹咳兩聲，“竇懷，都是老同學，沒必要說得這麽難聽。”

  “是呀，秦凡的本質是很好的。”蒲成雙也說。

  “算了，以後的聚會，有他在，你們別叫我了，我丟不起這張臉。”

  竇懷擺擺手，很幹脆的要和秦凡劃清界限。

  蒲成雙、蔣正誼和淩小蕊都對視一眼，沒有作聲。

  這時，秦凡再次推門進入。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雅間裏。

  “正祥，我剛才出去，似乎見到秦小弟也在這裏。”

  “哦，你沒認錯吧？”龐正祥說。

  “應該不會，他在那裏打電話，我正準備過去，他就回雅間去了。”

  今天，龐正祥在這裏接待從外地過來的客人。

  這個客人是龐正祥的一個生意夥伴，前來海州求醫。

  1986特色餐廳，是海州老字號的特色餐飲。

  龐正祥和單冰蝶帶助理一同宴請對方。

  “冰蝶，既然秦先生在這裏，那我們就過去打個招呼。”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當麵說比電話裏更方便。”

  龐正祥點頭同意。

  他跟客人說了一下，又交代助理幾句，就和單冰蝶出了雅間。

  玫瑰廳這邊的同學聚餐。

  見秦凡進來，竇懷是滿臉的不屑，他在心中認定秦凡就是吹牛，沒本事還喜歡臉上貼金。

  蔣正誼見氣氛尷尬，連忙招呼。

  “秦凡，過來喝酒，咱倆好好喝一杯。”他給秦凡滿上啤酒。

  秦凡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麽。

  兩人碰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兄弟，咱倆也喝一個，還是大學時我們一同喝過。”蒲成雙笑道。

  氣氛再次活躍起來，幾人又是觥籌交錯。

  蔣正誼、蒲成雙、淩小蕊都很高興地與秦凡暢飲。

  而竇懷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態，頻繁地與其他三個同學碰杯。

  根本不和秦凡喝酒說話，隱隱地將秦凡排斥在外。

  秦凡自然也懶得理對方，樂得少喝酒。

  就在這時，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秦凡離門口最近，站起來拉開房門。

  來人正是龐正祥和單冰蝶。

  秦凡見到兩人，也有點意外，他笑了笑，“龐先生、單姐！”

  坐著喝酒的竇懷卻身體一震，條件反射地站起來。

  “龐董事長！”

  他脫口而出，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龐正祥和單冰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啊～”

  蔣正誼、蒲成雙和淩小蕊頓時都驚呆了，他們不認識龐正祥和單冰蝶，但是竇懷不會認錯。

  畢竟竇懷現在是高管，經常開會見過兩人。

  “嗬嗬，秦先生，冰蝶給我說你在這裏，我們就不請自來了。”龐正祥笑嗬嗬地說。

  “哦，龐先生、單姐，請進。”

  聽到秦凡叫龐正祥夫人為單姐，頓時，蔣正誼、蒲成雙和淩小蕊震驚得呆若木雞。

  全都本能地站起來，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而竇懷更是連眼珠子都直了，這是什麽情況，還真的稱兄道弟。

  秦凡竟然稱呼單冰蝶為姐，竇懷幾乎不敢往下想。

  瞬間，他感覺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這打臉來得太猛太快了。

  “嗬嗬，小弟，我們和你喝杯酒就走。”

  “你和朋友聚會，我們就不多打擾，那邊還有客人。”單冰蝶盈盈一笑。

  秦凡微笑，拿過自己杯子。

  龐正祥說：“秦先生，我那個朋友從外地過來啦，他這次專程過來求醫。”

  “我還說晚上給你打電話的，結果在這裏遇見你，那我先預約，明天請你出診一下。”

  “嗯，沒問題的。”

  三人碰了碰酒杯，秦凡和龐正祥都一飲而盡。

  聽到三人的對話，蔣正誼、蒲成雙、淩小蕊才知道秦凡說醫館是他的，真沒說假話。

  好像秦凡的醫術還很不錯，連龐正祥夫妻都要提前預約。

  竇懷見到龐正祥和單冰蝶對秦凡如此客氣，還很尊敬。

  他一想到剛才背後說秦凡的話，恨不得時光倒流，收回說出去的話。

  “他M的，這小子隱藏得太深。”他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