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子揚花隻剩兩個月，相思在相地待了三天再次隨黃銅虎去野地曆練，這一次他打算待到糜子揚花再歸來。

  三天裏，相思一半時間都在辛勤耕耘，不單單是相采，就連相糜都有孕了，他不得不急，況且相衛和相漁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竟然嘲諷他。

  臨走前相思特地交代相石將烈山部落的族人接過來，若不是朱鳥說了烈山部落還有十來人幸存，相思都險些忘了這個可憐的部落。

  短暫的溫存過後又是無盡的練體，這一次黃銅虎將相思送去了神農山。

  神農山在初生之土極西之地，距離相地不算遠，不過神農山廣袤無垠，黃銅虎隻讓相思在神農山以東的地方曆練。

  有巫力庇體，白澤還嚐試過妖王境巫修都傷不了相思，不過相思依舊不敢大意，先前曆練時遭遇過幾次體修蠻獸，第一次遭遇的土色豹子隻是二品都讓相思吃盡了口頭，後來又遭遇一隻三品體修蠻獸，相思落荒而逃。

  神農山是薑水發源地，相思臨水而炊，他想起了帝女青鳥，一個無論是地位還是天賦甚至是美貌都冠絕初生之土的女人。相思承認他動心過，男人好色，他也不能免俗。至於為何送到嘴邊也不肯吃，他有他的顧慮，不單單是承諾過孟魚隻養她一條魚，還有擔憂炎帝降下怒火。

  初生之土四山兩水，極東之地為東夷山，極北之地為軒轅山，極西之地為神農山，極南之地為九黎山。至於兩水則是發源於軒轅山的姬水和發源於神農山的薑水。

  盡管炎帝薑執、黃帝軒轅少陽、九黎王黎戈和東夷王贏墨曾在青銅曆元年會晤四分初生之土，初生之土還是有大半土地屬於荒無人跡的野地，那裏是蠻獸異種的家園。

  神農山附近最近的部落是有相部落，炎帝鞭長莫及，隻是每年秋收前後派遣青鳥送成年男女們入山一次尋找機緣，否則那些年輕男女走不到神農山就成了蠻獸異種的腹中食物。

  吃飽喝足，再泡一個澡，相思決定先尋找一個山洞再去搏殺蠻獸，這是他一貫作風。

  相思找了一小塊糜子地，糜子地便是有溪流，他沿著溪流往上，竟然見到了炊煙。

  神農山有人，相思又驚又喜，他在斟酌該怎麽去拜訪時一道黑白巫力匹練激射而來。

  一個月曆練，相思收獲的不光是實力，還有戰鬥經驗，察覺到巫力匹練時他翻滾避開，姿勢有些狼狽，勝在實用。

  “我沒有惡意。”相思隻來得及說一句話，那人又揮出一道巫力匹練。

  巫力呈現黑白兩色，凡俗境，算不上強，隻是那人和相思年紀相仿，天賦倒是不弱了。

  放眼炎帝部落，能在這等年紀晉升凡俗境都算得上人中豪傑。

  “我沒有惡意。”相思有把握近身後一擊斃命，但對方是人不是蠻獸，他下不了手。

  那人終於停下，嗬斥道:“滾。”

  相思皺眉，這人好大的脾氣，對自己敵意這麽重。既然對方下了逐客令，他也不是厚臉皮之人非要纏上去，於是

  沿著溪流離開。

  一連三日，相思都在薑水源頭搏殺蠻獸，倒是收獲了幾枚巫石，一二品都有。

  日落之時，相思決定今晚休憩後明日一早離開，畢竟此地蠻獸都被他殺得幹淨了。

  有人聲傳來，相思轉過身時正嚼著一塊蠻獸肉，他認出來領頭的男人正是他當日遇見的男子。

  相思皺皺眉，對方近十人，無論男女都手持武器，自己無心招惹他們，倒是被惦記上了。

  “我叫太康，當康部落首領，”領頭男子朝相思行了個單手禮，繼續說道，“先前多有得罪。”

  既然別人都賠禮謝罪了，相思也不好再板著臉，他還了一個單手禮，說道:“有相部落首領相思。”

  “天快黑了，可否移步？”太康做了個請的手勢。

  相思執意走最後，太康與他並肩而行，走最後是戒備當康部落族人的偷襲，相思惜命，不敢把後背留給別人。

  “你是體修吧，”太康察覺到相思的戒備，解釋道，“不瞞你說，這幾日我都在注意你，你很強。”

  相思點頭，他不知道除了太康，當康部落是否有更高階的巫修，隻要沒有體修，他都不畏懼，所以他才會跟著太康回部落。

  “我曾見過許多青鳥，還見過舉手投足都能摧山毀林的神牛，但不敢往東查看，”太康詢問道，“東邊還有多少人？”

  “數萬人。”相思如實答道。

  太康難掩喜色詢問道:“有相部落呢？”

  “數十，”相思又答道，不忘多說一句，“你見到的神牛都是炎帝部落的圖騰，炎帝部落族人過萬。”

  “可否幫我引薦？”太康歎息道，“我們當康部落以前族人過千，如今隻剩下兩百人了。”

  “有機會可以。”相思心裏想的是怕是沒機會引薦了，有相氏都自身難保，哪裏顧得上別人。

  當康部落很快到了，族人們端來米飯和肉招待相思，太康很善談，他和相思說起當康部落的許多事情。

  神話時代人間百族林立，那時候當康部落族人上萬，神話時代過後當康部落幸存的隻有千人，幾年下來隻餘下兩百族人。

  太康一直以為人間隻有太康部落幸存下來，直到偶然見到青鳥飛過，遙遙可見神牛摧山毀林。隻是距離太遠，見不到是否有人，所以不敢擅自上前。

  相思練體偶然闖進當康部落的領地，太康拿捏不準相思的實力，還有是否有其餘人，所以態度有些冷淡。

  說到這太康又行了個單手禮表達歉意，然後說道:“遠道而來的客人，你是否可以說說東邊的情況？”

  相思在石頭裏安穩度過將近六年，所以知曉的也隻是聽來，既然太康都和盤托出，又沒有敵意，相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黃帝軒轅少陽、炎帝薑執、東夷王贏墨和九黎王黎戈會晤，將這片新生土地命名為初生之土，將第一年記為青銅曆元年，命名四座巍峨大山和兩條湯湯大河。

  太康越聽越興奮，恨不得立即

  前去東方，相思為難地說道:“有相氏被炎帝驅逐了。”

  太康懊惱地說道:“我們當康部落也不算好過，當康山蠻獸異種實在不少，越過當康山又是一片妖域，更是危險。”

  當康部落把神農氏叫做當康山，相思可以想象這六年多以來當康部落的族人吃了多少苦，族人銳減數百。

  一碗米飯下肚，相思還是頭一回吃到這種食物，他隻聽說過炎帝部落神農氏種植稻、糜子、稷、麥和菽，有相氏隻有糜子和野生菽苗，比起來實在寒磣。

  一隻形同小豬的小獸哼哼唧唧拱相思，太康抱起小獸，解釋道:“這是當康，是我們當康部落的圖騰，會給我們帶來大氣運，保佑收成。”

  氣運一說實在渺茫，相思想起相地圖騰是老龜敖玄，這隻老龜除了嗜睡就是抗打，除此之外實在沒什麽出彩之處。

  小當康不依不饒地拱相思，太康笑道:“相思，它和你有緣，就算是我們當康部落和有相部落友誼的象征了。”

  相思有些為難，太康這是把難題擺在自己麵前了，若是接下，就承了人情；若是不接，太康又把話放那兒了。

  相思掏出幾顆巫石遞給太康，太康剛要推辭，相思笑道:“禮尚往來。”

  太康不再推辭，收下巫石後詢問道:“相思，初生之土就那四個人族勢力了嗎？”

  相思笑道:“還有我們有相氏和你們當康部落。”

  太康問道:“你說我該投靠哪一方？”

  “那四大勢力已經將初生之土一分為四，算起來當康部落應該在炎帝部落的勢力範圍，”相思頓了頓，凝重說道，“炎帝不是好相處的人。”

  “總沒蠻獸異種危險吧，我們當康部落再不尋找新家園就得滅亡了。”太康苦笑道。

  相思也不好多勸，隻是將四大勢力都提了一遍，該如何選擇是太康的事情。

  夜幕降臨，當康部落的族人擠進臭烘烘的山洞，相思想起許多年前有相氏的族人也是擠在臭烘烘的山洞過夜。

  太康騰出一間石頭房子，還安排了兩個女人侍奉相思，相思推辭無果，隻好應下。

  兩個女人戰戰兢兢站在相思麵前。

  相思輕笑道:“我比野地裏的蠻獸還可怕？”

  兩個女人連忙搖頭，她們是雙胞胎，從外貌到性格幾乎辨認不出來，姐姐叫杏，妹妹叫桃。

  杏哀求道:“大人，我服侍你，放過妹妹吧。”

  相思苦笑道:“我不用你們服侍，我家裏有女人，特凶。”

  兩個女人不再說話，隻站在牆角，相思走出石頭房子，囑咐道:“你倆睡覺吧。”

  相思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從人口上萬的炎帝部落到人口兩百的當康部落都把女人視作財產，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天底下哪個人不是女人生養的，便是他這個連母親都沒有的人都替女人感到可悲。

  除了可悲，相思做不了什麽，他隻能打理好有相部落，身為首領，他以身作則，隻娶孟魚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