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糜討要了一塊烤好的鹿肉掛在脖子上，背上背著弓箭，手裏拿著石斧，獨自進山。

  相采正在相地附近挖野菜，相衛則跟在她不近不遠的地方練習箭法。兩人見到相思都恭敬地打招呼，相思隨意詢問了一番就走進了莽山。

  白澤慵懶地蜷縮在一塊石頭上，等相思到了慢悠悠地起身上前引路。

  “白澤……”

  “是白大人，”相思才開口就被白澤打斷，白澤不厭其煩地糾正道，“相思，你不認我這個父親，至少也該喊一聲白大人。”

  “好吧，白大人，”相思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別扭，不過他也無暇計較這些，他請教道，“我需要竹子和麻，藤條也行。”

  “相思，你完全可以求我，如果你拉不下臉也可以去找士官。”白澤回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人生天地間，豈能處處求人？”相思搖頭，有相氏的子民都很勤奮好學，他覺得他可以靠自己帶領有相部落紮根在野地。

  “你就是臉皮薄，和相叟……”白澤提到相叟緘默不言。

  相思想起了那個站在薑水河畔左手指月右手摘星的老頭，他輕聲詢問道：“你認識他，對嗎？”

  “見過，不熟，聽說的，”白澤破口大罵道，“一直往西走有一片竹林，也有藤條，你會求我的。”

  白澤說完也不理會相思，鑽進密林裏玩耍去了。相思一直往西走了五百步，果然見到一片茂盛的竹林和纏繞在大樹上的藤條，他欣喜萬分。

  竹子，藤條，相思幾乎可以摸到屬於自己的竹筏，有了竹筏，他可以探索河對麵。

  相思放下弓箭和鹿肉，拿著石斧砍伐竹子，石斧還算鋒利，他花了大半天時間砍了數十顆竹子，又用藤條捆著竹子，艱難地拖著竹子在鋪滿落葉和雪的莽山上前行。

  密林裏有窸窣聲傳來，一隻朱鳥在頭頂嘰嘰喳喳，相思放下竹子，手持弓箭警惕地注視著。一頭斑斕花豹從密林

  裏飛撲出來，相思情急之中射出一箭，可惜偏了，他來不及拿著石斧防備，隻好揮舞著竹弓防禦。

  花豹並沒有撲來，反而摔出老遠，黃銅虎把爪子按在花豹身上，得意地說道：“相思，又見麵了。”

  “多謝。”相思驚出了一身冷汗，說不怕是假的。

  白澤優雅地踱步過來，輕蔑地說道：“還不是要靠本大人？”

  相思無言以對，又單手放在胸前朝白澤行了個禮。

  “好了好了，你我父子之間不用拘禮，”白澤嫌棄地說道，“小老虎，順便把竹子拖回去吧。”

  黃銅虎不敢反駁，強顏歡笑道：“相思，把藤條係在我脖子上，可別學小泠勒我脖子。”

  相思還想拒絕，白澤怒罵道：“小子，天快黑了。”

  相思不再推辭，把藤條係在黃銅虎脖子上，黃銅虎又說道：“你坐上去，坐穩了。”

  黃銅虎在離相地不遠的地方停下了，九輪曜日剛好爭相落下神農山，相思表達的感謝，又追問道：“黃銅虎，你和朱鳥怎麽在這兒？”

  白澤搶著答道：“小老虎想本神了，所以來看看。”

  “對對對，我來看望白大人，”黃銅虎剛說出口立馬改口道，“是白大神。”

  白澤很滿意這個新稱呼，讚許地說道：“小老虎，本大神不會虧待你的。”

  相思艱難地拖著數十顆竹子回到有相部落，那隻斑駁的死花豹很快吸引了幾個女孩的眼光。女人對美麗的事物永遠不會喪失興趣，相思注意到相禾一直盯著花豹，他還注意到相禾的麻布裙有些陳舊，露出雪白的大腿。

  相思收回了眼光，他的臉色有些紅，這是羞澀所致。平心而論他很想把花豹皮送給相禾，但他是首領，他不能這樣做。

  “相石，”相思把花豹放到相石腳下，說道，“你製作石斧、石刀，砌牆，還軋到了手，這塊花豹皮是你應得的。”

  相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他哽咽著說道：“謝謝首領。”

  如果說之前有相氏的子民對相思是心存敬畏，現在則是徹底的尊敬，相思並沒有將這片珍貴的花豹皮據為己有，也樹立起了他在有相氏子民中的威信。

  “大家努力，為了有相氏，我們都會有的。”相思激勵眾人。

  白澤找自己也沒多要緊的事，相思終於知曉了為何相地附近沒有蠻獸。

  竹子和藤條都有了，相思不急著製作竹筏，他打算先解決禦寒問題，讓有相氏的子民都穿上獸皮衣裳和鞋。

  翌日，拂曉，相思帶著相衛進山。白澤沒有現身，相思不敢走太深，兩人就在莽山徘徊，靠著弓箭竟然射殺了兩隻野獸，一隻是花豹，另一隻是斑斕大虎。

  相思把花豹皮分給了相禾，虎皮則給了相衛。之後幾天相思帶著相衛繼續進山，女孩們也放下了手裏的活，拆麻衣、編麻線，製作獸皮衣、裙子和鞋子。相思特意讓相禾編織一些粗一些的麻繩，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有相氏的子民都如願以償地穿上了暖和的獸皮衣、裙子和鞋子，他們由衷地讚美道:“首領，你是天上的星辰。”

  相思撣去肩頭的雪花，他和相衛有個小秘密，他倆隻字不提狩獵的經過，甚至有一次相衛被一隻發狂的野豬驅趕到懸崖邊上，好在相衛抓住一根藤蔓，那頭發狂的野豬則摔成了肉泥。

  “首領，我發現一個問題。”相衛找到相思，一臉凝重地說道。

  “是不是莽山沒有蠻獸？”相思笑著問道。

  相衛點點頭，相地周邊沒有人跡，按理說是蠻獸的樂園。甚至就連許多部落周邊都遊蕩著蠻獸。

  “雖然沒有蠻獸，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們部落太小，每個人我都在乎。”相思當然不會說這一切是白澤的手筆，他隻能把這份情誼記在心頭。

  相思依舊不準有相氏的子民單獨進山，雖說白澤驅趕走了蠻獸，但莽山深處還是不乏凶猛野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