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背著小女娃，帶著有相氏的子民在雪地裏跋涉，曆時九天九夜，他實在走不動了。

  拂曉，相思還在沉睡，小女娃跑出洞穴，很快欣喜地喊道:“相思哥哥，竹杖發芽了。”

  “嘰嘰喳喳，像隻麻雀，”相思的清夢被攪醒了，他如何信竹杖一夜抽芽？他睜眼看見小女娃淚眼婆娑，連忙改口說道，“麻雀最可愛了，哥哥最喜歡了。”

  小女娃破涕為笑扭著相思走出洞穴，竹杖果然抽芽了，相思欣喜萬分地朝有相氏子民宣布道:“這是我們的新家園。”

  相思用腳步丈量腳下的土地，三麵靠山，一麵臨水，中間是一塊足夠平坦的土地。相思很滿意這個地方，三麵環山，意味著有充足的木材、植物和動物；一麵臨水，意味著可以獲得魚；一大塊平坦的空地可以種植糜子和麻。

  相思刨開雪，用手指撚著一小團泥土放進嘴裏，欣喜萬分地說道：“苦的。”

  有相氏七個子民都眼巴巴地望著相思，相思把腳下的新家園命名為相地，三個男孩開始尋找鋒利的石頭和幹燥的木柴，四個女孩收集枯草裝飾洞穴，尋找植物根莖當做糧食。

  寒冬還很漫長，相思把糜子、麻籽和果核藏到幹燥的山洞裏，等待春天到來的時候播種。

  “我們的果子不多了，”相思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們最需要的是解決肚子的問題。”

  七個孩子都翹首以盼地望著相思，相思擺出左手指月右手摘星的動作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睜眼說道：“我們可以釣魚，可以製作弓箭，可以製作陷阱。”

  “釣魚？弓箭，陷阱？”這群孩子見識有限，他們完全不能理解這些晦澀的行為，都眼巴巴地望著相思。

  相思挑了一塊最為鋒利的時候，砍斷一根樹枝，然後從麻衣上抽出一根粗糙的麻繩，綁到樹枝上。魚竿有了，線也有了，相思又發動所有子民尋找骨頭。一個孩子找來一塊潔白獸骨，相思砸

  碎這根骨頭，挑了一塊有倒鉤的骨頭，纏到麻繩上。

  “這叫魚竿。”相思搬來石頭鑿破河麵上的冰，搬石頭的時候他順便找到了蚯蚓，相思把魚線探進河裏。不多時魚竿顫動了一下，相思收杆，一尾肥美的魚兒在冰麵上跳躍。

  負責生火的孩子製作了簡易的木燧，一團火苗升騰在相地，孩子們圍著篝火盡情地舞蹈。

  這一天有相氏七個孩子在相思的帶領下吃到了肥美的烤魚，他們對魚肉讚不絕口，對相思更是心存敬畏。無論是鬆鼠銜果還是冰上垂釣，相思表現都太過於神異。

  這個漫長的冬天，有相氏連同相思在內的八個族人在新的家園上忙碌。

  相思召集七個孩子聚集在一起，他說道：“我們都是初生之土的子民，我們都有權擁有名字。”

  名字，寥寥兩個字，區區十來筆，炎帝部落十之八九的子民都不配擁有，他們隻有綽號。

  “名字是智者請求天神賜予的，”一個男孩滿眼渴望，又低沉說道，“我們不配有名字。”

  “我以有相氏首領的身份賜予你們名字，”相思固執地說道，“要是天神不允許，那我就殺到天上去。”

  相思給這些孩子取了名字，也分配了任務，第一個男孩負責釣魚，河裏肥魚是現在唯一的食物來源，相思給這個孩子起名為相漁；第二個男孩負責製作石刀、石斧等工具，相思給他起名為相石；第三個男孩最為健壯，明年就該成年了，相思給他起名為相衛，負責保護四個女孩。

  四個女孩，兩個負責收集枯草、整理洞穴，相思給她倆取名為相禾、相苗；一個女孩負責烹煮食物，相思給她起名為相糜；最後一個女孩主動要求尋找能吃的野菜和草根，相思給她起名為相采。

  相漁蹲在冰麵上，他嘴裏念念有詞，虔誠地祈求先祖賜予肥魚，他看見相思路過連忙喊道:“首領，魚不上鉤。”

  相思接過魚竿說道:“相漁

  ，你連魚餌都沒有。”

  相漁懊惱地低下頭，搬開石頭尋找蚯蚓。相思鼓勵道:“相漁，你會是一個出色漁夫，我可不想吃又苦又澀的植物根莖。”

  相漁鄭重地點頭，嚴肅地說道:“首領，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我們都會吃上肥美的魚肉。”

  暫時的食物來源隻有野菜、植物根莖和魚，相思本想製作弓箭和陷阱的，他隻能暫且放下這些念頭，開始陪相漁冰上垂釣。

  “真冷。”相思蜷縮著身子，他低頭的時候看見了相漁腳上長了凍瘡。

  相思跑回去找相糜要了些木柴，在河畔生了堆火。有了火，相思感受到了溫暖，相漁別過頭，愁容滿麵詢問道:“首領，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我們會活下去的，”相思眼睛注視著魚竿，他小聲說道，“別說話，會嚇跑魚的。”

  相漁不再講話，兩人靜坐河畔，頭上、肩膀上都蒙著一層雪花。

  有相氏的子民們都很忙碌，他們對未來一無所知，就像野地一望無垠都是白茫茫一片。

  白茫茫的野地有了火，日子算是有了起色，相禾和相苗姐妹尋找幹燥軟和的草鋪在山洞，盡量營造出家的感覺；相糜不厭其煩地添柴保持火堆不滅，還負責烤野菜和魚；相石賣力地打磨石頭製作尖石，尖石可以製作成石刀、石斧、石矛和石鋤等工具；相采和相衛在采集野菜，如果釣魚沒有收獲，隻有野菜能充饑了；相思和相漁還在冰上垂釣，收獲不算多，隻有幾尾小魚。

  下午的時候相思停止了釣魚，相漁的領悟能力很強。相思帶著相石和相衛搬石頭在山洞築牆，相石疑惑地問道:“為什麽要築牆？”

  相思解釋道:“我覺得男女應該分開。”

  相苗抱著一把枯草，小臉上沁出了汗珠，看得出來很賣力，她甜甜地喊道:“相思哥哥，我喜歡和你睡一起。”

  相思挺羞澀地說道:“相苗，你是女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