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文典，你果然合我胃口。”白澤把落水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對賽飛一事讚不絕口。

  文典撫須笑道：“小意思，白大人，我還有更多好玩的，隻是沒有知音。”

  白澤眉梢一挑，來了精神，說道：“你我一見如故，放心，本大人會體驗你那些好玩的把戲。”

  相思有苦難言，他本來水性不錯，奈何賽飛實在刺激，到現在他肚子裏海翻江倒海。他篤定心思要遠離白澤和文典這兩個禍害，文典口中更好玩的鬼把戲絕對不去沾染。

  黃帝部落的子民匆忙過來迎接，文典笑眯眯指著領頭兩人介紹道：“相思，這是軒轅溫恒，這是苦梭，餘下的就不提了，我也認不得。”

  軒轅溫恒和苦梭一臉尷尬，這位黃帝部落的大巫一向眼高於頂，黃帝軒轅少陽都得賣他三分麵子。

  相思朝眾人行禮，邊走邊打量姬水平原。黃帝部落顯然比炎帝部落更為富庶，他們種植五穀，培育葛、麻，平民大多穿粗麻衣或是綌衣，貴族則穿絺衣，樣式十分講究。相思在炎帝部落見到那些貴族大多也穿絺衣，從薑太一口中得知多是從黃帝部落換回的。

  除了衣著，黃帝部落的房舍也多為茅屋草房，很少有石頭房子，最恢弘氣派的當屬薑水平原最中心的一座寬敞茅屋。文典領著相思朝那座寬敞茅屋走去，指著兩邊的茅屋草房溫笑說道：“黃帝設立了十二司，兩側各有六間，十二司設有首領，屋前懸掛的物件代表了管轄的事物。比如這一間門口掛著五穀，這就是司農，司農是誰我也沒在意；比如這一間門口放著陶器，這就是司陶，司陶我也忘了是誰。”

  文典說得頭頭是道，可惜十二司介紹下來他一個記不清，軒轅恒溫和苦梭倒是知曉，隻是不敢隨意插話，畢竟文典的脾氣可是不小，最不樂意就是別人打斷他說話。

  “正中這間茅屋是明堂，炎帝倒是把明堂偷學去了，”文典笑道，“可惜他依著明堂的樣式修了一間，卻落了神。”

  “文典，什麽是神？”白澤不懂，它又不是委婉之輩，不懂就問。

  文典跨進明堂，笑道：“咱們黃帝部落黃帝至高無上，黃帝之下是十一巫祝，我是大巫，軒轅恒溫、苦梭這些是小巫，誰都有話語權，就是黃帝也做不了一言堂。”

  相思不解，文典撫須笑道：“我們黃帝部落由六個氏族聯合而成，六個氏族都有人擔任巫祝，六個氏族都居住在姬水平原，同耕同食，同眠同生。”

  文典不掩得意之色，作為黃帝部落地位和實力都僅次於黃帝軒轅少陽的大人物，他自問黃帝部落比炎帝部落強上數倍有他的一分功勞。

  粗麻衣啊，炎帝部落隻有貴族和富人才穿得上，就是當初烈山氏首領蕭肅的女兒蕭瀟也隻是麻衣配草裙，遑論其他人了。

  整片薑水平原，大片土地閑置著，淪

  為牛羊牧場，卻沒有那些附屬部落的立錐之地。

  相思會意，炎帝部落在神話時代落幕後幸存下來的九位長老修為大增，組建了長老會，長老會大長老孟樵之死隻是個開端，九位長老，如今隻餘下五人，神農氏有薑太一、薑守一，有虛氏有虛言、虛芮，有鹿氏有鹿璿璣。

  炎帝部落四十九個氏族，有相氏、有孟氏被驅逐，如烈山氏這種小部落也幾乎是自生自滅，除了每年的十抽一稅，炎帝幾乎沒有管過這些子民的死活。薑水平原容納十萬之眾綽綽有餘，實際上隻有神農氏、青鳥氏、有虛氏、有鹿氏等少數幾個氏族占據肥沃的薑水平原，壟斷了五穀中珍貴的稻、麥，餘下的氏族零星分布在野地裏，隻能種植黍、稷、菽、麻等作物。黍，也叫糜子，幾乎成為炎帝部落絕大多數附屬部落賴以為生的糧食。

  “黃帝還沒回來？”文典笑眯眯詢問道。

  軒轅恒溫搖頭，文典擺擺手，指著明堂一側的牛皮地圖，笑道：“這是我親手製作的初生之土堪輿，相思，你來瞧瞧。”

  相思先前在炎帝部落明堂見識過初生之土地圖，對比之下他發現有不同之處，文典很滿意相思的疑惑，笑道：“你看，這些是我標注的人類勢力真實地盤。”

  文典一麵講述，相思一麵查看，與炎帝標注的四分初生之土不同，文典細心地標注出人類勢力真實地盤，縮水很多，甚至不足整片初生之土十分之一。

  “文典大人，連相地你都標注出來了。”相思瞧見相地勢力是整片相地加上開發出來的半個竹園，這張地圖實在是用心良苦。

  文典指著原當康部落，那裏畫了一道叉，笑道：“不光去過相地，我連你收服當康部落的事情都知曉。”

  相思一怔，文典看出了相思的擔憂，說道：“你大可放心，我去過不代表太阿也去過，你以為太阿就甘心為炎帝賣命了？誰不貪圖享受，再者說了，當康部落那個地方實在隱蔽，要不是我為了抓一隻小當康也不會發現。”

  相思聽豐桃說起過當康部落的圖騰當康誕下四隻小當康，一隻被太康簽訂了平等契約，成長為蠻獸剛愎，還有兩隻莫名消失，僅剩的一隻被豐桃帶到相地，溫養相地氣運，保佑五穀豐登。

  原來消失那兩隻是被文典抓走了，相思總覺得文典會把當康烤來吃了，試探性問道：“文典大人，當康在哪？聽說當康能保佑五穀豐登，我想見識見識。”

  文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吩咐道：“恒溫啊，你去把當康找來。”

  恒溫果然抱著小當康過來了，相思幾乎肯定了另一隻恐怕進了文典的嘴巴，也不過多過問，再問就遭人恨了。

  文典擠眉弄眼朝相思笑了笑，繼續指著初生之土堪輿上零零散散的小紅點說道：“這些地方我都親自走過，甚至還發現不少不屬於已知五個人類實力的部落，起

  碼有二十個，人口都算不上多，都是幾十人的小部落，倒是初生之土東南角有一處不小的勢力，叫三苗，算起來還是東夷後裔，族人數千。嬴墨一麵對黃帝俯首稱臣，一麵暗中接洽三苗，還以為瞞過我的眼睛。”

  初生之土竟然還有一個數千人的大勢力，遠超相地和東夷不提，就是和炎帝部落、黃帝部落、九黎部落這三個大勢力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文典指著初生之土堪輿上特意圈出來的一塊說道：“九黎部落算起來在西南，東夷人口又少，東南又多是瘴氣毒氣縱橫之地，所以前些年倒沒人注意到九嶷山背後藏有一個大勢力，恐怕今年三苗會有大動作。算起來炎帝部落、東夷部落、蚩尤部落和三苗部落都有藕斷絲連的關係。”

  相思不解問道：“這些我卻不知道了。”

  文典笑道：“炎帝發於東夷，九黎發於炎帝，三苗發於東夷，這樣算起來，他們是不是一家人？”

  這些秘辛是相思不知曉的，白澤對初生之土堪輿不感興趣，領著滾滾和小當康出去溜達了，相思不忘囑咐道：“白大人，你可別闖禍。”

  白澤瞪了相思一眼，說道：“相思小子，翅膀硬了？都敢教訓父親了。”

  明堂除了文典還有軒轅溫恒和苦梭兩位小巫，相思一臉尷尬，白澤之子這個身份讓他很是難堪，可他又找不到充實的理由反駁白澤。

  白澤大搖大擺離去，文典支走軒轅溫恒和苦梭，笑問道：“相思，你要是當真找到你父親，你會如何？”

  相思被文典突然的發問難住了，他並未想過若是當真找到父親該如何，畢竟從小到大都沒半點關於父母的印象，問起相叟他也是找理由搪塞，無非是父母是畫的，或者是天上的星辰。

  文典轉移話題說道：“相思，你看如今的初生之土，炎帝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整片初生之土，上次他與九黎王黎戈勾結妄圖瓜分初生之土被我化解了，他倒是識趣，大軍駐紮在莽山莽林，單單派遣三個長老來送死。東夷實力弱小，雖說依附於我族，隻是嬴墨此人心思深沉，暗中與三苗來往，隻要爭取到三苗的支持，他勢必反水；至於九黎一族，先前我和黃帝就猜測他們來曆不簡單，這次經青丘狐提醒，倒是讓我更加肯定了一個猜測。”

  青丘狐說起過九黎王是魔族後裔，莫非人間除了人族、妖族和獸族還有其他種族？

  文典麵露笑容，小聲說道：“這也是找你來的本意，我和黃帝軒轅少陽發現一個天大秘密，連十位小巫都不知。”

  “天大秘密？為何要給我說？因為相叟？”相思實在猜不透為何黃帝軒轅少陽和大巫文典會此般看重自己，除了神神秘秘的相叟，再也沒有合理的解釋了。

  文典笑道：“算是吧，這是先不急，等黃帝回來再說，他可給你準備禮物去了，說不定我還能施展廚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