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一樣。

  但她一直觀察著車窗外。

  行駛了一段時間，薛凝察覺出不對——不是去往陸家別墅的路。

  那是要去哪？

  薛凝猛地回頭看向陸白，此時陸白也正陰著臉看向她。

  目光觸碰，薛凝隻覺眼中刺痛。

  她不敢與之對視，微微移開視線。

  “你要帶我去哪？”

  薛凝心裏隱隱不安。

  陸白就是個瘋子，昨晚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她著實擔憂懼怕。

  陸白並沒開口，隻唇角一勾，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薛凝心底發寒，腦子也胡思亂想起來。

  他要幹嘛？要帶我去哪？

  不會是找了個地方準備囚禁我吧？

  一想到“囚禁”，薛凝藏在心底的傷疤被揭開一道口子。

  前世她也被當成牢犯，被囚禁過一段時間。

  她是怎麽過的？

  每日渾渾噩噩，活在黑暗裏，周遭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聲音，唯有陸白來時才帶來一點生氣，還是為了折磨她。

  那段日子，她活得都不像個人，身心徹底被摧垮。

  也正是那段囚禁日子，她一蹶不振，最終病死。

  薛凝打了個寒戰。

  難道這輩子因為她的抵抗，陸白要提前囚禁她了？

  腦袋裏仿若有煙花炸開，隻剩下一個念頭——逃！

  她猛地想推開車門，卻發現被鎖住。

  再想動彈時，陸白已經欺身而上，將她緊緊扣住，語氣裏滿是警告意味。

  “老實點！”

  薛凝哪會老實聽話，拚命掙紮，但是徒勞。

  即便陸白雙腿殘廢，手臂上的力氣也讓她掙脫不了。

  “嘶——”

  忽然陸白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把推開薛凝。

  原來被死死壓住，薛凝也氣惱了，張嘴就咬了陸白手臂一口。

  陸白手臂上留下一處清晰的牙印，隱隱有血跡冒出。

  算不上痛。

  更多的是氣惱。

  陸白正想教訓下薛凝，卻發現她盯著車窗外安靜下來，便皺著眉看她。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薛凝已經認出這是要去哪了。

  這地方，前世她經常被陸白強迫著前來。

  是來懺悔的！

  是來認罪的！

  而這條道路的目的地，正是墓園，埋葬著爆炸案裏，陸白摯友的地方。

  前世薛凝第一次來墓園，是她被折磨的一周後，那時身體剛恢複一點，能下床走動，就被強迫著過來。

  沒想到，這次因為反抗，陸白會這麽早帶她來。

  可——

  她就不是爆炸案的凶手！

  上輩子不知給那塊墓碑磕了多少次的頭，這輩子她不想了。

  墓園很快到了，副駕駛的黑西裝保鏢從後備箱拿出折疊輪椅，扶陸白坐上後，推著他往墓園深處走，一直到方舟的墓碑前停下。

  然後保鏢留陸白一人在那，自己折返回車上，與主駕駛上的司機一同盯著她。

  薛凝翻了翻白眼，根本沒把這兩人當一回事兒，隻透過車窗盯著遠處的陸白。

  她被留下，並沒有任何訝異。

  前世已經習慣陸白總是先要和墓碑獨處一會兒，然後再叫薛凝過去。

  遠處的陸白孤單寂寥，身上似乎壓著千斤重擔，嘴唇開合不知在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