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雄話一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山洞。看了看天色，已再次走向了老道的住處。

  當他來到門外之時，根本沒有出聲稟告，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陸霄緊隨其後，一眼看到斜臥在地上的老道，此時他麵色慘白，不斷的喘著粗氣，看到軒轅雄進來，似乎想要硬撐著坐起來，但是堅持了許久，卻根本無法挪動身子半分。

  “師尊不要白費力氣了，你現在根本動不了。”軒轅雄的臉上陰氣森森，看向老道的眼神就像看著當初的娘親一樣。

  “雄兒......師尊實在沒用，服下......服下你辛苦煉製的凝脂玉露......不但沒能......沒能突破成功，反倒......反倒令氣息混亂......。”老道的臉上充滿了歉疚，似乎並沒有為自己的狀況而感到擔憂，反而在為浪費了軒轅雄煉製的“毒藥”而感到自責。

  “師尊恐怕不僅僅是氣息混亂那麽簡單吧？”軒轅雄淡淡說著，根本沒有一絲的感情。

  “雄兒......你是在怪為師嗎？”

  軒轅雄點點頭冷笑道：“沒錯，但是我怪你並不是因為你浪費了凝脂玉露，而是因為你對李重的偏袒。其實你偏袒他並沒什麽，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你卻要親手毀了我的前程！我豈能容忍！”

  老道愣住了。

  “你以為那凝脂玉露真的能幫你凝聚金丹嗎？沒錯，那東西的確是我用鮮血培育出來的，但卻並不是因為找不到可以替代水紋花的水屬性靈草，而是因為我的血中，除了水屬性之外，還存在著金屬性！而你的靈根乃是木、水雙屬性的，所以對於具有木屬性靈根的你來說，服下具有大量金屬性靈力的凝脂玉露無異於自殺。”

  “雄兒......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就是因為為師沒有選擇讓你去鎮妖王城嗎？”

  軒轅雄搖了搖頭道：“這隻是你逼迫我向你下手的最終原因，而這瓶凝脂玉露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你一直覺得我是殺害娘親和大哥的罪魁禍首！所以你始終對我心存猜忌和提防。與其在你這裏碌碌無為，倒不如另奔前程！”

  “你早就想加害為師？”老道的眼中充滿了驚駭，他如何能夠相信自己的弟子竟然早已對他心存殺機。

  “其實你當年便知道是我害死了大哥和娘親，所以在那時起我便有了殺你的心思，因為知道我那段不堪過往的人都不能活。而且現在，你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我的東西了。原本我還想讓你再活幾年，可是你隻在乎李重，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軒轅雄的臉上現出了猙獰，壓抑在心中已久的殺機此時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當年之事為師隻是猜測，但是當你親口說出並不是你害死了你娘和大哥之後，為師便沒有再懷疑過。”

  “是嗎？”

  “沒錯，為師始終選擇相信你。”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大哥是我慫恿娘親給他下了迷藥。但是就在刺穿他心脈的一刹那，娘親竟然猶豫了，是我奮力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壓在了娘親身上，並且用那把刀殺死了我哥。而娘親也是被我慫恿選擇了自殺。你現在知道了當年的一切，應該死得瞑目了吧？”

  老道搖頭道：“雄兒，沒有把你教好是為師的錯，但是這樣的邪念裝在你的身上總有一天會毀了你的知道嗎？”

  “哈哈哈！”

  軒轅雄狂笑一聲道：“毀了我？現在要死的人可是你！等你死後，我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去往鎮妖王城，而李重便會成為殺死你的凶手！”

  “你......你還打算陷害重兒？”老道瞪大了眼睛，驚恐異常。

  軒轅雄道：“殺了你之後，你覺得李重會放過我嗎？這便是天外天，鏟草必須除根，我豈能給自己留下禍患？”

  “雄兒，李重待你親如兄弟一般，求你看到這些年的師徒情份上放過他吧？為師的命你可以拿去，我會讓人認為我是突破境界不得，走火入魔而亡。重兒絕不會懷疑的，而且我還會留下遺囑，讓你去鎮妖王城，並且會告訴重兒，永世不得離開此山半步！”

  可惜老道的懇求不但沒有令軒轅雄放棄殺念，反而令他心中的恨意更深道：“你求我嗎？為了李重你竟然求我了？”

  老道神情之中透出了絕望，但是他仍希望軒轅雄能夠保留最後的一絲人性不會泯滅，可以放過李重。

  “好吧，看在師徒情份上我可以不殺他。但是師尊不是也說過嗎？李重太過樸實，最需要的便是磨礪。所以師尊走了以後，我這做師弟的理應幫幫他。當他被人視作大逆不道，背負著欺師滅祖之名後，我想他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磨礪。”

  “你......你真的一點同門之宜也不顧了嗎？畜生......你這個畜生！”老道終於憤怒了，他的吼聲之中充滿了悔恨與不甘。當年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教化改變軒轅雄，沒想到最終卻養虎為患，不但害了自己，更害了李重。他不怕死，但是卻不敢想象李重被其陷害之後，背負著欺師滅祖之名該如何生存，恐怕整個玄真界都不會容他，甚至比死更加可怕、痛苦。

  “你終於說出來了，這麽多年過去，你終於說出來了是嗎？這句話你是不是在當年便想說了！”軒轅雄也開始怒聲咆哮，在他看來，老道是唯一知道他那段醜惡過往的人，此時這片遮羞布也被徹底撕開，他已沒

  有了任何顧忌。

  “我當年真不該收下你，原以為你是個可憐的孩童，所以才動了惻隱之心，誰知道竟然是一隻吃人的狼！”

  “哈哈哈！”

  軒轅雄狂笑道：“吃人的狼？有什麽不好？總比像你和李重一樣甘願做一對被吃的羊要好得多！”

  “天道昭彰，報應循環，你一定會自食惡果！”

  軒轅雄不屑道：“如果我是一介凡人，對所謂的天道、因果或許還會有所顧忌，可惜你讓我成為了修真者，什麽天道？老子根本不在乎！你死之後便不會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陸霄在旁冷冷的盯著他，恐怕軒轅雄做夢也不會想到，數百年之後會有人透過幻境看到他所犯下這些不可饒恕的罪孽。而這個旁觀之人也會在幾百年後，令老道的話得到應驗。

  黑暗雖然不見光明，但卻無法隱藏所有的罪惡。或許在某個時候，這些曾經的罪惡便會赤裸裸的暴露出來，並且令為惡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或許這便是天道殘酷卻又公平的一麵。

  陸霄的心漸漸沉靜，因為他知道軒轅雄不會放過老道，而且他更清楚此時的自己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根本無能為力。而他所能做的，便是將這一切仔仔細細的看清楚，然後為老道平冤得雪。雖然他與老道相隔了數百年，而且根本不可能相識，但是卻對其的寬仁十分敬重。也許是上天選擇了他，讓他能有機會看到這一切，讓他這個在老道死後數百年，並且來自於人界的後輩替他清理門戶。

  果然，軒轅雄自懷中緩緩掏出了一柄尖刀。隻見刀刃呈漆黑的，並且隱隱透著妖異的光芒。

  老道一見頓時驚訝道：“這是？這是當年殺死你兄長的那柄刀嗎？你是何時得到的？”

  軒轅雄冷笑道：“當年隨你離開家時，我便順手將刀帶在了身上。不過也要感謝你，若不是你用靈力幫我站起來，我還沒有力氣把刀神不知鬼不覺的揣入懷中。”

  “你現在拿出它來，莫非是想用它來殺死我嗎？”

  “沒錯，這把刀我始終帶在身上，今日終於可以派上用場。”

  “就算我現在動彈不得，你不會以為一把凡刀便能殺得了我嗎？”

  軒轅雄冷笑著將刀在老道麵前晃了晃道：“凡刀的確不行，但是這把刀現在卻並不是當初的模樣。經過我悉心煉化之後，它已成為了一把妖刀。你不是也知道這把刀曾經殺死過我大哥嗎？而煉出這把妖刀的關鍵便是用自己至親的血和生命來祭煉。當這把刀插入你的心口之時，你的修為也會隨之被刀吸走。等我到了鎮妖王城，順利成為護衛之後，便能有大把的時間來慢慢取出你的修為，然後作為己用。”

  “你......你何時懂得這等邪法…

  …？”老道震驚了，臉上已現出了驚恐與無盡的憤怒。此時此刻，這個弟子終於令他涼透了心，看向對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野獸，一頭惡魔。

  “這便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總之你的一切我都會繼承過來。作為師尊，我想這也是你應該做的不是嗎？”軒轅雄滿臉的獰笑，已緩緩的蹲下身來。

  “你......你這個畜生！你是天生的魔鬼，你比妖獸更加沒有人性！”老道分離怒吼著，說出這些話的同時，似乎也耗盡了他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