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虛空看到陸霄說話之時神色黯然，不禁想起了曾經聽過的一段傳聞。便是關於陸霄和曾經的紅殿聖女，有著天外天第一美人之稱的成淑兒之間的一段過往。後來那成淑兒似乎還因為陸霄被逐出師門，並給落日神穀一名其貌不揚的弟子做了道侶，此事當時還曾在王城年輕一代修者之中傳揚了好一陣子，不少人都紛紛為成淑兒惋惜，甚至為自己而心碎。再後來落日神穀給邵陽誅滅，便再也沒有聽說過關於成淑兒的消息。此時看到陸霄滿是神傷的神情，程虛空似乎已感覺到，那成淑兒想必已經糟玉了不測，但是他卻不能問，而且也沒有必要去問。

  “陸道友，有句話不知程某當不當講。”

  陸霄聞言，頓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隻是臉上露出的笑容依然顯得不太自然道：“但說無妨，不過若是我的私事還是不要問的好。”

  程虛空笑了笑道：“程某怎敢詢問陸道友的私事，程某隻是想知道......等軒轅長老醒了之後，不知陸道友打算如何處置他？”

  陸霄一怔道：“你的意思呢？”

  程虛空萬沒想到陸霄會詢問他的意思，陳頓片刻道：“軒轅長老與我交往不錯，程某出於私心的確想要陸道友對他從輕發落，但是.......程某也知，軒轅長老之前對邵陽邵長老所做的一切已經激怒了陸道友，而且說實在話，我等都有參與其中，內心之中無不愧疚、悔不當初。”

  陸霄道：“第一，我哥已經不是鎮妖王城的客卿，所以今後不要再稱他為長老。第二，軒轅雄不僅僅對我哥做出過不可饒恕的事情。程道友身為王城長老，應該知道十年前陸某曾被囚禁在天罡獄的事情吧？”

  程虛空點頭道：“當然聽說過，而且當時還有傳言，說陸道友已經死在了天罡獄中。”

  陸霄冷笑道：“帝秋和軒轅雄倒是盼著小爺死呢，可惜小爺的命偏偏硬得很，不但沒死而且經過數次凶險之後，反倒令修為大進。所以軒轅雄當初對小爺的折磨，這輩子我也不會忘記。”

  程虛空低歎一聲道：“程某隻以為軒轅長老和陸道友之間的仇怨，隻是因為之前傷害邵道友一事，所以程某與其他諸位道友還想著能與軒轅長老一起承擔罪過，沒想到......。”

  陸霄道：“你放心，小爺與軒轅雄的賬遲早會算，但卻不是現在，因為我答應過，一定會帶你們離開妖嶺，所以也包括了軒轅雄在內。”

  程虛空道：“陸道友的意思……難道是想出去之後再對軒轅長老動手嗎？”

  “差不多吧。”

  “請恕程某不太明白，陸道友既然不願放過軒轅長老，卻又何又要救他呢？”

  陸霄道：“這些話也有人這樣問過

  我。而我的回答是，這就是我的底線，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任何一個人族修者死在妖嶺而無動於衷，所以我要將他帶出去。軒轅雄畢竟也算得上一代強者，要死也要死在天南，至少能夠體麵一些，這也是小爺對他最後的寬容了。”

  程虛空沉默了，雖然他仍然不明白陸霄的心意，但是這番話卻已打動了他，令他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了陸霄的寬仁之心。

  “程道友，軒轅雄作為鎮妖王城大長老這麽多年，不知道做出過多少陰暗，令人不齒的事情，更不知有多少人恨他，所以就算陸某放過了他，他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此次你們隨他出來的目的，不用說想必你們自己也很清楚，鳳翎梧桐你們是沒可能得到了，滅殺我和我哥恐怕也做不到，而且還折損了十多名元嬰期的大修。回去之後，第一個不放過他的便會是帝秋，所以軒轅雄無論如何都難逃一劫。他是必死無疑，你說呢？軒轅長老？你還想在小爺的背上裝到什麽時候？”

  此言一出，程虛空頓時吃驚不小，趕忙回頭去看陸霄背上的軒轅雄，隻見其果然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而且眼中精光陣陣，顯然已經醒來多時，修為似乎也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多謝陸道友相救之情，老夫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如果軒轅長老無恙的話，就請從小爺的背上下來吧？”陸霄冷笑道。

  軒轅雄麵露尷尬，又到了聲謝便從陸霄背上下來，自己架起了遁光，速度絲毫不弱於旁人。

  這是，不遠處的赤魈已將一切看在眼中，頓時為之怒道：“軒轅雄！你好不要臉，既然醒了為何還要裝出昏死的樣子？”

  軒轅雄聞言，臉色頓時更加難堪，低著腦袋沉默不語。

  陸霄未想到赤魈竟然會幫著自己說話，頓時報以微笑道：“沒什麽，軒轅長老蘇醒不久，氣血尚且不穩，恐怕是想在小爺的背上多恢複一陣。”

  軒轅雄聞言，趕忙道：“對......本長老其實並不想......。”

  “呸！”

  赤魈怒聲喝道：“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動的什麽心思，如果覺得尚未恢複，那就到本護法這來，讓本護法親自背著你如何！”

  軒轅雄心中暗恨，卻又不便表露，隻能推脫道：“不用了，多謝好意。”

  赤魈冷哼一聲便不再理他，暗地裏卻已命令手下大妖緊盯軒轅雄的一舉一動。

  “大長老感覺如何？是否已經恢複？”

  程虛空與眾人看到軒轅雄已能獨力駕馭遁光，而且速度絲毫不慢，紛紛過來詢問。但不少人的眼中已明顯帶著不忿與疑惑，似乎對他他的行為極為不滿。

  軒轅雄一一答應，然後道：“本長老已無大礙，這都要多些陸道友...

  ...。”

  陸霄也不回頭，直接打斷他道：“用不著謝我，小爺說話算話，此時就算是在場的妖族落難，小爺也會出手相救，絕不會置之不理。”

  軒轅雄幹笑兩聲。

  程虛空道：“大長老，我等已在陸道友的提議之下，與妖族暫時達成協議，共同聯手闖出這十方鬼域。”

  軒轅雄明顯已得知此事，根本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意外道：“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了，又何必再問本長老的意見？”

  程虛空一怔，察覺對方言語之中明顯帶著不悅之意。

  “大長老，我等均是被形似所迫，這十方鬼域乃是根據陰界創造出來的地方，雖然沒有死去的靈魂、亡靈存在，但陰界中的鬼物卻是一樣不少，所以凶險至極。此時我們尚在邊緣地帶，便已險象橫生了......。”

  軒轅雄笑著道：“陰界？程長老莫不是在說笑吧？我等眾人有誰去過真的陰界？既然沒有去過，又拿什麽來判斷這裏與陰界相似？”

  程虛空此時已確定了軒轅雄的心中的確帶著深深的不滿情緒。

  “是小爺我說的！看來大長老是不信了？”這時，陸霄及時開口，化解了程虛空的尷尬。

  軒轅雄立刻道：“既然是陸道友說的，那麽一定是真的了。”

  陸霄道：“不敢，我也沒有完全地把握，不過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麽能推翻小爺的猜測。”

  軒轅雄道：“原來陸道友也隻是猜測，本長老還以為陸道友真的到過陰界呢，真是......哈哈哈......真是令我著實吃了一驚啊！”

  陸霄冷哼道：“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如果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隊伍。”

  軒轅雄道：“那可不行，程長老與諸位是我帶出來的，本長老有責任將他們帶回去。”

  陸霄道：“原來大長老還懂得為別人著想。”

  軒轅雄道：“本長老的想法與陸道友不謀而合，所以現在我們理應盡釋前嫌才是。”

  陸霄冷笑一聲，明顯看出軒轅雄是要為自己爭取主動，甚至想要讓這些人全都聽他的安排。

  “大家都要好好謝過陸道友，若非是他出手相助，我等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眾人不明其深意，果然紛紛向陸霄致謝。唯獨程虛空雖然看出了一些端疑，卻也不好明言。

  “大長老現在就急著讓大家與我劃清界限了嗎？”陸霄冷笑道。

  “不敢，我們這些人也不能總讓陸道友幫襯，也要適當的為道友分擔一些不是嗎？”

  “不要說的那麽好聽，現在尚未脫離險境，小爺沒心思跟你爭權奪利。你若不願與我同行，現在就帶著你的人離開！”

  此時，赤魈也已出言道：“軒轅雄，在你裝死的時候，

  我們已經有過約法三章，若有人膽敢破壞合作，便將其逐出隊伍，任由他自生自滅！你不會是想成為第一個人吧？”

  軒轅雄冷哼道：“我們人族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妖族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此言一出，陸霄的表情頓時拉了下來，道：“你請便，帶著你的人這就離開！不過若有人想繼續留下來，陸某也可以接受。”

  軒轅雄道：“如此的話，便多謝陸道友之前相救之情了。”說著，目光已轉向眾人道：“諸位有誰想要留下的嗎？”

  眾人臉上神情各異，卻無一人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