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真相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陸霄一驚，趕忙回頭看去，卻看到妖王魚靈的身影不知何時竟已出現在了那裏，就像她原本便在那裏一樣。

  “魚兒姐？”

  魚靈麵色異常的凝重，向他點了點頭，道：“黑騰......死了嗎？”

  陸霄默默點了點頭。

  邵陽已感應到了魚靈的氣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驚訝，因為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觸動他的心了。

  “你知道真相對嗎？”

  魚靈點了點頭，看著邵陽充滿悲痛，落寞的身影，眼前之人仿佛突然老去了幾十歲。

  “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麽！”

  魚靈低歎一聲道：“你想從哪開始聽呢。”

  邵陽回過頭來，已拭去了臉上淚水，道：“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入妖的對嗎？”

  魚靈道：“沒錯，黑騰是被逼無奈，若不加入聖族，他便會被騰蛇殺死，就算他能在騰蛇手中活下來，也會死在鎮妖王城的追殺之下。所以他妥協了，並且以高深的修為成為了右護法。”

  邵陽道：“這麽說......師尊並不是死在他的手中對嗎？”

  “虯上人嗎？的確是他親手所殺，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

  “但是什麽！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邵陽的心仿佛被再一次的點燃，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即使作為妖王的魚靈也被他此時的瘋態嚇了一跳，因為她從沒有見過，甚至不敢想象這樣的狂躁的情緒會是發生在邵陽身上。

  “哥，你別急，魚兒姐會告訴你的。”

  邵陽猛然間看向了陸霄，那種眼神也令陸霄為之一顫。

  “虯上人雖是黑騰所殺，但卻是他自願的。”

  “自願？你和邵瑾瑜一樣，隻會用一樣的說辭來敷衍我！自願嗎？你們一定是早已串通好了的！”

  “邵陽！”魚靈再也忍耐不住，厲聲喝道：“你若真的想知道真相，真的想知道黑騰為了你究竟經曆了多少苦難，為了你究竟經受了多少煎熬和折磨的話，就給我安靜點來！要不然，你永遠也別想知道黑騰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他為了你究竟付出了多少！”

  邵陽愣住了，並非是因為魚靈的怒聲斥責，而是因為魚靈的話令他的心再一次的被捏碎了一般。他不敢呼吸，深怕稍微動上一動，自己的心就會碎掉。

  “當初黑騰成為聖族不久，便得知了你們三道諸門打算組成聯盟共同對抗鎮妖王城的事情。他曾想到過回去，但也知道自己入妖之後的樣子絕不會被青陽宗所接受。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顧一切的在鎮妖王城之外襲擊那些負責巡防的守備。當時的他太

  天真了，竟然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擾亂鎮妖王城，以此來分擔三道聯盟的壓力。”

  “後來，他的存在終於令帝秋大怒，派遣大長老魏無極率領鎮妖王城精英追殺於他。你也知道，當時與魏無極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大長老，那時候的黑騰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隻能選擇向聖族的內嶺逃亡。可惜半路上便被對方截住。雙方頓時發生了慘烈的激戰。可惜當時的黑騰實力不足，無奈敗下陣來。沒想到就在將要被擒獲之時，你的師尊虯上人竟突然帶著數名青陽弟子出現了。”

  邵陽靜靜聽著，此時的他終於恢複了平靜。魚靈的話好像具有著某種魔力，似乎將他重新帶回了那場慘烈的激戰之中。

  “你師尊的確令人敬佩，雖然明知黑騰已然加入了聖族無法回頭，卻仍然不顧一切的為他擋下了魏無極眾人。”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而且也曾遇到過受了重傷的魏無極。我想知道的是，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邵陽默默說著，聲音已經低沉得嚇人。

  “後來......黑騰打算逃回內嶺，但是虯上人卻執意要將他帶回青陽宗去，所以一路追著他也進入了內嶺之中。可惜虯上人當時為了阻擋魏無極等人早已身受重傷，沒過多久便傷勢發作。”

  “黑騰不忍將他放任不管，所以趕回去救助。但虯上人當時的傷勢已經太重，而且根本不願讓他相救。甚至......甚至還做出了一個幾乎毀掉黑騰一生的決定。”

  魚靈說著已停了下來。

  邵陽的眼中再次騰起了焦躁，道：“什麽決定？師尊究竟做了什麽決定！”

  魚靈低歎一聲，繼續道：“邵陽，你與黑騰護法都是不世出的奇才。你們的天賦大半都是來源於天之靈根和地之靈根。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兩大頂級靈根之間存在著什麽關係和秘密嗎？”

  邵陽搖著頭道：“我不知道，這與師尊的死有什麽關係！”

  “天之靈根和地之靈根並非兩者的終點，如果能將這兩大靈根相合的話，便會成就最完美也是最強大的天地靈根。”

  邵陽更加焦急道：“誰要你告訴我這些？這些話邵瑾瑜已經跟我說過，而且還因為我的天之靈根被奪而憤怒不已。因為他留著我的命，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吞噬我的天之靈根，成就最終的天地靈根！”

  魚靈苦笑道：“這不是真相，更不是黑騰護法真實的想法。因為天之靈根與地之靈根雖然在天賦上不相上下，但要成就天地靈根的話，便必須以地為祭，補天之缺。”

  邵陽愣住了，嘴裏不斷的呢喃著：“以地為祭......補天之缺......？”

  “沒錯，隻有擁有了天之靈根的人，才有資格成就

  完美的天地靈根，而地之靈根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作為獻祭。所以你的天之靈根被奪之後，黑騰護法之所以會憤怒，並不是因為自己無法幻化天地靈根，而是因為自己的努力已經付諸東流。天地靈根對他來說根本不可能達到。”

  “你的師尊當時向他提出的要求，便是讓他殺死自己，然後令你對黑騰產生無限的仇恨。隻有這樣，你才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拿走它的地之靈根。所以，虯上人的死是為了你，而黑騰護法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成就你，明白嗎？”

  邵陽腦中一陣嗡鳴，仿佛已到達了將要崩潰的零界點。但是邵瑾瑜的話卻始終在耳邊回蕩，為他守住了最後一絲靈台清明。

  “你要保留自己的善良，更好好保護你自己......。”

  ......

  “師尊......師尊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用一個弟子的命運，來成就另一個呢？這樣做......不公平，師尊怎麽會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

  “其實，這也不是虯上人一廂情願的事情。黑騰護法被迫加入了聖族，對他來說，自己的心在那一刻早就死去了，所以，這是他與虯上人共同的意願。記得我曾經問過他，有沒有為當時的決定後悔過。你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嗎？”

  邵陽麻木的搖著頭，淚水已再一次奔湧而出。

  “他說......他隻有你這一個弟弟，也隻剩下你這一個唯一的親人。所以他一定會不惜一切的保護你，不令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他不後悔，而且他唯一的心願，便是讓你能夠更快的成長起來，然後他便可以從這痛苦與煎熬之中解脫出去。”

  “魚兒姐......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這時，始終沒有說話的陸霄，終於發出了近乎嘶啞的聲音。因為這些話令他同樣感覺到震感無比。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始終厭惡著的邵瑾瑜，命運竟會如此的悲慘。

  “千真萬確，現在黑騰護法已經去了，我根本沒有必要用謊話來欺騙你們。”

  “我相信，隻是......隻是忍不住想再問一問。邵瑾瑜臨死之時已經將地之靈根給了我哥，當時他身上爆發出的靈力是那麽的精純，這樣的靈力絕不會是入妖多年的人所能擁有的。”陸霄喃自說著，心中已充滿了對邵瑾瑜的敬意。

  魚靈常吸口氣，道：“那是黑騰護法特意為邵陽保留下來的靈力，而且就連地之靈根，也在你們來此的途中自行拔除了......。”

  陸霄恍然大悟道：“難怪他與我相鬥之時感覺到十分奇怪，原來是因為靈根的原因。”說著，他突然似想到了什麽，驚訝道：“當時我在黑鰍那裏見到你時......你....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們的目的，所以特意將邵瑾瑜派過來......？”

  “這是黑騰護法自己的意思，因為他等待這一天的來臨已經太久了。而且他與你們動手，隻是為了在最後時刻能夠令邵陽的心堅強起來。總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邵陽，這個令他願意付出一切的傻弟弟。”

  邵陽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仿佛所有的精氣神都已經跟隨邵瑾瑜而去了。

  “魚靈......他還告訴過你什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