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君果然被他引開了思路，不再糾結天人族大長老的事情，沉思道：“的確如此，而且那天人族大長老與陰帝也是因此雙雙隕落，不過這件事情本君仍然存有懷疑，除非......玄真界並非是上界陽帝所創，也就是說陽帝並不是玄真界真正的創造者。”

  陸霄道：“這麽說，你懷疑玄真界也是陽帝從別人手中繼承過來的？”

  明曦君點頭道：“對，隻有這樣才說得通，否則即使修為再過強大，即使是毀滅，也不可能奪走創造者的芥子空間。”

  陸霄聞言，心中頓時起了糾結，因為他十分清楚，天人族的大長老尚有一縷神念留在極北妖嶺的天人聖殿之中並未徹底幻滅。所以若真如明曦君所說，那麽六合靈境此時並非無主的芥子。但是卻又不像。除非像明曦君所說的那樣，六合靈境並非天人族大長老所創，但這一說法，陸霄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天人族大長老曾說過的一段上古往事，便是當初為了對抗上界陽帝操控著的玄真界，他與陰帝隻能拚著性命不要，從而創造出另一方芥子空間，強行打破了陽帝對於玄真界的掌控。所以六合靈境是否便是當初由天人族大長老與陽帝聯手創造的那方芥子呢？雖然此時無法詢問大長老，但新一代的太陰之主卻在自己的體內。而且當初在天人聖殿見到大長老的神念之時，曾聽大長老說過大魔真訣的後半部分藏在通天鑒中，但是後來卻在六合靈境的陰將手中得到了，剛開始他隻以為是當初的陰帝將功法交給了陰將，畢竟大魔真訣的前身太陰無極功是由陰帝和天人族大長老共同所創。但是得到功法的後半部分之後，從太陰之主的反應看，似乎並不知道此事。這便令他不得不產生懷疑。因為天人族大長老當初告訴他，藏在通天鑒中的功法的確是大魔真訣而並非太陰無極功。這兩套功法雖同出一脈，卻也有所不同。而這疑惑似乎也隻能在天人族大長老那裏得到答案。

  於是，他立刻向太陰之主提出了詢問。

  太陰從修煉之中被驚醒，似乎十分不悅，道：“我的傳承記憶之中的確有過這段過往，這些你也十分清楚，不過究竟是不是六合靈境卻不清楚。”

  陸霄焦急道：“如果是呢？你是否能將其收回？”

  太陰之主道：“不可能，雖然本君具有上代陰帝的傳承，但是芥子空間這等東西卻無法繼承過來。”

  陸霄暗驚道：“這麽說，除非天人族大長老徹底幻滅，六合靈境才會成為真正的無主之物？”

  太陰之主不耐煩道：“本君說了，並不知道六合靈境是否便是上代陰帝與天人族所創造的那個。”

  陸霄道：“你隻說是與不是！”

  太陰之主似乎不願與他多做口舌之爭道：“沒錯！如果六合靈境便是那方芥子的話，隻要天人族大長老尚有一縷神念未滅，你和明曦君想要奪取六合靈境的計劃都隻能是癡心妄想。”

  陸霄道：“可是這數萬年來，六合靈境的確是無主的芥子。”

  太陰之主道：“所以本君才不敢確定六合靈境是否便是當初創造出的那個。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快說！”陸霄心情迫切，催促道。

  “上代陰帝已然隕落，而天人族大長老雖為共同的創造者，卻也無法完全掌控芥子的空間秩序。不過前提是六合靈境的確是上代陰帝與他共同所創的那個芥子。”

  陸霄恍然道：“我明白了......。”

  “而且隻是一縷神念的話，似乎也無法完美掌控芥子的空間秩序，不過除非他徹底幻滅，否則沒人可以從他手中奪走。”

  “還有一事，之前在天人聖殿之中見到大長老之時曾聽他說過，當初他與上代陰帝合力所創大魔真訣的後半部分被他藏在了通天鑒中。而我們不久前在陰將手中所得到的後半部功法與那部大魔真訣有何不同嗎？”

  太陰陳頓片刻道：“我早說過，陰將手中的功法叫做太陰無極功，乃是曆代陰帝才有資格修煉的功法。而大魔真訣是在無極功的基礎上創造出來，雖然威力比之原本的太陰無極功更加強大，但卻有一必備條件，便是修煉後半部分之時，必須同時具備陰力和玄黃之氣方可。”

  陸霄道：“我記得你之前並不是這樣說的。”

  太陰之主道：“之前若是告訴你的話，難保你不會選擇通天鑒中的大魔真訣，而放棄太陰無極功。”

  陸霄道：“是因為憑你自己根本無法修煉大魔真訣，而且若被我修煉完成，到時候即使我甘願放棄肉身，恐怕你也無法使用對嗎？”

  太陰之主道：“可以這麽說。”

  陸霄不解道：“那你為何又要告訴我真相？”

  太陰低歎道：“因為即將到來的兩界大戰。而且我已經開始修煉太陰無極功的後半部分，即使你得到了大魔真訣的後續，也無法修煉了。”

  “這是為何？我的身上同樣具備玄黃之氣。”

  “這便是太陰無極功與大魔真訣不同之處，雖然兩套功法可以相生，卻也同樣相克。一旦修煉了其中一套，便不要再妄想修煉另一個。這也是上代陰帝為何要與天人族聯手的一大緣由。”

  陸霄道：“如此一來，可以對抗上界陰帝的一大利器豈不無法使用？”

  太陰之主道：“不，因為具有玄黃之氣之人並非隻有你一個。羅刹仙子同樣可以修煉。”

  陸霄一驚道：“你要將羅刹也拖下水嗎？我不同意！我

  答應過趙宣前輩和景魔君，一定會保她周全！”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是她的天命，恐怕由不得你！陸霄，本君敬佩你的信念堅定，但卻不代表本君會事事依著你。上代陰帝在麵臨陰界危難之際，甚至不會顧及自己的性命，難道本君會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而令陰界和玄真界生靈塗炭嗎？而且本君乃是太陰之主，難道會令太陰無極功的傳承在本陰這裏斷掉嗎？真是可笑、可悲！”

  太陰說完，便再此歸於沉寂。而陸霄的心中卻已開始翻江倒海。

  “原來天人族的大長老並沒有騙我，大魔真訣和太陰無極功的確有很大的不同，而真正的不同之處便在那後半部功法之上。太陰想要讓羅刹修煉大魔真訣的後半部分，然後借助她的力量對抗上界。若成功之後，具有完整太陰無極功的他一定比隻修煉了半部大魔真訣的羅刹仙子修為高些，所以最終的主動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也許這便是他的計劃，可我又能做些什麽？將前半部大魔真訣事先交給羅刹嗎？還是到時候與羅刹聯手對抗太陰？”

  明曦君不知他的想法，因為他與太陰是用心神交流，所以在明曦君看來不過兩息的時間。

  “你怎麽了？”

  陸霄回過神來，慘笑道：“沒事，不過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明曦君道：“外麵的人快要到了，我們還是繼續往上吧？”

  陸霄點了點頭，心情卻沉重無比。所有的糾葛就像一團亂麻一般纏繞著他，甚至令他無法呼吸，煩悶異常。

  陸霄的沉默似乎令空氣也變得沉悶起來。明曦君亦察覺到了，但卻並沒有再問。而是一步步的登上了通往塔樓五層的石梯。

  不大一會，兩人便已進入了五層。除了修為再次被限製掉一重之外，五層之中仍然是一片五彩斑斕的靈光四溢。但與四層不同的是，五層之中並沒有任何的靈器、法寶。碩大的牆麵之上，隻懸著十件神器。但十件神器所散發出來的靈光，便比那千件靈器、法寶更加強烈。

  “這......也是仿品嗎？”

  明曦君默默點了點頭道：“沒錯，你看那第一件神器，不正是本君的開天神斧嗎？”

  陸霄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看著每一件形態各異的神器，直到看到最後一件之時，終於忍不住驚道：“那......那是我的水火銀妝鐧嗎？”

  明曦君似乎早已看到，點點頭道：“沒錯，看來事情愈發明朗了。”

  陸霄道：“為何這麽說？”

  明曦君道：“本君的開天神斧乃是曆屆共主的傳承之物，既然仿品會出現在此，那麽便說明初代的共主當時也在場。而且本君記得，你的水火銀妝鐧中的火鐧是在散仙會上得到的。出處正好在六

  合靈境之中。所以如此便令本君更加確認之前的猜測。”

  “水火銀妝鐧的確是從六合靈境所得，而且找到它的地方還有人族修者骨骸，所以說它的原主人是死在六重境之外。若依你的猜測，此人應該是負責在外滅殺普通天人族的了？”

  明曦君道：“沒錯，如此也能基本確定，當時所有的天人族都被誘至了六重境中。”

  陸霄此時的心情更加沉重，這座巨型塔樓，似乎就是上古人族屠殺天人族的罪證，而他與明曦君，就像曾經的見證者一般，正一點點的將那段血淋淋的曆史揭開。

  “本君要繼續向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