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我不說什麽,你自己來感覺
作者:一湖深      更新:2020-03-24 14:37      字數:6648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祁令揚洗了手,掏出手機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讓他怔了下,眉頭微微蹙起,這是個陌生號碼。

  手機在屏幕上一劃,電話一接通,一個女人諂媚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喂,你好,祁先生是你嗎?是我啊,麗怡的媽媽。”

  祁令揚斜靠著流理台,一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撥弄了下框裏的生菜,冷漠的聲音響起:“你怎麽會有我的手機號?”

  雖然他讓保鏢把她們保護起來,但隻有蘇麗怡有他的號碼。不過這麽一想,倒是猜到她怎麽拿到他的號了。他淡淡問道:“什麽事?”

  魏蘭茜那種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此時打電話過來,必定是有什麽要說了。不出所料,魏蘭茜諂媚的笑了下說道:“祁先生,我這幾天在家一直在想著以前的事兒,想起來關於蘇湘的一件事,就想約你出來,跟你說一下。”

  祁令揚敲了下唇角:“既然是關於蘇湘的,為什麽不直接打給蘇湘呢?”

  “這個嘛……”魏蘭茜幹聲笑了笑,“這件事兒挺大的,怕打擊到她。”

  祁令揚的目光一冷,怕打擊到蘇湘,恐怕,還不止這個吧?

  ……

  咖啡店內,魏蘭茜不時的張望著窗外,麵前的咖啡已經是續杯。終於,當看到一輛車上下來的男人時,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還特意拿出包裏的唇膏又抹了一遍,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點兒。

  祁令揚走入店內,一眼就看到抹了一張大紅唇的魏蘭茜,跟前幾次看到的那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大不一樣了。他走過去,魏蘭茜熱情招呼道:“祁先生,想要喝什麽?”

  祁令揚淡淡看她一眼,坐下道:“我很忙,你有什麽要說的就快點說。”

  魏蘭茜明白,她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遊走在上流社會的蘇太太,她這麽落魄,像他這樣的人物肯出來見她,還不是看在蘇湘的麵子上?

  “嗯哼——”魏蘭茜清了清嗓子,左右環顧了下,挪了下身體壓著聲音便神神秘秘的道,“祁先生,這件事,可是蘇家的大秘密,蘇潤一直不讓我說……”

  她眼神示意了下再道:“我把這件事說出來,風險可是很大的。”

  祁令揚看她故作神秘的模樣,已經明白她什麽意思。他冷笑了聲道:“蘇太太,既然是關於蘇家的秘密,蘇潤也不讓你說出去,那麽你何至於遺忘,以至於想了好幾天,現在才想起來?”

  魏蘭茜被話一堵,癟了癟嘴,實話交代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說真話。這件事,是很久以前,蘇潤說漏了嘴我才知道的。在日本回國前,他千叮萬囑,不可以跟任何人說。他的意思,等回到國內以後,這個秘密可以讓他傍身,養老送終。”

  “但你也看到了,蘇潤他背叛了我,我不可能什麽都得不到,就這麽被他坑了。我已經老了,麗怡還小,我得需要點錢傍身。”

  魏蘭茜思來想去,認為蘇潤不肯讓她把那個秘密說出來,是為了他以後可以跟那個姘頭逍遙快活。既然他還沒說出來,那她就要快一步捷足先登。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把要錢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也隻有跟蘇潤一個德行的魏蘭茜了。祁令揚漠漠道:“好,那你想要多少?”

  魏蘭茜見他這麽爽快,伸出一隻手,蘇湘,她再有錢,還能比祁令揚有錢?如今,他是她的男人,又那麽關心她,還能舍不得那點錢嗎?

  祁令揚看了眼笑了下:“我怎麽知道,這個秘密是不是像你說的這麽值錢?”他的一條手臂橫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道,“我又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不在乎錢,但也不想被這幾個人戲耍。

  魏蘭茜一急,話脫口而出:“千真萬確,不然蘇潤怎麽可能這麽對蘇湘,根本沒把她當成是自家人!”

  祁令揚微微眯起眼,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咀嚼著她的那句話:“自家人?”

  魏蘭茜自覺失言,不情願道:“祁先生,我說的肯定都是真的。至於你肯給多少買這個秘密,一會兒我說了,你聽著給吧。”

  祁令揚微挑了下眉,坐等她接下來的話,魏蘭茜又一次的瞥了下周圍,生怕有什麽人偷聽似的,她的身體往前湊過了半張桌,聲音壓得更低了些道:“蘇湘,她不是蘇明東的女兒。她是沈煙跟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仿佛平地一聲驚雷,祁令揚心中一震,聲音都沉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魏蘭茜很肯定的再說了一遍,隨後道:“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我可不敢胡說。想當初,蘇明東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沈煙竟然給他戴了綠帽子,蘇湘還能被生下來,還養得這麽大,我都覺得是個奇跡。”

  祁令揚曲著的手指一根根的握緊了起來,牙關肌肉繃緊了。他根本不再看著魏蘭茜,也不再聽她後麵又說了什麽,思緒已經完全被這個秘密所占滿了。

  蘇湘,她竟然不是蘇明東的女兒?

  這麽一想,便有幾分相信了。

  蘇明東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不就把主意打到了蘇湘的身上嗎?

  而蘇潤,一次次的不顧跟蘇湘的兄妹情分,一次次的把她往火坑裏推,這,也是事實。

  祁令揚低沉問道:“這件事,你還有沒有跟別的人說過?”

  魏蘭茜連忙擺手搖頭:“沒有,這事兒這麽大,我怎麽敢亂說。”而且,這還是一條值錢的秘密,她又道,“祁先生,我都已經說了,你不會……”

  祁令揚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落下一句話:“稍後,你自己去查賬戶。”

  他的腳步忽的一頓,想到了什麽,又轉過身低沉道:“這件事,我希望除了我以外,你不會再透露給別的什麽人,不然,你會知道有什麽後果的。”

  魏蘭茜達到了目的,自然連連點頭答應道:“不會的,我肯定不會再告訴別的人。”

  ……

  蘇湘隻迷迷蒙蒙的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來了,感覺自己一直半夢半醒的,醒來腦子裏就漲的難受。

  她拿起床頭備著的一杯水喝了口,身體靠著抱枕發愣。床頭櫃上手機的指示燈一閃一閃,拿起來一看,傅寒川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我想見你。

  她本不想回複過去,但他畢竟救了自己一命,便寫道:手傷處理好了嗎?

  1988,地上掉了幾截煙灰,但並沒有酒杯酒瓶之類的東西。

  傅寒川沒有心情喝酒,也不想喝酒來逃避自己的問題,更不想借酒消愁。

  他坐躺在沙發中,身體斜倚在扶手上,一條長腿伸直了,一條腿曲著,包裹著紗布的那隻手擱在曲腿的膝蓋上,另一隻手則夾著根煙,白色的襯衣衣袖卷到手肘,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一片蜜色胸膛。

  白色的煙霧彌漫,將他一張俊臉映襯得朦朧,看上去雖頹廢,但又好像隨時可以露出他冷酷精銳的一麵。

  他半眯著眼睛看著前方,微微閃爍的目光不知此時他在想著什麽。

  茶幾上擱著的手機因著信息進來,嗡嗡的震動了下,他立即起身將手機抄手拿了起來,看到蘇湘回複過來的消息,直接按了撥號鍵。

  蘇湘看著手機界麵從信息模式切換成通話模式,不停響著的鈴聲提示著主人趕緊接聽。蘇湘過了會兒,在電話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才接了起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想見你。”

  “……”

  “我想現在就見到你,立刻,馬上。”

  蘇湘半靠在床頭,雙腿曲著,被子被膝蓋頂起一個鼓包,她的右手擱在上麵慢慢撚著手指。此時,她卻不想見任何人,隻想安靜的一個人獨處一會兒。

  她問道:“手,怎麽樣了?”

  傅寒川沒有回答她,說道:“想知道就自己來看,老地方。”說完,他就將電話掛斷了。

  他雙腿一蹬翻身坐起來,用力抽了一口煙後將煙頭摁滅,起身站起,收拾了一番後便拎著外套走了出去。

  莫非同在一樓混了會兒,等到裴羨過來,正要上來看看那個自閉者怎麽樣了,就見他收拾齊整的走了出來。

  “去哪兒?”

  傅寒川腳步未停,經過兩人身邊時隻麵無表情的說道:“有事。”電梯門打開著還未合攏,他徑自走進去,並沒有要交代去做什麽的意思。

  莫非同跟裴羨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關上了,莫非同喃喃自語道:“傷成那樣了,瞎跑什麽呀。”

  裴羨看了他一眼道:“隻傷了手,又沒斷腿。”

  剛才隻錯身的那一眼,他看到了傅寒川手上包著的紗布,並無大礙,不過聽電話中莫非同說的特大新聞,那家夥的心靈傷應該比手傷更嚴重。

  莫非同想到了什麽,臉孔板了板不高興道:“他該不是耍苦肉計去了吧?”

  瞧他那心急火燎的樣子,肯定是見蘇湘去了,他那種人,什麽事不能拿來利用的。

  裴羨意味深長的道:“這可未必了……”他側頭看向莫非同,“有些事賣個苦肉計就可以,但這件事上……”

  ……

  私人電影院,蘇湘站在包廂門前,她深吸了口氣,推開門時,以為會見到傅寒川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的模樣,卻冷不丁的被抱入了一個懷抱。

  傅寒川用力的抱緊了懷裏的人,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清新的氣味,低語道:“對不起……”

  蘇湘整個身體是僵硬的,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聞著那熟悉的香煙味道,隻是這煙味中還隱隱的混合了一絲血腥氣。

  她知道這個抱著她的是什麽人。

  “放開我,你這樣抱著我很難受。”

  他的手臂太緊,好像把她胸腔的空氣都要擠出來似的。蘇湘手指抓著他的手臂,試圖掙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些。

  但他沒有這樣抱她太久,深吸了口氣後,他鬆開她,手指搭在她的肩膀,烏黑的雙眸不見銳利,隻是依舊深邃深不見底。他的麵容嚴肅而認真,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蘇湘望著他,平靜道:“對不起什麽?”

  傅寒川望著她清澈而淡薄的眼睛,反而有些不敢跟她直視了。

  莫非同問他在想什麽,他腦子裏想的是,因為自己的自負,給她帶來的最沉重的傷痛,想的是常妍問他的那句,他所犯下的錯……不隻是讓他推開了她,也給她帶去了難以抹平的傷口。

  如果說別的那些女人,他不能夠說與他全無關係,但還可以挺直了腰背說,那些女人並非他主動招惹,可是常妍呢?

  他以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留在身邊可以擋去不少麻煩,他以為他可以掌控住,卻不想自己的這一自負反而招來了反噬……

  傅寒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開口道:“常妍……我以為我可以掌控一切,可是我沒有想到,她……”

  他的手指用力的握了下,對著她清明的眼睛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也不知道該怎麽對她去說那些話。

  告訴她,他利用了常妍在等她回來?

  這樣的話如果說出口,他敢肯定,得到的不會是她的原諒,更不是感動,而是狠狠一巴掌。

  不,他寧可她狠狠打他,也不願她去聯想到他曾經對她也做過同樣的事。

  利用,這兩個字在她眼裏,是她最為憎恨的了的吧。

  “我很抱歉,更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他有些無措的看著蘇湘,這一樁樁事,全都因他而起,還要怎麽理直氣壯的去要求她的原諒?

  蘇湘的嘴唇抿動了下,偏頭看了眼他手上纏著的紗布,已經包紮起來了。她移了目光再對著男人的臉孔,淡淡問道:“她怎麽樣了?死了嗎?”

  傅寒川一怔,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麽,說道:“已經搶救過來,但昏迷不醒。”

  蘇湘平淡的嗯了一聲,流了那麽多血,要醒著也難。

  她直視著傅寒川再問道:“你找我出來,是不是還有別的話要說?”

  常妍既然沒死,那麽她跟她之間的恩怨便不會這麽了結。可她跟常妍的恩怨,又不會隻是牽扯到兩個人。

  傅寒川蹙了下眉,蘇湘直接說了下去道:“你這麽急著找我出來,是不是還想要問我,打算怎麽處置常妍?”

  “既然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所有的決定應該是宜早不宜遲。你擔心我堅持要報警,引起傅、常兩家大地震,還有卓雅夫人,也會因這案子而被推上風口浪尖?”

  或許別的,蘇湘沒把握說了解傅寒川,可是他是傅家的人,如今更是傅家的掌舵人。她身處過傅家,知道那是家族利益高於一切的地方,傅家的人,可以為了家族利益不顧一切!

  “你想勸我就此罷手,放棄對常妍的追究?”

  隻他一句道歉,就可以將這一切都平息下來?

  蘇湘冷冷的望著麵前的男人,垂著的手指攥緊了起來。

  她怎麽決定,是她的事情,他更沒有資格來要求她什麽!

  傅寒川皺緊了眉毛,麵前繃緊著的小臉已然憤怒了起來,他卻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麽,隻能苦笑起來,誰讓他自己種下了這個因呢?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如今隻是自食惡果。常妍有一句話說對了,他犯了無法挽回的錯。

  他抬起手指,將她垂落的一縷頭發撥到耳後,淡淡笑了下道:“不會……我不會左右你的決定。你想要怎麽做,我都無權幹涉你,也不想說什麽影響你。”

  蘇湘蹙了下眉毛,狐疑的看著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道:“你不怕這件事鬧上新聞以後,你們傅氏會引起大震動,甚至影響你在傅氏的地位嗎?”

  這麽大的事,足以讓卓雅夫人在董事會受到罷免,傅寒川也會受到她的影響而被迫下台。

  傅寒川依然隻是一笑,他道:“你擔心我?”她這麽問,是不是說,她還在乎他?

  蘇湘瞪了他一眼,冷硬道:“怎麽可能。我隻是不敢相信,當初用盡一切手段也要奪到的權力,你最重視的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果因為我受到動搖了,你會善罷甘休?”

  說完她便撇開了腦袋,不想再看他那張臉,她死都不會忘記,當初他是怎麽對她的。

  傅寒川看她冷硬而帶著嘲諷的神情,手指從她的肩膀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盡管她還攥著拳。他握住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蘇湘可以感覺到透過布料傳遞過來的,有別於周圍暖氣的溫暖體溫,更可以感覺到他胸腔下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她轉過頭來毛著眼睛瞪他,手臂用力的掙了掙,傅寒川卻更用力的摁住了她。

  他道:“我不說什麽,你自己來感覺。”

  他灼灼的目光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寸。

  他知道自己過去對她犯下的錯,辯解既成事實不是男人所為,但他自己很清楚,不會再去重複過去的錯。

  蘇湘的視線下移,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貼著他的胸膛,指端依然是他有力的心跳。

  常妍說的那些話驀然的又一次的闖入腦海裏,她的手指像是燙著了似的顫了下,這回沒再顧及他手背的傷,猛地抽了回來。

  蘇湘的心緒不再平靜,雙目晃動了下,隻覺得喉嚨渴的慌。

  “我回去了。”說著她便轉身匆匆離開,不再去看那男人是什麽表情。

  傅寒川也沒有再追上去,看她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他淡淡的笑了下,漫步走回到沙發坐下……

  蘇湘這一路開車回去,思緒都是雜亂的,路上闖了紅燈都沒在意。回到湘園,蘇湘用力的握了下方向盤沉了沉氣息,這個時候不是去管別的事的時候,那麽多事還在等著她,而且……一朝被蛇咬,還不怕嗎?

  她閉了閉眼,等徹底冷靜下來了,推開車門下車,一抬頭,卻見門口屋簷下,祁令揚單單的站立在那裏。

  蘇湘默了默走上前:“我……”

  祁令揚道:“晚飯做好了,進去吃吧。”

  他先轉身進去了,不再發一言,吃晚飯的時候也不見他說什麽,連珍珠逗趣賣萌他也隻是虛應的笑了下,偶有跟蘇湘眼神接觸時也立即躲閃開了。

  蘇湘按捺著,一直到他離開前,她叫住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沒跟我說?”

  若是以往,他定要問她剛才去了哪裏,可反而是他先避起她來。

  他說過,以後再有任何事都不會瞞著她的。

  祁令揚沉著眉眼,目光複雜的看著她,腦子裏全是那個關於她的秘密。

  她才剛剛知道常妍做下的那一切事情,若再讓她知道那些……一下子承受那麽多,她受的了嗎?

  他更沒有想到,自己跟她的命運,連接在一起的並不隻是蘇明東、蘇潤的那些算計,就連身世都如此相同……不,比起她,他已經算是幸運的……

  蘇湘疑惑的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的看著她,她開口喚了一聲:“令揚?”

  祁令揚回過神來,他輕咳了一聲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他馬上轉了話題:“春節假就要過了,除了常妍的那些事,別忘了你還有工作室的工作要處理,別為了私事把公事耽誤了。”

  “嗯。”蘇湘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祁令揚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打開車門,車燈一閃,劃破漆黑暗夜,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馬路上。

  又過一天,蘇湘趁著蘇潤醒來時準備再去醫院,祁令揚在電話中卻說道:“不急於一時。忘了我跟你說的,事情一件件解決。眼下蘇潤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不會跑了的。等常妍的事情結束了,再集中精力去解決以後的事。”

  祁令揚撤了保護蘇麗怡母女的保鏢,但在醫院守著的那兩個保鏢卻一直還在。一來是防止有人暗害他,二來也是為了防止蘇潤逃脫。但從目前跡象來看,蘇潤反而過的四平八穩的,甚至樂於在別人的監視下。

  祁令揚停頓了下,再說道:“常妍,你準備怎麽處置,這件事你想清楚了。我不希望你是因為逃避去想,才去再追究別的事情。你知道,這每一件事,對你而言都不會是簡單輕鬆的。”

  “甚至,有可能更難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