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她既然這麽反感他,那他就偏要讓她難受!
作者:一湖深      更新:2020-03-24 14:37      字數:9217
  “我警告過你多少次?”

  “你當我是死的嗎?”

  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蘇湘感覺不到任何的熱情。

  他們明明在做著最親密的事情,但是距離卻是無限的遠。

  他差點殺人了,他都無所謂的嗎?

  從他穿著衣服做,到脫了衣服做,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蘇湘不知道什麽時候天才會亮,眼前一股黑暗一次次的向她襲來,懸在她上方的那一張臉,雖熟悉,卻又從未覺得熟悉過,就像來自地獄。

  她緊攥著床單的手一鬆,繃緊的身體就像斷了的弦,終於鬆了下來。

  黑暗,帶著她往下沉落……

  ……

  “……傅太太的感冒情況有些嚴重,另外體力虛脫的也有些嚴重……要住幾天……”

  蘇湘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交談,眼睛撐開一條縫,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白,鼻子裏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無力的蹙了下眉,眼睛微斜過去一些,就看到床尾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另一個便是傅寒川。

  那麽,這是醫院?

  怎麽跑到醫院來了?

  蘇湘愣神了一會兒,又聽到醫生語音尷尬的繼續說道:“還有……傅太太的下,體也有些撕裂,最好塗抹下藥膏,這樣好得快一些……”

  隻覺得腦子轟的一下炸了,全身從頭到腳都是熱的,蘇湘拎起被子,直接蓋住了自己的臉。

  這輩子,除了生孩子那會兒沒辦法,她都沒有這麽丟臉過。

  “傅先生,我看你手上的咬傷最好也上一下藥,免得感染細菌。”

  床尾,傅寒川察覺到動靜,沒有理會醫生的話,側頭看了蘇湘一眼,涼淡的聲音響起:“醒了?”

  “醒了就把被子掀起來,想把自己悶死嗎?”

  毫無動靜……

  一旁的女醫生,從收治這個病人開始,就要麵對傅寒川那一張冰冷到極致的臉,冷汗涔涔的診治完,覺得自己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就連忙閃人了。

  其實,在醫院工作這麽久,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去了,有錢人不就喜歡玩花樣嘛,隻是這個男人一身的煞氣,讓她備受壓力。

  蘇湘在被窩裏,聽到了關門聲,又聽到了腳步靠近的聲音,下一秒,她的被子被人掀開了,露出她一張悶的通紅的小臉。

  因為一直忍著咳嗽,蘇湘眼淚都快憋出來了,水汪汪的眼怒視著他。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怎麽……怎麽能對她做了這種事情,麵對醫生的時候,還能做到一臉的淡定呢?

  傅寒川冷眼一掃,身體忽的彎了下來,幾乎與她貼著鼻子。

  他幽黑的眼睛盯著她,唇角勾著一絲冷笑:“你羞什麽?你有什麽好害羞的?”

  “當初,是誰先脫光了爬上我的床的?”

  “又是誰,赤身裸T體的被媒體拍到不雅照,逼著我娶她?”

  “蘇湘,你最好命長一點!”

  蘇湘咬緊了嘴唇,狠狠的與他相對了兩秒鍾,翻轉了個身,免得被氣死。

  手背上插著輸液管,因為她翻身的動作晃來晃去。

  一氣,咳嗽又上來了,吭吭的咳個不停。

  傅寒川盯著她不住抖動的肩膀,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麵擺放著護士送過來的藥。

  蘇湘閉著眼,努力讓自己去忘記傅寒川的存在,卻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他又在做什麽。

  肩膀被人用力的掰了過來,傅寒川手裏拿著藥,麵無表情的吩咐:“起來吃藥。”

  蘇湘看了他一眼,用了些力氣單手撐著坐了起來,而傅寒川看她這樣,也不伸手扶她一把,板著臉看她一點一點的蹭著坐起來。

  蘇湘自己從床頭櫃那邊拿藥吃,她不想吃下帶著他掌心氣味的東西。

  他讓她惡心了。

  殺人未遂犯、強J奸犯、衣冠禽獸!

  隻是藥盒才拿在手裏,她的下巴就被一隻大手捏住了,掐緊的力道令她不得不張開嘴,舌尖上多了一片藥丸,苦味在唾液的融化下彌漫在口腔,不等她吐出來,下巴被人一提,緊接著嘴唇就被封住了。

  蘇湘驚駭的睜大了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臉,同時,也感覺到他將藥丸頂到了她的喉嚨口。

  咕咚一下,咽下去了。

  嘴唇上,帶著溫度跟柔軟的壓力隨即消失,男人鬆開了她的下巴。

  蘇湘愣愣的望著他,他剛才,做了什麽?

  他從來沒有碰過她的唇,之前在私人影院,她隻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他,就觸了他的逆鱗讓他不愉快,可是,他居然……

  傅寒川看到她呆愣的樣子,眼中也劃過了一抹不自在,生硬的側過了腦袋。

  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親手喂過誰吃藥,她居然敢吐出來,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快的做了行動。

  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眼底裏的厭惡。

  嗬嗬,她居然惡心他?

  她有什麽資格?

  她既然這麽反感他,那他就偏要讓她難受!

  隻是她唇瓣柔軟的觸感,還留存在他的唇上,他的舌尖,還帶著藥片的餘味。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美好,可是,居然令他生出了回味……

  蘇湘喉嚨翻滾了下,又咽了一口唾沫,愣愣的挪開了目光。

  尷尬在蔓延,病房裏,安靜的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心跳快速而有力的跳動著,蘇湘長吸了一口氣,讓那心跳慢下來,告訴自己,隻是病了,心律才失常。

  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傅寒川的手,上麵一個很深的牙印,泛著血紅。

  她的嘴唇動了下,立即的移開了視線。

  而當傅寒川的手放在她腰身,要去扯她褲子的時候,蘇湘嚇了一跳,本能的推了他,手背上一陣刺痛,怕輸液針別開了,她沒敢再亂動,但是睜圓了的一雙眼瞪視著男人。

  她都這樣了,他還想幹嘛?

  傅寒川一張緊繃的臉一直在忍耐,咬著牙道:“我在給你上藥,你以為我想做什麽?還是你還沒爽夠?”

  蘇湘一張臉再度的紅透。

  此時的傅寒川,穿著白襯衣,袖子卷到手肘,黑色亞光的西褲沒有一絲褶皺,看起來道貌岸然,可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又刻薄又下流。

  蘇湘不顧手背上的針頭,比劃了起來。

  ——我自己來!

  傅寒川瞪了她一眼,將藥膏丟下在一邊。

  又僵持了兩秒,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說道:“我就要去上班,過會兒宋媽會來照看你。”

  這裏距離家近,傅贏有吳老師在照顧,宋媽媽可以抽出身來照看一會兒。

  傅寒川說完就離開了,門關上,病房安靜的隻有蘇湘沉重的呼吸聲。

  但他一走,蘇湘就鬆了口氣,脫力的往後靠在枕頭上。

  每次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都繃緊了自己,用盡了她全部的精神力量。

  窗外的天氣不怎麽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蘇湘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看了眼頭頂上的輸液瓶,還有好一會兒。

  她在周圍看了一圈,沒有找到手機,傅寒川送她來醫院的時候,肯定沒有把她的手機也拿來。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宋媽媽帶著一隻保溫壺走進來,說道:“太太,我給你做了點粥,你先吃點吧。”

  她把粥盛出來,一邊道:“太太,你可嚇著先生了,淩晨他把你抱著出來,臉都白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呢,幸好你沒事。”

  蘇湘接過宋媽媽遞過來的碗,勺子在碗裏慢慢的攪動,唇角勉強的牽動了下。

  他折騰了她一整晚,後來她就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傅寒川對她從來沒有什麽憐香惜玉,他能有什麽害怕的。

  勺子貼在嘴唇上,溫暖潮濕,帶著米香,卻令蘇湘想起從她吃下藥丸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

  那藥丸苦澀的味道,還在嘴裏。

  一起留在她嘴裏的,還有他的味道。

  ……

  同一家醫院的另一間病房內。

  杜若涵醒來,麵對著的,是一張陰沉的男人臉。

  她的丈夫祁令聰。

  目光下意識的在病房內搜索了一圈,再轉回來的時候,看到男人的目光更冷更沉了一些。

  “不用看了,他不在。”低沉的聲音,帶著極致的壓抑。

  被子下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垂下的眼睫掩藏了她眼底的失落。

  “杜若涵,你都不問一下,自己的孩子有沒有保住嗎?”

  杜若涵的眼睫猛的一顫,車撞過來的那一幕在腦中回想起來。

  祁令揚抱住了她,讓她免於撞擊在地上,可是她的肚子還是痛了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被他抱著跑了一路,記得他急劇的心跳,粗喘的呼吸聲,還有他擁緊了的懷抱……

  幹裂的嘴唇蠕動了下,她輕聲的道:“孩子一定在的,對嗎?”

  不是她對這個孩子有什麽感應,才兩個月,她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又怎麽會有感應。

  她相信的,隻是祁令揚會保護好她。

  祁令聰冷笑了一聲:“杜若涵,你知道醫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保住這個孩子嗎?”

  他還在公司加班,接到祁令揚的電話,就火速的趕過來了。

  從祁氏大樓到古華路的醫院,平時開車要大半個小時的路,他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就趕到了。

  到的時候,她還在手術室裏。

  祁氏的總裁親自壓陣,醫院一點都不敢怠慢,連已經下了班的婦產科專家都被叫回醫院進了手術室。

  祁令聰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杜若涵,我可以不計較為什麽你不好好的待在家裏,而是在這邊的醫院,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這個孩子沒了,我一定弄死你!”

  祁家的老宅距離這裏比較遠,甚至不在一個區,她如果是在家裏出事,不會送來古華區的醫院。

  這些天,家裏的下人也告訴他,她經常外出,有時候天黑才回來。

  年底公司事務多,她懷著身孕,他不想悶著她,也就隨了她的意。

  可她真的,讓他起了掐死她的衝動。

  杜若涵可以從他的語氣裏,感受到他噴薄的怒氣,甚至空氣都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她一向怕他,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她也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

  杜若涵輕輕的閉上眼,說道:“不會的,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又怎麽會希望他有事呢?”

  “這隻是個意外而已……”

  “我不管你出了什麽意外,總之,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祁令聰的眼底浮著殺意。

  結婚四年了,她的心裏隻有祁令揚,作為一個男人,他又怎麽能忍受!

  拳頭緊握,咯吱咯吱的響。

  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來,他的指骨上,有著一抹鮮紅的擦痕,像是打過什麽人而留下的痕跡。

  祁令聰在趕到醫院以後,在手術室外,就把祁令揚一拳揮倒在地。

  別以為他不知道,杜若涵跑到古華區來做什麽!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的開口,聲音中已經透著冷靜:“醫生說你的情緒不穩,也造成了胎兒不穩定,這幾個月,你都需要做保胎。等你身體穩定一些,我就給你辦轉院。”

  “現在你好好休息。”

  祁林聰說完了,掖了掖西服的衣襟,轉身出去了。

  如果不是她剛動完手術不適合移動,他此刻就會把她轉院出去。

  ……

  蘇湘在醫院躺了大半天,終於在幾瓶鹽水掛完以後,咳嗽沒有那麽厲害了,燒也退了下去,體力也恢複回來了。

  護士幫她拔了輸液管,蘇湘活動了下手腕,半條手臂涼的發麻。

  宋媽媽拿了熱水袋給她熱敷,蘇湘正要讓她回去,病房的門推開,傅寒川又回來了。

  宋媽媽看到傅寒川,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先生,您來了。太太正好掛完鹽水,已經好很多了。”

  蘇湘看都不看他一眼,垂著頭隻是拿著熱水袋熱敷,隻當他不存在。

  如果他不來的話,她好得會更快的。

  誰曉得他一會兒又會說出什麽傷人的話來?

  傅寒川抵著唇咳了一聲,淡淡的“嗯”了一聲,手在蘇湘的額頭上貼了下,溫度沒有那麽燙了。

  而蘇湘在他的手背貼在她額頭時,往後縮了下,躲開了他的手。

  宋媽媽看到傅寒川來了,這兩人又鬧著別扭,加緊了手上收拾的動作準備回去,蘇湘叫住了她。

  ——宋媽媽,你晚上來送晚飯的時候,把我的手機也帶過來吧。

  比起正常人,手機更是她的溝通工具,沒有手機在身邊,即使不用,她都沒有什麽安全感。

  而且在醫院躺著,真的很無聊。

  宋媽媽一走,病房裏的尷尬又回來了。

  蘇湘餘光瞥了一眼傅寒川,每年的年底都是公司最忙的時候,他不在公司呆著,跑這兒來做什麽。

  傅寒川往她麵前丟了一把鑰匙,說道:“車還在修車行,反正現在你住院,就先放在那裏,鑰匙別再丟了。”

  莫非同下午的時候來了一趟他的公司,把鑰匙送了過來,看到他手背上的牙齒印還好一頓嘲諷。

  蘇湘無語的噴了一鼻子氣,這話說的,好像鑰匙是她弄丟了似的,但她還是拿起了鑰匙。

  一看就是新的。

  她的車開了幾年了,那把鑰匙被傅贏摔過無數次,上麵有些毛邊。

  蘇湘捏住鑰匙,放在了枕頭底下。

  兩人再度的無話可說。

  傅寒川忽然脫了鞋子,往床上躺了上來:“過去點。”

  蘇湘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往旁邊讓了讓。

  好在是高級病房,連病床都是加寬加大的,兩個人躺著沒有一點問題。

  傅寒川拎開被子躺進去了就閉上了眼,一隻手蓋住了眼睛,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蘇湘就在他的身側,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很重。

  一天一夜未合眼,一回到公司就連續主持了兩場會議,一個國際連線,又接見了一個重要客戶,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蘇湘抿唇看了他一眼,剛才看他的時候,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而且,好像他也病了,她剛剛聽到他咳了一聲,大概是被她傳染上了感冒。

  那也是他活該,誰讓他在她病的那麽重的時候,還要對她亂來?

  蘇湘撇了撇嘴,不過沒想打擾他休息,輕手輕腳的往旁邊挪。

  才動了下,手腕就被人捉住了,傅寒川寒星似的眼盯著她:“又上哪兒去?”

  蘇湘指了指洗手間,此時她身體裏裝著750毫升的生理鹽水,需要排泄。

  傅寒川送開了她的手,就在蘇湘要進入洗手間的時候,一道聲音幽幽而來。

  “藥膏抹了沒有?”

  蘇湘“砰”的一下關上了門,待她再出來的時候,傅寒川已經睡著了。

  傅寒川過來的時候,帶了厚厚的一份文件,此時文件就安安靜靜的放在床頭櫃上。

  蘇湘百無聊賴,就拿過來看了。

  原來是西班牙旅遊推廣的宣傳文案,好幾份,傅寒川應該是要從這裏麵挑出一份來作為最終的決斷。

  蘇湘是傅家的人,但是跟傅氏公司沒有半點關係,她感興趣的,不過是她關注了的那個旅行博主罷了。

  傅寒川說,是在她的微博上看了這個旅行客,才定下了他走過的旅途路線。

  蘇湘一份份的看完,抬頭的時候,麵前一雙漆黑的眼望著她。

  傅寒川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蘇湘從來不看他公司的東西的,便把文件放了回去。

  未免他又沒事挑事,蘇湘抬手解釋。

  ——我隻是無聊看看。

  傅寒川坐起來,低啞著嗓音道:“看完這些,覺得怎麽樣?”

  蘇湘一怔,他居然沒有生氣她碰了他的東西。

  ——不怎麽樣。

  這些文案裏,沒有一份她有興趣的。

  什麽廣告、推旅行軟文,微電影計劃,吸引力太低了。

  傅寒川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了她的興致缺缺。

  蘇湘對西班牙有多向往,他是知道的,當初沒有帶著她去,兩人還冷戰了。

  可他的手下做出來的東西,居然沒有吸引到她的向往,可想而知這些東西有多令人失望了。

  傅寒川過來的時候,是司機送過來的,在車上,他就粗略的看過這些方案了。

  無聊又乏味,都懶得看第二眼。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蘇湘想了想,抬手比劃起來。

  ——專門製作一檔旅行綜藝。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哂笑了下:“好大的口氣。你知道製作一檔綜藝,花費要多少嗎?”

  ——你缺錢嗎?

  這一問,傅寒川被堵住了。

  不過任何商業公司,都是以盈利為目的,不管多麽有錢,最終的目的是賺錢,而不是燒錢。

  蘇湘指了指那堆文件,問了起來。

  ——你們簽約了那個歌星?

  當初挑選形象大使的時候,蘇湘在傅寒川的書房見過,四大美人,各有特色,剛才在那些文案裏看到的,都是圍繞著這個歌星與那旅行客,那麽最後的旅遊形象大使,看來就是她了。

  不是那個鄭恬兒?

  蘇湘一想到這個跟傅寒川曾經共住一家酒店的女人,心口就悶悶的。

  不是她最好。

  不過這個燕伶張了一張高級臉,會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條專訂路線是屬於高端路線。

  高端路線,一下子就拉開了與別家旅遊公司的檔次。

  這就是第一印象。

  傅寒川說道:“她現在是裴羨旗下的藝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蘇湘點了下頭,這就難怪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把另外兩個女星也同時簽約下來。

  那個鄭恬兒就算了,倒胃口。

  傅寒川目光微微一閃,摸著下巴,所有所思的看了眼蘇湘,她的想法倒是大膽……又出人意料……

  形象大使為什麽隻能是一個,不能是三個?

  既然是出去旅行,可以是一個人的旅行,但更多的是親友結伴。

  按照她剛才說的做旅行綜藝,再簽約下三個藝人,足夠開一檔節目了。

  眼下綜藝節目大火,很多新出來的品牌都是借著冠名讚助商而被廣為人知,宣傳效果可想而知。

  而如果傅氏做定製綜藝的話,每一期播出,那一站的旅行點就已經被宣傳出來,隨著遊客的湧入,已經提前實行了盈利……

  這,不是一路帶一路的策略嗎?

  而且一季綜藝成功,下一季的啟動,隨著新路線的開辟,也會帶來新的奇點刺激點,後續的策劃沿著主線下去,反而越做越成熟,影響力擴大的同時,也相應的節約了時間成本跟其他方麵的成本……

  傅寒川盯著蘇湘,眸中微光閃動,蘇湘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隻是說了幾句話,怎麽一副好像她很美味可口的樣子,看得她發毛。

  這時,病房的門敲了兩聲隨後打開了,莫非同笑嘻嘻的拎著一隻果籃走進來,看到傅寒川躺在了病床上,而本該是病人的蘇湘卻坐在椅子上,狠狠一愣。

  “你們倆什麽情況?”

  “你來幹什麽?”這話是傅寒川問的,麵色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莫非同把果籃放在一邊,說道:“來探病啊,不是說你老婆病了嗎?”

  傅寒川懶得理他:“東西送來了,你可以走了。”

  莫非同“哼”了一聲,隻當沒聽見,說道:“猜我剛才在走廊看到誰了?”

  “……”

  莫非同隻好自揭答案:“祁令聰。他在這兒幹什麽?”

  誰都知道,古華區這邊,是祁二少的地盤,祁家大公子幾乎不來這裏。

  傅寒川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看你真是管的比銀河還寬。年底了,你就沒有一點要忙的嗎?”

  莫非同道:“忙,就是忙到不想管事了,出來透透氣。”

  莫非同看了一眼蘇湘,其實他過來,就真的是來探病送個果籃。

  倒不是他閑的慌,而是這人吧,不認識的時候,就覺得沒啥事,但之前兩次見麵,不管好壞,吃了人家的飯,總算是認識一場了。知道人家病了,就來探望一下。

  “行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莫非同隻出現了幾秒鍾,就擺擺手走了。

  蘇湘收回視線,看向傅寒川,剛才的話題中斷了,但是她有話要說。

  蘇湘吸了口氣,拿起床頭櫃上傅寒川放著的手機,讓他解鎖。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解開了密碼鎖把手機丟還給她。

  蘇湘低著頭,在上麵敲打了一會兒,然後拿給他看。

  上麵寫著:學校元旦有一個跨年晚會,想要我幫忙排練一下舞蹈,我已經答應了那邊的老師,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去。

  這件事,她今天已經考慮了一天。

  本來,按照他們兩人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合提出來,她甚至不用手語跟他說,而是用打字的,就是要清晰的表明她的態度。

  她已經答應了祁令揚會幫他們排舞,就會說到做到。

  這本身不是一件什麽大事,不過因為祁令揚的關係,傅寒川一定反對,所以她就說成了是學校那邊拜托的。

  進入了十二月份,距離元旦越來越近,她得先把這件事定下來,不然時間上會來不及。

  雖然她說了,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她都會去做,但這個男人不妨礙她的話,她會順利很多。

  傅寒川看完,又看了看她道:“你不是要考證?”

  ——我可以抽時間去。

  傅寒川道:“你都已經這麽說了,我反對有用嗎?”

  都寫了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會去,那還說什麽說,不過是知會他一聲罷了。

  他說完,又盯著她,目光冷了下來,陰沉沉的道:“蘇湘,我警告過你的事情,不要再忘了。”

  學校,聾啞人APP,祁令揚,這些,都跟這個女人牽扯著關係,所以有關學校那邊的事,都會令他反感。

  ……

  又一天的住院,大概是病情緩解了,蘇湘的心情好很多了,隻是兩天沒見到傅贏,心裏想的很。

  傅寒川跟宋媽媽過來的時候,會把小家夥的視頻拍給她看,小家夥對著鏡頭找媽媽,看得蘇湘恨不得立即回家去親親抱抱。

  但是她感冒還未全好,就連傅寒川都在咳嗽,隻能暫時的忍著。

  住院的生活是無聊的,她又悶在病房想排練的舞蹈,腦子裏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過,總不覺得滿意。

  好不容易等到一天的輸液結束,看著太陽還未落山,便出了病房出去透氣。

  醫院的綠化做的是極好的,周圍一圈廣玉蘭樹,出了大廳,前麵就是一塊偌大的草坪,中間假山回廊魚池,小徑縱橫將這些都串聯了起來,隻是這個時候草已經枯黃,在風中蕭瑟。

  蘇湘沒有走出去,怕嗆著風,隻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一回頭,看到旁邊還有一個女人跟她一樣看著外麵的風景,隻是她坐在輪椅上,雙腿搭著一條厚毛毯,腦袋上戴著一頂毛線帽。

  她的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那一雙憂鬱的眼,好像陽光都照射不進去。

  蘇湘打量了她一會兒,覺得她有些眼熟。

  這時,那女人也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蘇湘看全了她的臉,更覺得眼熟了。

  那女人也微微的蹙了下眉:“你是……公園……”

  蘇湘也想了起來,原來是她在小公園玩秋千的時候,差點撞到的女人。

  她點了下頭,在手機上寫:我們又遇到了,好巧。

  女人看完她的字,笑了笑:“是啊,沒想到你也在住院。病了嗎?”

  蘇湘寫:肺炎,你呢?

  女人摸了摸小腹:“養胎。”

  蘇湘看了眼她的肚子,再看了眼她的臉。雖然她在笑,但是她感覺不到她笑容裏麵的喜悅。

  這一笑,讓她回憶起了自己。

  三年前,當她在跟傅寒川睡過一覺,鬧得滿城風雨,傅家依然拒婚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心裏有多痛苦,真的很想跟父親一樣,從樓上跳下去,隻求一個解脫。

  蘇潤派人日夜的盯著她,怕她承受不住壓力尋死,更怕她逃出去。

  而在她覺得無望的時候,又知道自己懷了身孕。

  蘇潤得知後,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所有人都在高興事情又有了新的轉機,沒有人關心她,她是否也這麽高興。

  她為什麽要懷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的孩子?

  她終於可以母憑子貴,嫁入傅家了?

  沒人在意,她是否會過的幸福快樂……

  蘇湘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頭,將那些苦澀的過去從腦子裏搖晃去。

  其實都熬過去了,傅贏生下來以後,她找到了她的快樂。

  人,不管多難,總是要學會苦中作樂的。

  女人看著她,輕聲道:“我看我們好像很有緣的樣子,這樣也能遇到。我叫小涵,交個朋友嗎?”

  蘇湘看了一眼向她伸出的手,這輩子,她還沒有一個朋友。

  她跟她握了下手,在手機上寫:蘇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