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跟野蠻人說話,就是浪費時間
作者:一湖深      更新:2020-03-24 14:37      字數:13699
  如今社會,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下到小學生,幾乎人手一部手機,各種APP的應用也廣泛,開發一個適用於聾啞人士的手機APP,可以幫助他們解決一些日常社交問題,是個很好的公益項目。

  而市麵上,語音跟文字轉換的APP不是沒有,但係統不穩定,而且功能也不夠強大到可以解決聾啞人士的日常交流問題。

  蘇湘一聽,有些明白他做這個APP的用意了。

  “我想你最能了解聾啞人士的需求,所以我想請你幫忙。你能答應我嗎?”

  祁令揚直視著蘇湘,並沒有要嘲笑她的意思,反而非常誠懇。

  蘇湘也知道他沒有歧視她的意思,在她認識的人裏,他是唯一一個在她麵前說她的手語好看的人。

  如果真的有這麽一款有用的APP,當然是一件大好事。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聾啞人在語言上的痛苦了。

  當即,她點頭答應了他。

  一路上,祁令揚跟蘇湘交流了很多,蘇湘先說出了她的一些想法。

  她希望這個轉化出來的語音,可以根據她輸入的標點符號出來代表不同情緒的聲音,如果隻是平直的語調,那就跟點讀機沒什麽兩樣了。

  要有憤怒的語調,有高興的語調,也有悲傷的,要跟普通人那樣,有喜怒哀樂。

  她還希望存儲在程序內的常用語可以用一二三等數字快鍵來快速調取出,這樣就免去了一條條的查找。

  還有,這個轉換時間要快,不然別人沒有耐心等。

  地鐵在終點站的時候停下,兩人一起走出地鐵站,蘇湘索性帶著祁令揚去學校,把他介紹給了校長。

  他經常來這裏的話,可以更好更全麵的了解到聾啞人的需求。

  集思廣益嘛。

  校長知道這個項目,果然很高興,表示會大力支持,首先就是要蘇湘多配合幫助他的工作。

  送祁令揚出校門的時候,蘇湘笑著表示感謝。

  ——我不知道,你竟然做公益項目。

  做公益,就是無酬勞,沒有利益報酬還要倒貼錢進去。祁家是做生意的,在商界很有名望,是北城富豪界的另一座高峰。

  不然當初蘇家有難的時候,父親跟哥哥不會把祁家也考慮在內了。

  商人不做虧本生意,不然就不是成功的商人,那這個祁令揚在祁家,就是個奇怪的存在了。

  難怪他的父親在繼承人一事上,把他排除在外。

  祁令揚目光微閃了下,微微笑著說道:“我本來就是個閑散人,不如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你說是不是?”

  蘇湘想到自己,她也本來是個閑散人,來聾啞學校做老師,不也是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倒是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了。

  因為有望用另一種方式說話,蘇湘的心情好了點兒。

  傅寒川看著蘇湘這幾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經常看到她抱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有時候還會一個人在那傻笑。

  她對宋媽媽,對傅贏,就連對著金語欣都是一張微笑臉,唯獨麵對他的時候,掃一眼就過去了,好像不想看到他似的。

  這讓傅寒川十分火大。

  什麽態度!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不知道哪裏惹到她了,幾天前就這樣,愛理不搭,叫她往東她往西。

  這天吃過晚飯,蘇湘陪著傅贏在客廳玩,傅贏玩托馬斯小火車,她玩手機。

  傅寒川從書房出來倒水,就看到蘇湘窩在沙發上,十指在手機上翻飛。

  他站著看了一會兒,她時而停下來皺眉思考,時而咧著嘴唇打字,那專注的樣子,完全沒有發現他就在沙發後麵。

  一股火又冒了出來。

  就他對蘇湘的了解,她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平時不是在家就是在學校,也沒見她跟誰關係密切。

  這又是跟誰聊得歡快。

  看到蘇湘打完字,咬著大拇指又在那裏傻笑,傅寒川那氣焰就躥到了頭頂,眸中閃過一道寒光,他走過去,直接從她的手裏把手機抽了過去。

  蘇湘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就看到傅寒川黑著臉站在她身後,她生氣的瞪他,伸長了手,意思讓他把手機歸還。

  傅寒川冷哼了一聲,避開她來搶奪的手,抬高了手臂看向手機,看她搞什麽玩意。

  蘇湘煩死他了,索性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樣她就比他高了。

  可是傅寒川輕易的躲開了她,一條胳膊隔開她,眯著眼看屏幕。

  這一看倒叫他愣了下。還以為她在跟誰聊天,沒想到是在寫記事本。

  就見她的記事本上,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都是一些日常用語,一條條的羅列下來。

  對不起。

  謝謝。

  我很高興。

  請問這個多少錢?

  草莓蘋果西瓜,像是從傅贏的圖卡上抄過來的。

  ……

  他一條條的看下去,眉頭越皺越緊,什麽鬼。

  “你弄這些做什麽?便簽嗎?”

  一天一頁,這裏頭寫了三頁的短語。

  祁令揚說,放在存儲中的常用語需要是使用頻率最高的,蘇湘想了想,就把自己在一天中說的最多的話給記錄下來了。

  不光是她,她所教的班級學生,也要求他們做好日常記錄,這樣就能篩選出使用頻率最高的句子了。

  蘇湘就沒指望傅寒川能尊重她一點兒,她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看都看了,她的抗議在他麵前不值一分錢。

  但手機還是要搶回來的,問題是,傅寒川好像跟她較上勁了,她不肯說,他就不把手機還給他。

  蘇湘從沙發上跳下來,踮著腳尖像是樹袋熊似的掛在他的身上,一邊伸長了手臂。

  已經被人遺忘了很久的傅贏早就不玩小火車了,興致勃勃的看爸爸媽媽“做遊戲”。

  這麽好玩,他當然也要加入。

  傅贏搖搖晃晃,像是隻小鴨子似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傅寒川的另一條腿:“粑粑,我也要。”

  稚嫩的嗓音令兩人都低頭看過去,傅贏水汪汪的黑眼睛彎成月牙,小嘴咧著露出小米牙,笑得像是隻哈密鼠。

  蘇湘臉一紅,被兒子看到兩人打架了。

  她趁著傅寒川沒注意把手機搶了回來就跑回房間去了。

  傅寒川看了眼次臥的方向,沒什麽表情的把兒子抱起來,後腳就跟著過去了。

  蘇湘平時要準備學校教案,在次臥放了一張書桌,此時她屁股還沒坐熱呢,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她一轉頭,傅寒川麵無表情的對著她,語氣低沉的道:“你看看幾點了。”

  意思就是讓蘇湘給兒子洗澡,哄他睡覺。

  因為APP項目才剛有個概念,蘇湘這會兒熱度正高,這幾天都忘了傅贏的睡覺時間。

  蘇湘看了眼兒子,小家夥掛在爸爸的身上,一邊揉眼睛一邊還在掙紮著不肯睡。

  蘇湘把手機按了鎖屏放在書桌上,從他懷裏一把把兒子抱了過去,氣哼哼的去了浴室。

  傅寒川冷冷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進了浴室,等門關上了,他才收回目光看著安靜躺在桌上的手機。

  剛才是趁著蘇湘不備,他才可以看到她手機上的東西,現在鎖屏了,沒有她的指紋,就隻能用密碼了。

  傅寒川倒是知道她的密碼,不過他沒有把手機拿起來看。

  隻是麵色陰沉沉的。

  這個女人平時連遊戲都不玩,她一直怕從這個家出去,把所有的心思都耗在傅贏的身上,一顆心都圍著兒子轉,現在竟然能把兒子放在一邊寫什麽記事本?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寒川腳步一轉,走到書房便把門關上了。

  打開微博一看,眉心擰了起來。

  她關注的人又多了一個。

  耀世文化公司?

  喬深跟女朋友約會看電影,正悄咪咪的伸手想摸一下新交的女朋友的小手,就被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弄得縮了回來。

  一看來電顯示,正是他家大BOSS。

  喬深無語的抹了一把額頭,旁邊小女友不滿的目光瞪過來,他隻好陪著笑哄道:“上帝打來電話,必須要接的,是不是?”

  小女友噘著小嘴:“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幹嘛還要接老板電話。我都是關機的!”

  喬深頭疼,小女友長得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氣大。

  “就接一個電話。”

  “你的老板重要還是我重要?”

  喬深望著女友嬌俏的小臉,摸了摸她的頭發:“乖。”

  說著就走出去接電話了。

  外麵放映廳的走廊,喬深剛接起電話,傅寒川低沉的語調就傳過來了:“去查一下耀世文化公司。”

  喬深一愣:“現在嗎?”

  “越快越好。”

  電話掛斷,喬深對著手機無語,越快越好是多快?

  走回放映廳內,小女友已經不知去向。

  喬深抓了抓頭發,算了,脾氣這麽大的女友,他伺候不了,好在認識不久,分了就分了吧。

  小女友落跑了,喬深也沒興趣看電影了,回去查資料。

  這邊蘇湘給傅贏洗完澡出來,傅寒川早就不在房內。她把兒子帶到兒童房,哄他睡著了,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傅寒川忽然又冒了出來。

  他抿著薄唇,一張臉顯得嚴肅的很,但是也不說什麽,隻是盯著她看,蘇湘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不安的動了動。

  那一雙厲眼,像是鷹隼似的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以為他又要糾纏著那幾頁記事本不放,蘇湘手動了下,正要說些什麽,傅寒川卻給了她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沒說一個字,轉身走了。

  蘇湘一頭霧水,他這是什麽意思?

  ……

  喬深很快的就查到了耀世文化公司的資料,這並不難查。

  “是在年初的時候在外省成立的一家公司,企業法人叫卓易,主營業務在影視圈。”

  卓易?

  傅寒川在商圈混了這麽久,娛樂圈的大佬他也認識一些,但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聽起來像是一家普通的文娛小公司,傅寒川微皺了下眉,蘇湘不追星,更沒道理去關注這麽一家剛成立的新公司。

  總不見得她大馬路上的被星探相中,叫她出道去。

  嗬,一個啞巴,難道去演啞劇?

  以傅寒川的敏銳,不會這麽簡單的。

  “繼續。”他知道,喬深查到的,不會隻有這麽一點上網就能查到的資料的。

  喬深道:“這家公司,跟別的公司製作影視劇再賣給電台或者賣給網絡平台不同。他們自己做了個網絡播放平台,自產自銷,除了做影視,也做綜藝,走精品路線。”

  傅寒川微眯著眼睛道:“也就是說,耀世的這個平台,培養自己的藝人,隻播放自己的東西,別人的進不來,自己的也不準備走出去?”

  跟現今魚龍混雜的影視播放市場不同,這家公司,倒是有魄力,敢這麽單打獨鬥。

  可是,這跟蘇湘有什麽關係?

  喬深接下來的回答,回答了他的疑問。

  他道:“耀世因為剛成立,還沒有什麽大的水花,所以正在籌備做一番大動作,吸引關注。除了已經確立的幾個大項目外,他還有一個公益項目。”

  “公益?”

  做公益事業,確實能吸引很多關注,而且很吸粉。

  傅寒川側坐著,一隻手撐在扶手上,慢慢的揉捏著額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對,目前為止,這個公益項目還未公開。不過據我查到的來看,他們想做一個聾啞人的手機APP。”

  喬深說到這裏,傅寒川的眼睛再度的眯了起來,這就解釋的通了。

  所以,蘇湘關注這個文化公司,又每天的做功課,是她也參與進去了?

  嗬,嗬嗬……

  喬深看著自家老板臉上意味不明的表情,後背有種冒冷汗的感覺。

  在他查到這個的時候,就覺得大老板會很不高興。

  傅家的地位很高,傅太太又是那樣一個人,傅家是絕對不允許她出去拋頭露臉的!

  喬深很是為那位傅太太捏一把冷汗,下麵的話都有些不敢說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一臉陰冷的傅寒川,欲言又止,傅寒川瞥了他一眼道:“喬深,什麽時候開始,你說話吞吞吐吐了?”

  喬深作為傅寒川的心腹這麽多年,自是知道一些他的秘密,也知道哪些事情說起來就像是踩雷,要小心著點兒。

  喬深又看了一眼傅寒川,深吸了一口氣道:“傅先生,我查到負責這個項目的人,是祁家的那位二公子。”

  喬深說完就噤聲垂眸了,大氣都不敢出。

  關於蘇湘、祁二公子以及麵前這位的那點事兒,正是雷區之一。

  果然,傅寒川的眼神一凜,懶懶搭在扶手上的手一下子握緊了。

  祁令揚,他就這麽閑嗎!

  ……

  蘇湘很高興APP項目正式立案了,這也就意味著她以後能“說話”指日可待了。

  祁令揚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別提她有多興奮了。

  項目立案,也就意味著要正式成立項目小組,蘇湘以信息員的身份也進入了項目小組。

  傍晚開慶祝會,祁令揚邀請了那些幫忙的學生,當然還有蘇湘一起去參加派對。

  這是蘇湘第一次參加別人的派對。

  說起來,她出身不低,嫁的人更是叫人仰望,她參加宴會派對的次數應該多得數不清,可是偏偏,她不能出現在人前。

  她這樣身有殘缺的人,哪有那樣的機會?

  蘇湘跟那些孩子一樣,對這樣的派對覺得很新奇。

  大概是因為項目關係,來參加派對的人對她們這些人也不排斥,還向請教她們手語,蘇湘自然很樂意。

  祁令揚跟好友一起站在角落,看著派對中心的那個笑的一臉溫柔的女人。

  她是個很能吸引別人目光的人,好像身上自帶光芒。

  撇去她不能開口說話這個缺陷,可以說是個美人,但不是一眼就令人驚豔的類型,很耐看很有氣質。

  她的皮膚很白,長相偏向古典美,笑容柔柔靜靜的,一雙眼睛明亮有神,舉手投足間大方優雅。

  卓易收回目光,正要跟老友說些什麽,發現祁令揚的目光還留在那個人身上。

  他勾了下唇角,從桌上拿起酒杯放到祁令揚的眼前,誇張的道:“喂,人都要被你看化了。”

  祁令揚回神,輕咳了一聲,接過酒杯喝了一口,再看向蘇湘的目光就變得再正常不過了。

  卓易翹著腿,閑聊道:“說起來,如果不是蘇明東改變主意,那麽她現在就是你的老婆了。”

  他感興趣的瞧著祁令揚,輕輕的踢了下他的褲腿:“老實說,如果真的是那樣,你是不是也跟傅寒川一樣,以她為恥?”

  祁令揚一怔,現在他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蘇湘,隻是因為朋友關係,可如果真是那樣,他還能保持這麽平靜嗎?

  隨即,他擰了下眉,拒絕去想這個設想。

  他睨了卓易一眼,眸色間有些冷淡:“你也說了是如果,已經定了結果的事情,再去想如果沒有意義。”

  他也不做無用的揣測。

  卓易挑了挑眉毛,男人對女人,一旦起了心思,哪怕隻有開始的一點點興趣,到後來都會像是踩入了沼澤地,直到最後陷入瘋狂。

  他有種預感,祁令揚跟這個蘇湘,不會這樣就結束了。

  孽緣的起點,都是一個個小小的不經意的交集。

  卓易道:“我隻是提醒你,這樣的女人,你要不起。”

  且不說她如今是傅寒川的女人,她這個啞巴的殘缺,就已經讓她身邊的人無法在上流社會抬起頭來。

  隻要看現如今的傅寒川,他出席任何場合,身邊的女伴都不是這位頂著傅太太頭銜的蘇湘。

  “你要慶幸,幸好蘇潤把她送上的,不是你的床。”

  祁家的家世,也不容許有這麽一個女人存在的。

  祁令揚濃眉微微的蹙了下,否認道:“我看你劇本看得太多了。我找蘇湘,隻是想借由她完成我們的這個項目。”

  祁令揚眼中閃著微芒,看向場地中央。

  蘇湘已經不在那裏了,在場地裏搜尋了一圈,最後發現她站在酒塔後麵。

  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襯得她雙眼更加明亮。

  蘇湘隻在電視裏見過這麽高的酒塔。

  一隻隻酒杯疊加起來,比她的人還高,這是怎麽做到的?

  不會倒塌嗎?

  她在家裏跟傅贏玩疊高高,每次到一半的時候,就被傅贏搗亂,沒有一次成功過。

  祁令揚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歡喜的小臉,從酒塔上取了一杯香檳遞給她:“今天晚上玩的高興嗎?”

  ……

  這邊開著慶祝派對,一片和樂,古華路的別墅裏卻是陰沉到了極點。

  宋媽媽把最後一道菜端出來,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傅寒川。

  從太太發消息來說,有事不回家吃晚飯開始,傅先生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說起來,先生倒是常有事不回家吃飯,但是太太從來沒有過。

  “先生,菜齊了。”宋媽媽小聲的說了一句後就趕緊退下了。

  她可不想做炮灰。

  氣氛異樣,就連調皮的小傅贏都感覺到了,小家夥老老實實的坐在寶寶椅內自己拿著小勺挖飯吃。

  他還不怎麽會吃飯,米粒弄得撒了一桌。

  傅寒川看到兒子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弄得髒兮兮,心情頓時更加的惡劣了。

  該死的女人,有什麽事能讓她連兒子都不管了!

  蘇湘沒想在派對上多停留,隻是帶著孩子們去開開眼,玩一會兒就提前離開了。

  打開門就感覺到了屋子裏透著的一股沉甸甸的壓抑。

  她在鞋櫃那裏彎著腰換鞋,就看到麵前多了一雙筆直長腿。

  抬頭一看,就見傅寒川冰著一張臉。

  “你還舍得回來?”傅寒川開口,語氣差到了極點。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一點醋意來。

  但蘇湘對這個男人,尤其這個時候,可不敢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蘇湘換了鞋子,將脫下的鞋放入鞋櫃,然後往裏麵走,徑直的經過傅寒川的身側。

  她隻是出去參加一個派對,而且現在還不到八點,又不像他,半夜回來的次數多了去了。

  傅寒川見著蘇湘無視了他,氣得血壓都上升了。

  長腿一邁,兩步就追上了蘇湘,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眯眼盯著她道:“去哪兒了?”

  蘇湘被他捏疼了,擰著秀氣的眉,雙手比劃。

  ——幫朋友做一些事。

  傅寒川噙著冷笑:“朋友?祁令揚嗎?”

  蘇湘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怎麽知道?

  因為知道他會發脾氣,所以她沒有告訴他那個APP項目的事情。

  祁令揚的身份對她來說是尷尬了一些,但是對能說話的渴望,讓她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而且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祁令揚是個能讓人放鬆的人,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

  她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能接觸到那樣的項目,讓她覺得自己也可以是個有用的人。

  傅寒川看到她沒有否認,心裏的怒火更盛了些。

  她果然跟祁令揚在一起。

  “蘇湘,你臉皮可真夠厚的,麵對他的時候,不覺得難受嗎?”

  “還是,跟我在一起覺得委屈了,就想爬他的床了?”

  他可沒有忘記,蘇湘跟那個祁令揚在一起時眉開眼笑的樣子。更不用說,現在他們在做什麽APP,那就更有共同語言了。

  嗬嗬,祁令揚會討好她,讓她笑,她就樂不思蜀了?

  傅寒川氣極,傷人的話脫口而出,不顧這樣的話會讓人有多受傷。

  蘇湘在派對上的快樂在他的言語攻擊下消失殆盡。

  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從他手心裏狠狠的甩開自己的手。

  她抬起手,含著憤怒用力的比劃起來。

  ——是,我的臉皮不厚的話,怎麽能嫁給你,還跟你一起生活!

  如果她的心理能力不強的話,又怎麽能跟他過了這兩年多的婚姻生活。脆弱一些的,早就抑鬱而死了!

  ——祁令揚是我的朋友,我們沒有你想得那麽齷蹉。他在幫助我,讓我變得更加自信,而你作為我的丈夫,你又做了什麽呢!

  他隻是把她當成了他甩脫不掉的恥辱罷了!

  蘇湘憤怒的比劃完,不管他有沒有看懂,就重重的踏著腳步回房間去了。

  跟那個野蠻人說話,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傅寒川站在原地,被蘇湘氣得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才平複過來。

  這個女人,這是覺得有了後台就敢對他橫了,敢放飛自我了嗎?

  兩人開始吵架的時候,宋媽媽就眼明手快的把傅贏帶到兒童房去了,蘇湘換了衣服去看兒子。

  她不能把怒氣也帶到兒子那裏,在進入房間以前就先調整了心態。

  打開門,傅贏看到媽媽,軟糯的小胖身子就扭著跑過來了。

  “麻麻,想。”小家夥抱住媽媽的小腿就蹭,媽媽從來沒有這麽晚回家的,好想好想呀。

  蘇湘看到萌萌的兒子,心就軟的一塌糊塗,抱起兒子親了又親。

  真奇怪,這麽乖巧可愛的兒子,怎麽是傅寒川的種。他脾氣惡劣,嘴巴惡毒,除了一張臉好看以外,全身上下就沒好的地方,標準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幸好兒子隻是遺傳到了他的相貌。

  小家夥為了等媽媽回來,一直撐著不肯睡覺,這會兒困得眼睛眨巴眨巴,窩在她懷裏懶洋洋的。

  蘇湘心疼了,她應該早點兒回來的,以後一定不能再晚回家了。

  傅寒川站在浴室門口,看著蘇湘給兒子洗澡。

  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平複很多,看著蘇湘背影的目光也很複雜。

  這種複雜的心情,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一開始,他隻是生氣蘇湘跟祁令揚有往來,可是等冷靜下來,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一點點恐慌。

  至於他慌什麽,他沒有再往下細想,也拒絕去想。

  反正,她是他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有來往,就是不行!尤其是祁令揚!

  等蘇湘哄睡了傅贏回來,傅寒川已然躺在她的床上。

  蘇湘皺了皺眉,很不高興。

  這個時候見到他,很難高興的起來。

  他們這幾天沒有同房,這個時候她更不想跟他同房。

  傅寒川看到她走進來,她身上還穿著剛才的衣服,前麵的水漬應該是給傅贏洗澡的時候弄濕的。

  她穿著白色的針織衫,自己都不知道露出了黑色內衣的形狀。

  傅寒川喉頭翻滾了下,低沉道:“看什麽,去洗澡。”

  蘇湘很想趕他回自己的臥室去,不過想到傅寒川說一不二的霸道,抿了下嘴唇,轉身走到衣櫃那邊拿了自己的睡衣進入浴室。

  傅寒川躺在床上,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放在腹部輕點,等著蘇湘洗完澡出來。

  一段時間過後,他的眉頭蹙了起來。

  怎麽進去了這麽久還沒出來?

  浴室內,蘇湘泡的皮膚都有些發皺了。

  她就是在磨時間,等傅寒川等得沒意思了回自己房間去。

  她不想跟他做,他把她當成什麽了?

  解決他生理需要的工具嗎?

  不過,其實她早就有這個認知的。她這個傅太太,在他的眼裏就是睡來的,除了給他生兒子,就是暖床的功能了。

  傅寒川等得無聊,記得蘇湘習慣在床頭櫃裏放本書,便打開抽屜。

  書在,上麵還壓著一包中藥。

  傅寒川拎起那包藥看了看,正好蘇湘打開浴室的門,傅寒川轉頭看過去:“你沒繼續喝藥?”

  蘇湘在喝過幾次之後就停下來了,宋媽媽雖然每天給她熱好藥,但她都偷偷的丟了。

  除了難喝以外,她怕把身體調理好以後再度懷孕。

  蘇湘比劃了起來。

  ——很苦,不想喝了。

  傅寒川瞥了她一眼,把宋媽媽叫了來,責問道:“不是讓你盯著太太喝藥的嗎?”

  宋媽媽嚇了一跳,為難的看了眼蘇湘,她每次都拿了藥回房間,難道沒有喝嗎?

  “去熱了再拿來。”傅寒川把藥包丟給宋媽媽,再走過來,站在蘇湘麵前。

  他個子高出她一截,居高臨下的盯著麵前的小女人。

  蘇湘本就是個沒聲音的,他也不出聲,兩人好像杠上了,寂靜的房間內,一股難言的氣氛再度彌漫開。

  蘇湘隻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被傅寒川看穿了。

  不就是沒有喝藥,有必要這麽瞪著她嗎?

  搞得他好像很在意她似的。如果她告訴他,那個藥不是增強身體免疫的藥,而是調理身體的,他還能讓宋媽媽給她喝嗎?

  蘇湘自嘲的笑了下,走到書桌邊拿起手機寫道:你好像很在意我?不然,幹嘛非要盯著我喝藥?

  傅寒川被她噎住,他自己也奇怪為什麽看到她這些反常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可能是看她自在舒服了,他就不舒服了吧。

  她把他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自己卻開始自得其樂了,憑什麽?

  他眯了眯眼睛,薄薄的嘴唇開合,惡劣道:“我怕你受不住折磨先死了。蘇湘,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嗎?”

  蘇湘眸光一震,臉色變得有些發白。

  結婚快三年了,他依然怪她恨她。

  為了蘇家,她把他的快樂,他的驕傲奪走了,逼著他跟她在這婚姻墳墓裏互相折磨。

  她咬住了嘴唇,就在這個時候,房門敲響了兩下,宋媽媽把熱好的藥送過來:“先生,藥熱好了。”

  傅寒川盯住蘇湘,非要她自己過去把藥拿了喝。

  蘇湘捏著藥包,很想拍在他臉上。

  可是她知道得罪他的後果,隻要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氣,把藥喝了。

  苦澀的藥味充斥了她的口腔,她正要拿一顆糖解苦,忽然整個人就被抱起來,下一秒,她被丟在了床上。

  來不及做出一點回應,傅寒川像是逮住了獵物,幾下就扯了她的睡衣,欺身而上。

  蘇湘嘴裏苦的要命,又被他狠狠的索取,像是被甩在岸上的魚快要窒息,仰著腦袋大口的喘息,卻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她知道他這是在懲罰她,存了心的不讓她好過。

  蘇湘的手指甲緊緊的掐著男人的肌肉,她實在是太難受了,忽的發了狠,突然抱住了傅寒川的脖子,嘴唇貼在的他的唇上,將嘴裏剩下的一點藥汁渡了過去,再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一股苦味襲來,唇瓣再一痛,傅寒川眼睛更紅了一些,狠狠的盯著身下的女人。

  暗啞而充滿怒氣的嗓音響起:“你竟敢……”

  她竟然敢一再的挑戰他,跟他唱反調!

  他更加用力的對待她,蘇湘這一夜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等到快天亮的時候才昏睡過去。

  傅寒川點燃了一根煙,低頭看了眼眼角還掛著淚的女人,他的臉上並沒有欲、望得到紓解的舒爽,反而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這個女人,從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膽大,是誰給了她這個膽子?

  而自己,又幹什麽要把心思浪費在她的身上?

  她不過是蘇家硬塞給他的女人!

  ……

  第二天,蘇湘在渾身酸痛中醒來,身體好像傅贏的那個機器人玩具,被人拆開又重新的組裝了一遍。

  鏡子裏的自己不但頂著兩個黑眼圈,而且脖子以下部位,全都是指痕。

  這樣的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每次都是在她得罪了他以後。

  蘇湘習慣了,拿了粉盒把那些痕跡遮掩起來。

  今天她起床有些晚,好在是周末不用去上班。

  傅寒川不在家裏,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這個時候蘇湘也不想看到這個人。

  金語欣在那跟宋媽媽說話,看到她出來,笑著打招呼:“傅太太,今天你有些晚呢。”

  蘇湘看到金語欣一怔,按照事先說好的,周末她不需要來工作,不過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且今天傅寒川不在,可能是他叫她過來的吧。

  蘇湘扯了扯唇角,沒說什麽,拉開座椅坐下開始吃早餐。

  金語欣看著蘇湘的側影,心裏惱恨,扮什麽高雅,不過是個會爬、床的啞巴而已。

  她一眼就看穿她遮掩的那些痕跡,心中嫉妒的不行。

  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當上傅太太的,也在打賭猜測這位啞巴太太什麽時候成為下堂婦。

  可一晃眼快要三年了,傅先生外麵花紅柳綠,時不時的就傳出一些花邊新聞,而啞巴依然穩穩當當的坐著傅太太的寶座。

  於是有人猜測,這位傅太太雖然是個啞巴,但是手段了得。

  金語欣心中嗤笑不已。

  在沒有見過蘇湘之前,她也差點聽信了那些傳言,後來看到了……才知道靠的不過是床上的那些把戲。

  金語欣瞧不起蘇湘,不過,她也沒有蠢的把那天送文件被傅寒川責罵的事情在這裏說。

  她惹火了傅寒川是一回事,但她的優越感在蘇湘麵前絕對不會因此而消失。

  蘇湘以為金語欣今天來是教習傅贏的便沒怎麽搭理她,不過金語欣今日來,既不是為項目,也不是傅寒川叫她過來工作,而是來發請帖的。

  金語欣從手袋裏拿出兩張請柬,放在蘇湘麵前微微笑著道:“明天是我母親的生日,我父親想給她好好慶祝一下便辦了個小型聚會,想邀請傅先生傅太太一家前往出席,請傅太太賞光。”

  蘇湘垂眸看著那紅色的請帖,沒有立即回她。

  凡是宴會之類的,蘇湘是一律不準參加的。金語欣為傅家工作了這麽久,她跟卓雅夫人的交情又那麽好,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給她這個請帖,除了羞辱以外,她還真聽不出有什麽誠意。

  這時,宋媽媽從廚房拿了幾片燕窩出來問蘇湘:“太太,下午燉燕窩好不好?”

  先生吩咐了,要她好好調理太太的身體,之前燉了次花膠湯,蘇湘嫌腥味太濃便不肯喝了。

  金語欣一看到這上等燕窩就想到那次在傅寒川的辦公室,喬深拿來的大禮盒。

  原來,這燕窩禮盒送給蘇湘了。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鏈,頓時心裏就覺得很不是滋味了。

  這條手鏈,是她自己要來的。

  那天跟傅寒川吃過晚飯,經過商場的珠寶店,他就說讓她自己挑選個首飾。當時她還欣喜不已,待她挑選完了,傅寒川卻說,這是作為她提出項目建議的報酬。

  而她此次前來送請帖,也是想修複跟傅寒川的關係。

  這件事,是經過卓雅夫人同意的。不然,以傅家對蘇湘恥於見人的態度,她這輩子休想出現在人前。

  所以說起來,這位傅太太能露臉,還得謝謝她呢,不過應該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傅太太的身份出現了吧……

  金語欣想到明天將會發生什麽事,心情就格外的好。

  她看了眼蘇湘,再看向那燕窩,故作羨慕的道:“這燕窩一看就是上品,傅先生帶回來給傅太太的吧?”

  宋媽媽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

  先生送太太燕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金語欣知道宋媽媽在想什麽似的,捏起一瓣燕窩道:“這燕窩,看著有些眼熟。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在傅先生的辦公室商量事情,喬助理拿進來的,說是客戶送的。”

  “傅先生對傅太太可真好啊。”

  她把燕窩放回容器裏,輕輕的拍了下手,銀光閃爍,她撫摸了一下手鏈,再說道:“說起來,傅先生可真是個細心的人。這條手鏈,還是他親自幫我挑的呢。”

  宋媽媽再笨,也聽出些什麽來了。

  這話不是氣人嘛!

  說什麽燕窩是客戶送的,手鏈是傅先生親自挑選的,這一對比,還不叫人難受?

  宋媽媽看了眼蘇湘,就見她臉色微微發白,手指捏緊了筷子。

  宋媽媽作為一個下人,不好說什麽,隻道:“傅先生對太太一直很體貼,知道她身體不好,就讓我多做點好的給她補身體。”

  金語欣本就在說謊,聽到宋媽媽這麽一說,氣得暗自咬牙。

  蘇湘,她一個啞巴,吃再多補品,還能開口說話了不成?

  ……

  傅寒川昨夜折騰了蘇湘大半夜,等她睡了後,自己卻睡不著了。

  他有個好友在城郊有個私人莊園,一大早的跑就去了人家的莊園釣魚。

  說是釣魚,人卻往坐椅中一坐,釣魚竿隨意的放在架子上,臉上蓋一本書,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這農莊的主人,便是莫非同。

  自從傅寒川結婚後,幾個至交好友一起玩樂的時間少了很多。

  莫非同是個玩家子,昨夜就跟一幫友人在莊園開派對,半夜才去睡,早上就聽莊園的人說傅寒川來了。

  他裹著睡袍走到魚池那邊,先看了看水桶,裏麵除了半桶水,連一條貓魚都沒見著。

  莫非同往旁邊的座椅中一坐,半眯著眼看魚塘水麵波光粼粼。

  “怎麽,家裏的床不好,跑到我這裏來睡?”莫非同踹了傅寒川一腳,“我說,你就算想睡,也進屋裏去睡啊,我這兒可沒養著美人魚,等著你來釣上鉤。”

  傅寒川根本就沒睡著,隻是在放空大腦罷了。

  “腳癢就剁了。”傅寒川瞥了一眼褲腿上的腳印,把書對著莫非同的腳砸了過去。

  “嘶……火氣這麽大,欲、求不滿?”

  莫非同躲開書,一臉賤賤的湊上去,非要在心情惡劣的老虎嘴上拔毛:“怎麽,小啞巴沒有滿足你?”

  傅寒川瞪了他一眼,一掌拍在他的賤賤臉上往後一推,沒好氣的道:“我好的很!”

  莫非同掏了掏耳朵,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就好了唄,幹什麽這麽大聲。”

  身後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聽就是棉拖踩著綿軟草地的聲音。

  裴羨也是昨晚在這裏狂歡的人之一,也是傅寒川的好友之一。

  他拍了下傅寒川的肩膀,在他另一側的座椅上坐下,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大口道:“大清早的就聽說你來了,那幹什麽不昨晚就來?”

  昨天晚上幾個朋友小聚,也給傅寒川打了電話,不過他沒答應。

  另一側,莫非同伸長了腿,腳挺著草地,將椅子往後翹起來坐著,陰陽怪氣的道:“人家老婆兒子熱炕頭,跟你玩有什麽意思?”

  傅寒川懶得理他,懶洋洋的拿起釣竿看了看,魚鉤上空空的。

  “我說莫非同,你這魚塘不會是死的吧,一條魚都沒。”

  莫非同側過頭來看他:“我說傅大少爺,你這是在哪受了氣,跑我這兒撒氣了?”

  傅寒川在這魚塘邊吹了一早上的秋風,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在生什麽氣,最後他歸咎在了蘇湘的身上。

  傅寒川裹了一肚子的氣,嘴皮子掀了掀道:“我在跟她冷戰。”

  莫非同一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誇張的道:“神馬?冷戰?跟誰?”

  傅寒川惱火的瞪他,就差揮魚竿揍他了。

  裴羨笑著道:“你就別再惹火他了,沒看到他心情不好。”

  他看向傅寒川:“怎麽回事?我聽喬影說,你讓喬深在調查祁令揚?”

  喬影當年追傅寒川沒成,一來二去的,倒是跟裴羨成了一對。而喬影的那點道聽途說,多半是從喬深那裏聽來的。

  傅寒川聽到“祁令揚”三個字就更來火了。

  這混蛋明知道蘇湘是他老婆,還來找他做什麽APP,真是找死!

  而蘇湘這個笨蛋,祁令揚那種人一看就是圖謀不軌,還說是什麽朋友,氣得他想掐死她。

  為免自己真的趁著她熟睡的時候把她悶死在床上,他便一大早的出了門。

  傅寒川把這段時間看到的圍繞在蘇湘身邊的男人說了下,然後說道:“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她這麽有招惹蒼蠅的本事。”

  莊園的下人送來了早餐,莫非同往嘴裏塞了一顆新鮮草莓,說道:“我看你怎麽像是個妒夫。我說,你該不會是對小啞巴‘日’久生情,對她有了感情吧?”

  誰都知道傅寒川跟蘇湘是怎麽結的婚,也知道傅寒川的心裏沒有那個啞巴,全世界都不看好他們。

  莫非同在某個字上加重語氣,曖昧的瞥了某人一眼。

  傅寒川嗤之以鼻,怎麽可能!

  隻不過那女人現在頂著傅太太的名頭,他絕不能讓她幹出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莫非同仰頭望著藍藍的天空,感慨似的道:“如今啞巴的行情都這麽走俏,世界真變了。”

  他看了眼裴羨,搓著下巴道:“你說,我是不是也換換口味?”

  莫非同能玩,標準的花花公子,他出現的地方,通常都是女人環繞。

  裴羨笑著道:“你就算了。不過這年頭長相不錯,又會琴棋書畫,還是豪門千金的啞巴不多,奇貨可居。”

  傅寒川的心情本就不好,在兩個好兄弟的調侃下,心情更加惡劣了。

  喬影起的晚了些,又不像這些男人們不注重外表,她畫完了妝才出來,正好聽到裴羨的話。

  “你說誰長相不錯?”她往裴羨的大腿上一坐,暗暗給他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