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剛的第一車產品已經送到株城，章宇和蔡友德一同到場，陪著客戶驗貨，新鮮出爐的聲學檢測報告讓客戶刮目相看：“你們想得太周到了，各項指標都符合要求...”

  蔡友德還站在一旁傻笑呢，章宇卻提出了長期合作的要求，“我們是國內第一條也是最先進的生產線，合作共贏是我們的目標，左總不介意我這樣說吧？”

  株城車輛廠的總經理姓左名方，據說是個紅二代，為人正直，他的眼裏沒有生意場上的甲方乙方，隻要產品質量過硬、服務好，誰都是合作對象。

  “小章啊，你好像對自己的產品很有信心啊！”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

  左方對章宇很有興趣，“這份報告的數據很詳盡，你是怎麽想到的？”

  章宇坦然地回答：“從國外資料上看到的，我又增加了吸水率和共振兩項檢測，這也是結合國情和後麵的長遠發展...”

  左方顯然更想聽聽章宇口中的長遠發展，“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

  “嗯，也許火車的速度更快、車廂更寬敞、自動化程度更高，無人駕駛也有可能吧...隻要敢想，一切皆有可能！”

  章宇的言論把蔡友德嚇了一跳，他皺眉看著這個章總，不滿地微微搖頭，這姑娘，當著左總信口雌黃，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哎，都怪自己之前沒囑咐好，如果因為她的一派胡言讓左總對隅剛打個問號...那真是前功盡棄了。

  左方愣了兩秒，哈哈大笑起來，“小章，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是放衛星嗎？”

  章宇不急不惱地說：“島國的新幹線已經投入使用多年了，我相信我們國家的高速鐵路也不遠了，您不覺得未來可期嗎？”

  左方濃眉挑了挑，點頭，“有道理，他們的文字還是學我們的呢...”

  蔡友德這回隻剩下傻笑了，真有這家夥的，輕而易舉就改變了風向，完全是朝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不服不行啊！

  左方和章宇一來一往，合作的框架基本談妥，細節還要具體落實，左方豪爽地要請兩人吃飯。

  章宇順杆爬著：“那我們就客隨主便了，等左總去京城，就讓我們盡地主之誼！”

  “小姑娘，爽快，很合我胃口！”

  前世章宇來株城的時候，左總已經退休，可公司展廳裏有他的巨幅畫像和個人介紹，左方就是株城車輛廠的領路人，章宇對他的記憶很深刻。

  蔡友德小聲說：“讓客戶請客不合適吧，應該我們請。”

  章宇不客氣地回懟：“你跟著就行了。”

  “我...”自己好歹是隅剛廠的廠長，盡管代字還沒去掉，可也就是幾個月的事，你這樣吆喝我，合適嗎？

  蔡友德的不滿隻在臉上停留了一秒，就被左方的話嚇到了：“我和長春的老於是世交，隻要我使用沒問題，就介紹你們去他那裏...前提是要提供高質量的產品！”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長春車輛廠，那是國內三大車輛生產廠產能最大的......

  這驚喜來得太快了，蔡友德那張撲克臉上都生動起來，“左...左總，謝謝你！”

  “哦，”左方食指點了點，“小...”

  “小蔡，蔡友德！”趕緊自我介紹，在左方的眼裏，自己就是章宇的小跟班兒，這廠長當得也太跌麵兒了......

  “小章年輕有為、思維超前，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們如果不學習就要被時代無情地拋棄...”

  左方自顧自地抒發著自己的感慨，豈不知蔡友德的心裏已經是翻江倒海了，他突然有了預感：不出三年，這隅剛前麵就會掛上天成的名頭，而自己會徹頭徹尾地淪為章宇的跟班，這還得看老大是否高興...唉，人和人的區別太大了，在文化宮自己怎麽就看走眼了...也不是，當時覺得她挺漂亮，自己好像是不敢看的。

  再抬頭，左方和章宇已經走出二十多米了，我艸，再走神老大估計又要發火了，蔡友德小跑著追上去，給左方拉開車門。

  章宇和蔡友德在一線攻城略地，鄒靜文也沒閑著，她再次來到天成公司，辦公室依舊空空蕩蕩，她不免疑惑地問祁笑：“你們不會是皮包公司吧？怎麽總沒人呢？”

  祁笑要瞪眼了，“我們是有實體的，你不懂不要胡說！”

  鄒靜文趕快陪笑：“那你們老大在不在？”

  她這兩天總算想明白了，別看章宇在章家的年齡是最小的，可她的話語權是最重的，劉青和兩個哥哥都買她的帳，擒賊擒王，她決定暫時放棄找姓畢的，先從章宇身上下手，了解她、找出弱點，適時出擊。

  “老大出差了！”

  “去哪兒啦？”

  祁笑翻了翻白眼，“無可奉告！”

  老大走之前特意提醒她，閑雜人等不要輕易放進來，雖然沒明說，祁笑也知道是針對誰的，看在你上次和老大親哥哥一起來，我才對你網開一麵，再多說，不好意思，請你走人！

  “你這小姑娘說話太沒禮貌了...真是...真是...狗眼看人低。”

  後麵的話鄒靜文的聲音非常低，還是被耳聰目明的祁笑聽到了，小姑娘直接翻臉：“這是天成，請你出去！”

  “你...”鄒靜文一時不知如何對答。

  哪料到祁笑的嘴皮子很厲害，直接自黑：“你什麽你，我還狗仗人勢呢，本小姐樂意，你管得著嗎？”

  這...這都什麽人啊！鄒靜文的情商不算高，在祁笑麵前直接敗下陣來，悻悻地轉身下樓。

  傳達室大爺看她很快出來，好意問道：“姑娘，要不你改天再來！丫頭確實特別忙！”

  “好像你們都很聽她的，她真就那麽出眾？”這話是帶著怒氣的，“像個母老虎似的...”

  “姑娘，口下留德！”大爺憤憤地坐下，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釅茶，“說別人之前先照照鏡子...”

  鄒靜文在天成吃了癟，怒氣衝衝來到電話亭，“呼7638，呼十遍...”

  電話亭大媽看她就像個瘋子，“呼十遍？三塊！”

  “不是三毛嗎？”鄒靜文看看旁邊的牌牌上寫的是一次三毛，質問道：“想訛我？”

  大媽神在在地說：“你不是呼十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