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瑜嬉皮笑臉地看著章宇，“老大，你這心操得有點兒遠！”

  “哼，你比她精多了，所以我都不搭理你！”

  黃景瑜的臉爆紅，“老大，不帶你這樣的！”

  翻著蘇聯的訂單，章宇的眉毛擰緊了，“好像增加了不少！”

  “訂單多了是好事，你怎麽好像不高興呢？”

  “蠢！”章宇罵了出來，“洪濤來信了嗎？訂單多證明那邊的物資匱乏，形勢嚴峻...”

  “我艸，那我寫信問問！”

  章宇搖頭，一群神經大條的傻姑娘，放在後世不得被人欺負死。

  “安然的品牌現在有了一些知名度，以後把精力放在京城周邊的市場，人的精力有限，蘇聯那邊的訂單少做吧！”

  聽到章宇的決定，黃景瑜傻了，“老大，有錢不賺嗎？”

  “賺錢的地方有很多，你下周去津城和晉城看看市場。”

  這個時候的晉城已經有了第一撥煤老板的傳說，那裏的購買力不比京城差，很多暴起來的人周末會坐火車或飛機去南方、京城等地消費，那是身份的象征。

  “老大，”放棄蘇聯的生意，黃景瑜自然不舍，“你是不是太獨斷了？”

  “獨斷？”章宇默念著，自己的自信是基於前世的經曆，這是其它人沒有的優勢，可會不會有改變呢？就像趙小峰和徐江花、還有畢老師......

  電話鈴聲打斷了章宇的思考，“老大，是我，我想你們了！”

  “娜娜？”章宇下意識地看看手表，下午三點二十分，M國那邊是淩晨三點多，“你不睡覺嗎？嚇我一跳！”

  哈娜很委屈，“來了這些天，時差還是沒調整過來...老大，我想回京城！”

  “我去，好不容易去了，這才幾天就想回來？”章宇習慣性地爆了粗口。

  “老大，我親媽好像有一個M國的男...朋友，他們出去吃飯、玩兒，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我覺得很孤獨...”

  M國男朋友？章宇想想，“不奇怪啊！你媽媽在M國打拚了那麽多年，現在條件改善了、沒有理由不享受人生啊！娜娜，你已經成人了...”

  章宇還想勸說，電話裏傳來哈娜的啜泣聲：“老大，我真的不舒服、呆不下去、每天失眠...”

  這特麽怎麽辦啊，又不是上海、南京，買張火車票就可以過去把小娜娜摟在懷裏，章宇對著話筒吐不出一個字，任何的安慰都是無力的，隻能是哈娜自強起來，就像當初自己決定做京漂一樣，獨自麵對一切，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是主動的，而哈娜是被動的，可她可以變被動為主動啊！

  想想自己是活過一世的人了，這些話在哈娜看來說教的成分更多一些，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章宇頓了頓，硬著頭皮說：“娜娜，你母親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學會適應然後去改變，也許你會變得強大起來！”

  “老大，如果是你可能會，但我對自己真的沒信心，上課都不敢看老師、下課也不敢和同學交談，買東西都不知道怎麽開口...這些我也不敢和親媽說，怕她擔心更怕她煩我...”

  唉，章宇對著話筒：“娜娜，她是你母親，怎麽會煩你呢？真煩你就不會費勁心思接你去M國了，她可能是想鍛煉你呢...語言就是工具，剛開始用肯定不順手，慢慢習慣就好了，我相信，不出半年你就會如魚得水的！”

  “會嗎？”

  “娜娜...”章宇開始對著話筒背了一句泰戈爾《飛鳥集》中的名句：“Icannotchoosethebest，thebestchoosesme！”

  電話那頭隻剩下輕微的喘息聲，半晌哈娜笑了，“老大，你真神了，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是如此動聽！我親媽也說過類似的話，我就是聽不進去，覺得她在教訓我，你說就不一樣了，特別順耳！”

  “娜娜，要相信自己，語言就是敲門磚，有了這塊磚，你可以去試試所有的門...”

  “老大，我給你打電話耽誤你工作了吧？你忙吧，我要睡覺了！”

  “嗯，乖！以後煩了就給我打電話，但你要保證和媽媽多溝通，讓她知道你的想法。”這是自己上一世的教訓，和父母關係不睦的原因就是溝通不暢，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猜測，都是‘我以為’怎樣怎樣...唉，遺憾啊！

  “我聽你的！”

  剛剛的章宇完全是一個知心、體貼又溫柔的姐姐，哪裏有老大的影子？黃景瑜默默地收起本子，“老大，你為什麽對小娜娜這麽有耐心？”

  “你要是去了人生地不熟的M國，我一樣對你有耐心！”

  “艸，不公平！”

  章宇的食指在桌麵敲了敲，“以後說話少帶葷的，你現在是黃經理了。”

  黃景瑜不服，“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真是遠香近臭嗎？”

  章宇想笑，忍住了，這幾個姑娘一個個的，太有特點了，你用規矩、條例約束她們好像不容易，隻能順著毛捋...“我陪你去晉城，算是補償，可以嗎...黃經理？”

  黃景瑜臉上剛浮現出笑意，就隔著玻璃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李春波，“波哥，出什麽事了？”

  “老大，小樓裝修出了點事故...”

  章宇蹭地一下站起來：“是傷還是亡？”

  前世自己親身經曆過施工現場的安全事故，真是一眨眼的事......

  “是...是傷！”

  黃景瑜一看章宇的臉色就明白了，白了李春波一眼，“說話別大喘氣行嗎？”

  “怎麽回事？”

  李春波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下半杯水，“附近的村民對小樓的出售有意見，在鎮政府鬧了好多次，要求鎮長公開小樓的買賣合同，錢款使用明細，還說要到市裏舉報...”

  黃景瑜瞪了他一眼，“說重點！”

  “哦，有村民到施工現場搗亂，裝修隊和他們打了起來，有兩個人受傷了，在朝陽醫院，他們守在那裏，我先過來匯報一下。”

  章宇皺了皺眉，“你和趙福當初的買賣手續是否合法？中間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李春波拍著胸脯，“老大，你一直說要認認真真做人，幹幹淨淨掙錢，我們隻在小的事情上有點兒小動作，這幾萬塊的交易肯定不敢胡來的。”

  “莫非...葉子輝又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