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異能嗎？”

  李翠給別人處理傷口時，小石頭黏著白橙，好奇地圍著她看來看去，對她一身漂亮的小裙子十分感興趣。

  白橙用外套給程離蓋好上身，聽了小石頭的話，輕輕搖搖頭。

  小石頭不信，“不可能，你沒有異能，怎麽可能抱得動他？”

  白橙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我，是喪屍。”

  小石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其他人在聽到她的話時都紛紛向這邊看過來。

  喊淩蓁叫姐的青年翻出她的旅行包裏的食物，邊吃邊笑著說：“那個小丫頭是不是被喪屍嚇傻了？”

  淩蓁看都不看他一眼，認真地幫秦墨包紮著腰部的傷口。

  青年也不尷尬，自顧自地繼續猜來猜去，“她不會真是大力士吧？居然抱得動一個成年男人，她那麽小一隻……她不會真是喪屍吧？”

  思維轉了一圈，他又轉了回來，細細想了想，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害，怎麽可能呢，你們再怎麽不樂意，也不至於把喪屍往這裏引，是吧，姐？”

  淩蓁冷淡地說道：“你要是沒事就幫幫忙，不幫忙就閉嘴。”

  “喂，你這是跟親弟弟說話的態度嗎？”

  “親弟弟？我可沒有你這種垃圾弟弟。”淩蓁不屑一笑，“你要是想成為我的弟弟，就別動我的物資，自己出去找。”

  青年不樂意了，“拜托，淩蓁，你有點人性行不行？爸媽要是有在天之靈，看到你這麽虐待手無縛雞之力的親弟弟，肯定得死不瞑目。”

  淩蓁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聽到他提起父母，怒氣噌得上頭了，“淩威，你特麽要不要臉？他們最好有在天之靈，好好看看他們千辛萬苦護得像寶一樣的好兒子，看看你這副德行！死不瞑目也是活該！”

  “淩蓁你怎麽說話呢？他們是我一個人的爸媽不是你爸媽嗎？我怎麽就什麽德行了？起碼，他們死的時候，我在他們身邊，還是我給他們安葬的，那個時候你在哪兒呢？”

  淩蓁又惱又委屈，眼眶裏蓄起淚水，咬著唇不做聲。

  “你知不知道？”淩威繼續說，“老媽死前還讓我來找你，說一定要找到你，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她說，當年的事是他們情不得已，反正你都長這麽大了，他們都死了，你還跟他們強什麽脾氣？哦我明白了，你是有氣沒地發，專門找我是吧？”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被害妄想症？”淩威不依不饒，“在這種破情況下，我還能和你相認，還不是看你我這點血緣關係，你怎麽總覺得我想害你呢？他們把你賣給別人，又不關我的事，血濃於水，我也很無辜地，你沒必要這麽針對我吧？”

  “你說夠了沒有？”淩蓁低頭把眼角的眼淚抹掉，起身轉過身來，揪住他的衣領，“你還想說什麽？說他們是怎麽為了救你把我拋棄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被賣給別人嗎？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就你苦，就你累啊？”淩威也不退步，“誰活得不累？他們不賣你，哪兒有錢給我治病？有你沒我，他們能怎麽選擇？”

  淩蓁鬆開了手，看著他這張和母親極為相似的臉，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湧，她轉過身離開停車場。

  淩威理了理衣領，鄙夷地撇撇嘴，“矯情。”

  他熟練地從她的包裏把食品包裝袋上沾的血漬擦幹淨，全部揣進風衣衣袋裏，回到自己的墊子上躺著，蹺起二郎腿，啃著即食雞腿，好不快活。

  其他的人看秦墨的傷被包紮好了，圍上來想要分他們三人的物資。

  明宇抓住一個碰他的包的中年男人的手腕，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陰狠狠地罵道：“滾！”

  中年男人一身西裝白領，被明宇嚇得縮了縮脖子，他後麵的一個大金鏈青年把他拽到一邊去，還罵了聲：“慫貨。”

  他自顧自地翻起明宇的包，不顧明宇的眼神殺。

  “老子的話你是沒聽見嗎？”明宇拽回自己的包，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他不禁捂住胸口的傷咳嗽了一聲。

  “你特麽都是個傷患了，還跟我逞什麽能？你們隊長不是說了，你們能力大責任也大，給我們分物資不是理所當然嘛。”金鏈男爬起來，揉了揉肚子，強行從他手裏搶包。

  平時裏選擇息事寧人的秦墨終於生氣了。

  “他叫你滾，你聾嗎？”秦墨捂住腰傷，聲音喑啞。

  金鏈男愣了一下，諷刺地笑了，“你們都這樣了，還不消停？找我們這些普通人發泄什麽脾氣？慣的你們。”

  ——

  羋米沒想到自己因為一句話而被人惦記了。她正趴在課桌上拿著塗卡筆，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

  “怎麽了？不會生氣了吧？我剛才不過是提醒你一下，也沒有別的意思。”蘇黎黎走過來。

  羋米抬了下眼皮，看了眼她，有氣無力的樣子：“姐沒那麽小氣。”

  蘇黎黎會意地勾了下唇，看著她在紙上畫的東西，好奇問道：“你畫的是戒指嗎？”

  羋米嗯了聲，顯然不大想跟她多說什麽。

  蘇黎黎自討無趣地回了自己的位子。

  上午最後兩節課，羋米幾乎沒有聽課，因為她的腦子裏一直浮現著夢裏的情景。

  也不知道是她太敏感了還是別的緣故，她總覺得，那枚金戒指看起來很像是媽媽的婚戒。

  如果是，那車下壓著的人豈不是她的媽媽？

  羋米想到這兒，忽然意識到奇怪的一點就是：這夢好真實，好像親眼目睹過。

  那，她怎麽會經曆過這種場景？

  媽媽出車禍那一天，她不是在學校裏嗎？可是那種觸目驚心又似曾相識的感受到底從何而來？

  還有在看到熊熊烈火時，她怎麽會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灼燒感？仿佛皮膚已經觸及到了那片火，甚至有劇烈的疼痛感。

  羋米向後桌同學借了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摸了摸臉，這張臉似乎是過於精致了。

  倒不是她自誇，而是她感覺心裏突突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回想起那晚閻星奈的話，羋米愈加覺得他在隱瞞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