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顧星辭電話準時的打了過去。

  秦覺已經醒了。

  他本來不想睡，但想到顧星辭的話，中午回去還是睡了會兒。

  他的鬧鍾訂到了六點半。

  醒過來之後，他便一直拿著手機，在等她的電話。

  終於，屏幕一頓，有電話進來。

  “老婆”兩個字跟著一閃。

  是他新存下來的備注。

  其實打開他的通訊錄就能發現，被他存為老婆的號碼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什麽渣男海王。

  雖然 號碼換來換去，但這個“老婆”確確實實隻有一個。

  “喂，是我。”先前他很少會在接到電話的時候，率先開口。

  這是和顧星辭認識之後，才做出的改變。

  他希望能讓顧星辭第一時間聽到自己的聲音，確定電話這邊的人真的是他。

  這樣，她想說什麽，便可以不用顧忌。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後，顧星辭便省去了打招呼或是詢問的過程，直奔主題。

  “你已經醒了嗎？”

  聽他的聲音好像不是剛睡醒的樣子。

  聞聲，秦覺低低的應了一聲，“剛醒，你電話就到了。”

  顧星辭笑了笑，“你是在公寓還是在秦宅那邊？”

  “在公寓。”秦覺換了隻手拿著手機，然後翻了個身子，麵向落地窗。

  房間內沒有開燈，他下午睡覺的時候窗簾忘記關上，如今從這個角度望出去，正好能瞧見一輪明月。

  “今天的月亮很圓很亮。”他下意識 的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道。

  換做以前，這月亮無論變成什麽形狀，在他眼裏都隻是一個月亮而已。

  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現在不同。

  他看到之後，總是下意識的想要分享給她。

  “哇，我看看。”

  說著，顧星辭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到窗邊向外望了望。

  “啊。”

  聽到她略帶失望的聲音，秦覺連忙問，“怎麽了？”

  “京都下雨了誒。這都什麽月份了，居然還能下雨。”

  顧星辭小聲嘀咕著。

  “京都已經回暖了吧？”

  “對啊，所以我感覺今年京都是不會下雪了。”

  “沒事，四九城還能看到。春節前後應該會下雪。”

  “唔，春節好像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是了， 再過兩天就是小年了。

  春節越來越近。

  可眼下這情況，她倒是不能確定春節的時候能不能回四九城。

  “沒事，你先忙你的。”

  秦覺輕聲道，“春節沒辦法一起過，後麵不是還有元宵？而且，未來這麽長，也不差這一次。”

  他不想她會有負擔。

  “好。”顧星辭應了聲。

  不過轉念一想，她倒是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馮珂會讓她回顧家了。

  嘖。

  她這幾天忙得要死，有渾渾噩噩的，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

  按照時間推算，馮珂這是鐵了心了，要她今年在顧家過年。

  怪不得當時態度這麽冷硬。

  原來都是早有安排啊。

  又被將了一軍。

  “你先去吃飯吧，叫高雄送點東西過來，或者去找程浪他們出去吃點？”

  “你不用擔心我。”秦覺勾了勾唇，嗓音悅耳：“我都一把年紀了，吃飯這種小事自己可以解決的。”

  “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啊，很早就吃過了。”

  顧家生怕餓著她似的，五點就開飯了。

  吃過飯又是各種其他的零食水果。

  不過她“謹遵醫囑”，倒是也沒有胡亂吃些什麽。

  “你們那邊，哪裏能代收一下快遞嗎？”

  “快遞？”

  “嗯，從國外帶了新年禮物給你。本來想著親手送給你，現在要是方便的話就托人帶過去。”

  “額。”顧星辭想了想，“我們這邊不可能有快遞進來的。不過你可以寄到京都市裏？隨便哪裏都可以，到時候二組 出去采買，可以順便帶回來。”

  到時候叫顧家司機幫她去拿，也不是不行。

  “你給我一個地址吧，問下二組常去的地點。”

  “好，晚點我問完發給你。”

  “不過，你的新年禮物我還沒準備誒。”

  “不用準備了。你乖一點，到時候能出來就可以了。”

  “你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被抓進去了呢。”

  頓了頓，顧星辭又道：“不過好像也差不多。”

  “好了，你去吃飯吧，我去問問地址。”

  秦覺薄唇微抿，頓了頓，輕聲說了一句：“晚點要是方便的話，可以打給我。”

  他怕打擾到顧星辭，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

  所以隻能等著她打過來。

  “知道啦。”顧星辭笑著應下。

  電話掛斷後，秦覺隔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從耳邊拿開。

  通話記錄顯示兩人這一通電話打了八分鍾。

  好短。

  好像沒聊什麽，就結束了。

  他關掉手機，微微歎了口氣。

  這個異地戀來的太突然，不過，先前也有過經驗，他也習慣了。

  畢竟決定和顧星辭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兩人會因為她的職業問題，而麵臨很多的問題。

  但這些，忍一忍，熬一熬，還是能過去的。

  他選擇和她在一起，不算是一時衝動。

  畢竟麵臨一個這樣隨時會為了國家放棄自己的人，他還是理智的思考過。

  不是怕自己撐不住這段感情，更多的是在擔心他的身份會不會給她帶來困擾。

  不過眼下， 再過一年。

  就能把這小孩拐到民政局去了。

  到時候，再怎麽樣，他也是顧星辭的合法丈夫。

  躺在床上又靜了一會兒，秦覺才起身去洗漱。

  ——

  FA內，123接到通知前往頂層。

  這個臨時通知，來得突然。

  他放下碗筷，抓起一側的帽子戴好，匆匆往大樓那邊走。

  一路暢通無阻，電梯停在頂層。

  會議室前，他深吸了一口氣。

  “報告。”

  因為身份原因，他沒有權利刷識別卡進去。

  緊接著麵前的磨砂門緩緩打開，他抬歩往裏走。

  雖然有想過這次不僅隻有馮教官在，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除了顧星辭以外，目前在役的所有隊長今天都在這。

  “馮教官。”他迅速回聲，朝著馮珂敬禮，隨後又和其他隊長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