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是跟著九隊一路摸進來的。

  這條路線，他並不知道。

  “九隊，這……是怎麽回事？”

  身前不遠處，九隊抬手關掉手裏的照明燈。一邊打開房間內的光源，一邊回頭和他解釋：

  “FA總部大樓內，錯綜複雜，可以通行的路線，並不止你們肉眼能看到的安全通道和電梯這兩條路。”

  “當然，估計每個隊長掌握的路線都不一樣。”

  “這FA總部大樓遠不止表麵看起來這樣簡單。”

  聞言，123想到了上次有人靠近。

  “上次A是不是來過？”

  “嗯，上次在外麵進行過攻擊。不過對這還造不成什麽影響。”

  “可是我聽A說，FA內部有內奸，並且對方已經在總部大樓內埋下了很多炸彈。”

  聽到這兒，九隊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這你也信？”

  “可是當時三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放走了A。”

  言外之意，三隊都信了，那他們這些小隊員哪兒還有不信的道理。

  “這麽和你說吧。”九隊單手插在腰間，拿著照明燈晃了他一下，“這大樓，別說內部埋了炸彈，你就算是導彈，也不會輕易摧毀這裏的。”

  “這一線索三隊肯定是要告訴馮教官的，不也沒見到馮教官緊張過嗎。”

  “FA總部，這麽久沒有換過地方，不是找不到第二個如此隱秘的地方，也不是沒有換地方的必要。”

  “而是因為再建造一個如此牢固的大樓，需要耗費太多的資金和人力。而這裏也不可能輕易摧毀。”

  “總說外麵的人對FA的描述過於誇張，其實仔細想想，這裏實際上比他們口中描述的，還要難搞。”

  九隊歎了口氣，“何其榮幸，能加入FA。”

  123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凝滯。

  九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抬手示意他趕緊走，“過來吧，看看三隊。估摸著晚點就要被轉移走了。”

  “嗯。”123應聲，連忙上前。

  九隊細細打量了一眼床上的人。

  少女麵色蒼白，唇上沒有血色。

  觀察了幾秒，九隊才伸出手探向對方的鼻間。

  “得罪了三隊。”他抬手又摸向顧星辭的頸間。

  123不太讚成他的這一舉動，

  “九隊，您做什麽？”

  剛想阻攔，九隊就已經收回了手。

  “沒什麽。”九隊沒解釋。

  他立正站好，衝顧星辭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九隊戴好帽子，一邊說道： “可惜了。其實剛來FA那會兒就挺喜歡三隊的。”

  聞聲，一旁的123驚了下。

  “這麽驚訝做什麽？你去問問哪一個第一眼不喜歡三隊的。”

  “當時也沒有和三隊接觸過，就在訓練場上遙遙的望了一眼，嘖。”

  “那時候還不知道她是女生，後來知道之後也不敢有這種心思。”

  “說是把她奉為神明，其實就是知道得不到配不上，隻能高高掛起，把她當成那白月光，以後一抬頭呢，還能看到。”

  “顧星辭絕對是H國近十年來，最優秀的‘特殊工作者’。”

  “未來十年，也很找到一個像她這樣優秀，甚至比她還要優秀的人了。”

  “如果……算了。”

  見他欲言又止，123說道：“九隊，這裏沒別人。有些話現在不說，也許今後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也是。”九隊努了努嘴，他看著顧星辭的麵容，總覺得可惜。

  “說起來這次的確有些蹊蹺，就像是一早其他幾位隊長口中所說的那樣，其實大家都想過三隊會出事，都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

  “可明明之前那麽多次，都挺了過來。”

  “這次怎麽就偏偏栽了跟頭。”

  123看了眼顧星辭，眉頭緊鎖，回著九隊的話，“可能，注定吧。”

  “好運總會用光的。”

  “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三隊就算後續不留在FA的話，今後的路也會一帆風順。”

  “她走出FA，才能迎來她的巔峰。沒有現在這麽危險，也能光明的生活在陽光之下，享受的待遇不知道要比現在好多少倍。”

  “畢竟是國家重點關注對象。”

  九隊越想越覺得可惜，明明這人有著大好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不是都說，人們永遠不會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到來。”

  聞言，九隊偏頭看了一眼123 。

  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123的眼眶已經紅了。

  像是想到了什麽，他上前拍了拍123的肩膀，道：“我去門口等你，你有什麽想說的盡快。”

  “嗯。”

  123應聲。

  五隊是掐著時間進來的。

  他趕到的時候，九隊和123已經離開了。

  他看了一眼顧星辭，沒再耽擱。

  ——

  頂層內，馮珂一瞬不瞬的盯著監控畫麵。

  直到看到五隊將針劑推進顧星辭體內，又朝著監控探頭的位置頷首，他這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指尖的煙已經燃盡了，停在了指縫的位置。

  手指內側皮膚早就被燙得發紅，可馮珂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

  倒計時的提醒聲響起，打破辦公室內的沉寂。

  一隊連忙關掉通訊器，朝著馮珂看過去。

  後者將煙頭扔進垃圾桶裏，抬手衝他輕輕揮了揮。

  見狀，一隊微微點頭，“那我先出去，和五隊對接一下。”

  語罷，他敬了個禮，沒再說什麽，拿著手上的文件匆匆離開。

  直到出了辦公室， 一隊才猛地長舒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不知道什麽時候，背後的襯衫已經濕透了。

  明明是寒冬，隊內的暖氣開得也並不足，可這十幾分鍾，真的過於難熬。

  幾乎是剛出電梯，一隊就撞上了正從五組出來的五隊。

  “誒你來的正好。”五隊步伐有些急，示意他快來。

  見狀，一隊連忙跑過去，隨著他又回了五組。

  辦公室的門被一隊鎖好，五隊沒來得及坐下，直接翻開文件給他看。

  “怎麽了？”一隊哪兒看得懂這些數據，在他看來亂七八糟的和亂碼差不多。

  畢竟隔行如隔山。

  “時間拖得有些久。”五隊臉色不太好。

  “……”一隊皺眉，“怎麽會？不是掐的很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