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辭一愣。

  “什麽？”

  她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我這邊到你學校不算遠，給你十分鍾的時間翻牆出來，老地方等你。”

  “……”

  秦覺的話毋庸置疑，不像剛才似的，根本不給她回絕的餘地。

  顧星辭嘶了一聲，還沒說什麽，就聽到秦覺又是一句：“好了我開車，電話掛了。”

  嘟——

  電話忙音響起，緊接著通話結束。

  顧星辭嘴角狠狠一抽。

  對著手裏的電話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掀開被子趕緊起床洗漱。

  進了衛生間，顧星辭才發現自己身上的上衣長袖後背的地方已經被汗浸濕了一角。

  她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A先前的話。

  懸崖上的紅玫瑰。

  嘖，瘋子。

  顧星辭脫掉上衣隨手丟進髒衣簍裏，又從衣櫃裏隨手拿了一件寬鬆毛衣套上。

  她沒帶什麽，畢竟翻牆也不方便。

  披了件外套拿著手機就出門了。

  這個時間大家都還在上晚自習，校園內一片寂靜。

  前幾天下的雪還沒有化幹淨，角落裏的雪堆被風吹得有些髒。

  樹枝被風的搖搖晃晃，地上的影子錯綜複雜交纏在一起，像一隻隻利爪，在她的身後揮舞著。

  顧星辭收回心神，朝著圍牆走去。

  一個助跑，三兩下的功夫，她竄到了牆頭上，直接跳了下去。

  這個季節因為太冷，保安並沒有出來，一直在房間裏取暖，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平穩落地後，顧星辭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又抬手撣了撣被牆頭的雪弄髒的衣角。

  秦覺還沒有來，顧星辭直接去了馬路對麵的便利店待著。

  又等了幾分鍾，她看到熟悉的黑色賓利緩緩停下，她這才起身出去。

  拉開副駕駛的位置，顧星辭上去之後連忙關上車門，阻絕了外麵的寒風。

  她把手裏剛剛買的咖啡遞過去， “熱——”的。

  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她麵前也多了一杯咖啡。

  兩人都是一愣。

  秦覺反應過來先接住了她遞過來的咖啡放到一邊，隨即又把自己手裏的塞給她。

  無形之間，兩人沒有用的默契又增加了。

  “怎麽想著給我咖啡了？”

  顧星辭挑眉。

  “出了公司看到隔壁咖啡店還在營業，順便買給你暖暖手。”

  “就不要喝了，免得睡不著。”

  顧星辭剛準備讚同的點頭，就聽到秦覺一個神轉折：“不對，你不喝的話應該也睡不著。”

  “？”顧星辭蹭的抬頭看過去。

  秦覺迎上她的視線，黑眸深沉暗潮洶湧。

  他隻是眼尾上挑，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但是就這一個眼神，顧星辭幾乎是秒懂。

  畢竟都是老司機了——

  “那個什麽。”她覺得自己還能掙紮一下，“說說黎玥的事情。親緣鑒定的事情還沒定下來嗎？”

  “這周末。”秦覺目視前方，一邊開車一邊回答著她所有的問題，雖然都是一些有的沒的，但他今天難得，很有耐心。

  一直到車子駛入陳江公寓的地下車庫，顧星辭眨眨眼，被迫跟著他進了電梯，隻好又和他繼續聊著：“我和你說一個我的新發現。”

  她原本還不太確定。

  不確定的事情她一般不會提，但這不是情況緊急，她實在想不出其他能讓秦覺轉移注意力的事情了。

  秦覺站在她一側，手虛浮在她腰間，這個姿勢無形的在宣告著，顧星辭是他的所有物。

  “什麽？”

  他語氣淡淡的，明明不在意，卻也不想掃了她的興，事事有回應。

  也可以說是，看著她 “垂死掙紮”。

  “就是我覺得黎家有問題。”

  她話音一落，電梯門就開了。

  陳江公寓是一梯一戶的房型，一出電梯，這一整層都是秦覺的地盤。

  看著他淡定的輸密碼，顧星辭站在他身後繼續說著：

  “我覺得黎洋洋也許——”

  “滴”的一聲，門開了又合。

  玄關處，秦覺將人抵在鞋櫃上。

  黑漆漆的環境讓人很沒有安全感，秦覺的懷抱像是一個包圍圈，將顧星辭死死地困住其中。

  她後麵的話自然而然的也被打斷，堵住。

  顧星辭坐在鞋櫃上，後頸被他捏在手裏。

  他掌心溫熱，和她微涼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星辭率先敗下陣來。

  秦覺微微鬆開她，拉開一絲距離，給她短暫喘息的機會。

  顧星辭感覺自己差點就要溺死在深海，攀住他寬厚的肩膀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黑暗中，顧星辭看不到自己麵前的男人眼底濃重的情欲。

  像是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不是，你怎麽不聽我把話說完？”顧星辭緩了緩，喋喋不休：“我和你說的這件事很重要，你能不能聽完？”

  秦覺已經習慣了黑暗，精準的捕捉到她濕漉漉的眼睛，心神一晃：

  “時間不早了。”

  男人嗓音暗啞。

  顧星辭噎住，偏不接茬，自顧自的繼續說：“我懷疑黎洋洋才是你哥的女兒，我今天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後來我突然記起來了，我在老宅那邊看過你大哥秦淮的照片。”

  秦覺將人從鞋櫃上抱下來，像是抱嬰兒一樣的姿勢，他輕車熟路的摸著黑，將人一路抱進房裏。

  顧星辭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滿腦子都是黎洋洋。

  “我當時就懵了，但又怕是我的錯覺。我打算——”

  “誒？”

  她被放到床上，陷進柔軟的棉被裏。

  借助月光，她堪堪看清他的臉。

  男人正在脫衣服。

  兩人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似的。

  等他伸手開始扯她的毛衣時，顧星辭回過神來一把按住他的手，皺眉問：“你有在聽我說的話嗎？”

  好家夥，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居然還有心思做這些事？？？

  “聽到了。”秦覺敷衍的回了一句，繼續揪她的衣服。

  顧星辭氣結：“那你就不想繼續聽下去了嗎？？？也許我們找錯了啊！這件事多麽的重要！你就這點反應？”

  秦覺把她礙事的毛衣隨手丟到地上，俯身親上去的同時，嗓音悶悶地：“不耽誤，你說，我繼續聽。”

  顧星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