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星辭怔愣之際，馮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能感覺到她的汗水已經將頭發浸濕。

  “我給你道個歉。”

  “嗯？”顧星辭猛地抬頭看過去。

  馮柯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很明顯有皺紋的痕跡。

  可是，在顧星辭的印象中，馮柯和沈遇一直都很年輕。

  雖然他們的年紀擺在這裏，但是總覺得還是能從他們身上看出一絲少年感。

  大概是這幾年她忽略了馮柯，沒有這麽仔細的觀察過他。

  好像從沈遇離開後，馮柯一夜之間就白了頭。

  先前沈遇還在的時候，馮柯特別溫柔，也很愛笑。

  後來——

  顧星辭回過神來，搖頭：“不，我其實能理解您的用意。應該是我給您道歉。”

  “那你會答應我，離開FA嗎？”馮柯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顧星辭噎住。

  見狀，馮柯笑了笑，“所以，你沒錯。”

  “……”顧星辭茫然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記憶中，馮柯一直是這個樣子。

  表麵上，大家以為最縱容她的人是沈遇，其實沈遇才是對她最嚴厲的那個人。

  小時候，她被沈遇凶，明明是她的錯，可在沈遇剛凶她一句的時候，馮柯就心疼的護住她。

  馮柯和她一樣，其實都是麵冷心熱的罷了。

  沈遇就像是秦覺那樣，笑麵虎一個，最毒最狠的也是他們這類人。

  “這次是我態度太強硬了，明明知道的你想要的是什麽，卻還用自己的身份壓你，逼迫你。”馮柯長歎一口氣，繼續說著：“我和你道個歉。”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年紀大了，這FA，總要交給下一代。而你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顧星辭抿唇，“您不用和我道歉。”

  “從小到大您一直都這樣，明明是我的錯，可第一時間來道歉的總是您。”

  現在也是一樣。

  都這麽晚了，馮柯還沒有休息。

  第一時間跑過來找她，想要和她說清楚。

  她知道，馮柯最不希望的就是最親近的人之間存在什麽誤會。

  而且這種誤會，也不能過夜。

  畢竟夜長夢多，隨著時間的發酵，是真的會影響到彼此的感情。

  而她的性子擺在這裏，明顯就是不會低頭的主兒。

  所以馮柯從來不會顧及自己是長輩，也是她的頂頭上司，每次都會來道歉。

  說著他哪裏哪裏有錯誤。

  這是屬於馮柯的溫柔。

  顧星辭忍不住鼻子一酸。

  這麽多年，她任性蠻橫，馮柯卻依舊寵著她。

  “對不起。”顧星辭低著頭望著腳下的地板，嗓音有些沙啞。

  馮柯怎麽都沒有想到顧星辭會說這個。

  還這麽突然。

  一時之間倒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他笑笑，摸了摸小家夥的頭，輕輕拍了拍，“好了，咱們之間不用這樣。”

  “你沒有錯，我你有的立場和目標，隻是剛才爸爸太固執了，沒有反應過來。”

  他聲音溫和：“要不然也不會惹得你這麽晚了還不休息，跑到這來吹風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