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沈遇在就好了。”

  望著這漂亮的雪景，顧星辭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

  這座城市一夜之間白了頭，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幾百年前。

  記憶中，小時候沈遇和她提過最多的地方，就是四九城。

  要知道，沈遇就是在四九城讀的書，和馮柯一起念得軍校。

  聞聲，秦覺偏頭看過去。

  小姑娘正望著前麵空蕩的街道出神，稍不注意，雪花落滿她纖長的睫毛。終於，不堪重負似的，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突然眼眶跟著紅了起來。

  記憶中，小姑娘很少會被情緒影響。

  她不是一個會被情緒支配的人。

  就像是她明明內心已經千瘡百孔，可自己卻從不會在意，依舊沒心沒肺的樣子。

  多愁善感好像和她根本無法聯係到一起，她就是一個像小太陽一般熱情溫暖的人。

  從剛才他就發現小姑娘情緒不對，他就知道帶她出來散散心，不需要問，她想說的話自然會對他說。

  就比如現在。

  “沈先生也喜歡雪？”秦覺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顧星辭呆愣愣的點頭，“他當時部隊就在這邊，後來去軍校也是在這裏。小時候他就一直和我說四九城是個好地方。”

  沈遇是京都人，和她家屬於世交，和她父親是那種拜過把子的好兄弟，不比和馮柯的感情差。

  而馮柯就是地地道道的四九城人，家就在四九城的大院裏。

  “他說四九城這座城市，平時倒是看不出什麽，隻要一到了冬天，一下雪，格外漂亮，絕對是H國內最好看的地方。他沒有騙我。”

  這是顧星辭長這麽第一次在四九城看到雪。

  看到小時候沈遇口中最漂亮的四九城。

  “就是有點可惜。”顧星辭抿了抿唇，表情有些遺憾：“他說，等我長大後，等他和老馮不忙了，就提前看好天氣預報，帶我來四九城等雪，一起看雪。”

  隻是，現在他也不知道在哪裏。

  “我其實真的很不想提起他這個人，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負責任的人。”明明說好，會和老馮一直陪著她。

  可是如今卻消失這麽多年。

  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隻有一封來自八年前的書信。

  這算什麽？

  秦覺鬆開緊握她的手，直接把人攬到懷裏。

  他大衣有些涼，顧星辭拱了拱鼻子，倒是沒有掙脫。

  秦覺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動作很輕，嗓音亦是如此：

  “他沒離開，隻是在未來等著你。”

  其實秦覺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

  他向來毒舌，說出口的話經常讓人語塞無法反駁，大概是因為在商場上待了太多年的原因，他越來越冷血。換做平時，他見到顧星辭這樣的情況，肯定會脫口而出一句 “矯情”。

  嫌棄的不行。

  但是，他不敢這麽對顧星辭。

  在他看來，顧星辭這樣的小姑娘就是應該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才對。

  顧星辭呼出一口熱氣，窩在他懷裏沒有動，“我十歲的時候沈遇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是不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