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就是曲婉婷的冊封大典。

  可曲子晉心下總是惴惴不安的，好似接下來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曲兄，曲兄？”

  楚堯伸手在曲子晉麵前輕晃，曲子晉這才恍然回神。

  “怎麽了？”曲子晉慢一拍回應。

  楚堯無奈笑開：“曲兄究竟在想什麽，怎麽心不在焉的？”

  曲子晉眸光微深：“過幾日就是婉婷的冊封大典了，我在想該送她些什麽為好。”

  聞言，原是笑意瀲灩的楚堯唇角笑意淡下，眸光黯淡下來：“太子妃的冊封大典確實要重視，不知曲兄可想好要送什麽物什了？”

  “未曾。”曲子晉直言。

  他本就不在思慮要送什麽。

  想了想，曲子晉直直看著楚堯，試探道：“不知楚兄為何問這個？”

  楚堯猶豫了一下，隨即自然道：“說起來，楚某能到今日這個這位，實在承蒙曲兄和太子殿下良多，如今太子殿下冊封正妃，又是曲兄的嫡親妹妹，楚某便想著是否該獻上一份重禮為賀，方才詢問曲兄，也是想問問曲兄覺得，在下該送些什麽為好。”

  曲子晉靜靜看著楚堯，這一番話聽起來合情合理，若不是知道婉婷和楚堯兩人之間的事情，隻怕連他都要被楚堯騙過去。

  這人真是太過謹慎。

  本是要對楚堯起防備的，可曲子晉望著，在他看來，楚堯嘴角僵硬的笑容時，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說到底也是為了婉婷好。

  揮退眾人，又讓心腹去門口守著，曲子晉瞧著楚堯，麵上偽裝的溫和漸漸褪下，打開屋門說亮話。

  “你和婉婷的事情，我知道。”

  曲子晉一經開口，本是因著退下小廝感到奇怪的楚堯，手中握著的杯盞就被他震驚之下捏了個粉碎。

  他慌亂看向曲子晉，先前的淡定在他臉上再也看不出分毫，他強作鎮定道：“曲兄在說些什麽？”

  見楚堯如此，一直瞧著他的曲子晉緩緩笑開，喃喃道：“難怪婉婷放不下你。”

  同為男子，楚堯這幅模樣意味著什麽，他自然清楚。

  楚堯是真心愛慕曲婉婷，一心一意，比慕雲宸不知好了多少，這也就難怪在東宮之中備受冷落的曲婉婷會移情楚堯。

  不過也好在，這人是真心帶婉婷的。

  曲子晉目光稍稍溫和，輕聲道：“別緊張，如你所說，我是婉婷的嫡親哥哥，所以，便是知道你跟婉婷兩人暗通曲款也不會言說什麽，反而隻會為你們保密，今日與你說這些，隻是想叫你心中有個底兒！”

  他一字一句，字字鏗鏘。

  而楚堯到現在腦子都是亂的，聽了曲子晉的話，立時跪在曲子晉麵前，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聲音頗為響亮，曲子晉一聽便知道這人沒有手下留情，正不解這人言行，突然聽見楚堯道：“是我混賬，那日沒有把持住，但是還望曲兄放心，楚某是真心對待太子妃的，並無玩弄之意，那日隻是意外，楚某絕對不會將此事隨意傳出，曲兄盡且放心！”

  聽著毫無邏輯，語速飛快的話語，曲子晉不由失笑，對楚堯滿意的同時更是惋惜怨恨。

  惋惜他的妹妹不能自己挑選婚事，而是要不由分說就嫁給了慕雲宸，隻能將日後時光交付在宮中蹉跎一生，而不是與有情人相守。

  怨恨，則是對家族的。

  身為大族子弟，曲子晉對於曲家比曲婉婷要看的更加分明，他清楚知道，曲家究竟有多無情。

  若是不曾生在曲家，隻怕一切的結果都不一樣。

  曲子晉歎息，隨後將楚堯親自扶起：“起來，我要與你說的不是這個。”

  楚堯不解，依著曲子晉起身，兩人相望，曲子晉猶豫一下，先告知了楚堯另一件事：“婉婷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劈在楚堯頭上，將他震得回不過神來。

  好半晌，楚堯才顫著聲道：“孩，孩子，是我的？”

  曲子晉點了點頭，讚同道：“不錯，那孩子是你的，為了你這孩子，婉婷還專門找人尋我求了法子，讓我出手幫她遮掩，設計慕雲宸在她屋子呆了幾天，這才有現如今的太子嫡子！”

  楚堯怔愣得回不過神來，曲子晉想了想又道：“婉婷不願與慕雲宸有夫妻之實，是以每每慕雲宸前去，她都會點香將慕雲宸迷暈，她與慕雲宸並無夫妻之實。”

  曲婉婷有了孩子，不是慕雲宸的，與慕雲宸沒有夫妻之實，那他和婉婷……

  光是想一想，楚堯就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