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不知道最後曲婉婷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他隻知道，自己喝得不少。

  雖然酒都不是烈酒，都是些入口醇綿的果酒、花酒。

  但畢竟是酒，喝了那麽多，醉倒是沒有，就是有些暈。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挺羨慕那些普通百姓的。”曲婉婷晃著手裏的酒杯說。

  楚堯點了點頭，他也羨慕，也羨慕那樣平靜的生活。

  但是他也從未後悔選擇了仕途，因為這樣他才可以更靠近曲婉婷一點。

  “你喜歡我？喜歡我什麽呢？”曲婉婷已經醉了。

  問出的話都是自己想問卻沒有機會問的。

  楚堯自然是看出了曲婉婷已經喝多了，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阻止曲婉婷繼續喝。

  他知道，曲婉婷心裏壓抑著很多的事情，要是宣泄一下的話，楚堯很擔心曲婉婷什麽時候會承受不住。

  “喜歡你的一切。”楚堯很老實的回答。

  他不知道明天曲婉婷醒過來的時候還記不記得這些，但是既然曲婉婷問了，那他肯定是要如實回答的。

  “一切？我有什麽一切，我有的不過是這個身份而已。”

  “他們都羨慕我的身份，但是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了這個身份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曲婉婷眼神很是空洞，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

  楚堯知道曲婉婷有多辛苦。

  以前還是孩子的時候，別人都在玩耍的時候，小小的曲婉婷都必須完成很多任務，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私塾老師來，講授不同的東西，而曲婉婷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學會。

  “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個身份，但是小時候我看見慕雲宸的時候我又在慶幸自己有這個身份。”

  “你不知道，我看到慕雲宸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在想，我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他，我那時候就在想，要是我嫁給他的話，我一定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我錯了。”曲婉婷說著聲音有些喑啞。

  “我如願的嫁給了他，但是我卻成了一個可悲的人。”

  曲婉婷把自己的委屈一點一點的說給楚堯聽。

  楚堯環視了一周才發現，曲婉婷這次並沒有帶著侍女來。

  楚堯什麽都沒有辦法說，聽到曲婉婷從小喜歡的人是慕雲宸的時候，他心裏酸脹起來。

  他知道慕雲宸有多優秀，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敢說要給曲婉婷什麽。

  畢竟他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

  “楚堯，你說為什麽呢？為什麽他不願意和我圓房呢？”曲婉婷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聽到曲婉婷的話，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雖然一直聽到外麵的人說曲婉婷和慕雲宸沒有圓房，他一直以為隻是那些人謠傳。

  但是現在曲婉婷卻親口告訴他，自己和慕雲宸成親已經快一年了，他們居然還沒有圓房？

  這個問題楚堯沒有辦法回答，他不是慕雲宸，怎麽可能會知道為什麽慕雲宸不願意和曲婉婷圓房。

  “我是不是變醜了？”曲婉婷摸了摸自己臉問。

  “沒有，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傾國傾城。”楚堯看著曲婉婷絕色的臉說。

  “是嗎？那為什麽他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呢？”說到這裏曲婉婷再也崩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她自認已經做得很好了，為什麽慕雲宸就是不願意看她一眼呢？

  楚堯把自己的手巾遞給曲婉婷。

  雖然楚堯很想親自動手，抹去曲婉婷的淚水，但是沒有曲婉婷的允許，楚堯自然是不敢自己給曲婉婷擦去淚水的。

  “你說，同樣是曲家的人，為什麽他就可以對曲蓁蓁那麽好呢？”

  他會記得謝北夢喜歡吃什麽，會記得曲蓁蓁不喜歡吃什麽，記得段心瑤喜歡什麽東西，唯獨她，慕雲宸連正眼都沒有給過她。

  楚堯以為曲婉婷隻是心情不好，但是聽著曲婉婷一句一句的控訴，一點一點的講出自己的委屈，楚堯感覺的自己的心髒在隱隱作痛。

  慕雲宸娶了他認為天下最好的女子，但是慕雲宸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楚堯，我告訴你，雖然我叫你出來，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喜歡你。”就算是喝醉了，曲婉婷也不忘記把這件事告訴楚堯。

  楚堯露出苦澀的笑，“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知道曲婉婷是不會喜歡自己的。

  知道他和曲婉婷永遠都不可能。

  這就是他回去之後一直在思考的結果，本來還想著曲婉婷什麽都沒有說，說不定在曲婉婷的心裏，有一點點他的位置。

  現在看來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安頓好喝醉的曲婉婷，楚堯就離開了扶風閣。

  他想一個人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