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南梔的為難，霞璉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了。

  是啊，大意了，這是小姐，不是主子。

  謝南梔有自己的選擇，她可以選擇不守護這天下的人，不用為這天下的人犧牲自己。

  “小姐……”

  這天下和謝南梔沒有任何關係。

  楚星月一生都是為了天下蒼生，天下的百姓，但是楚星月死了那麽多年，有誰記得那個為他們願意放棄生命的女人。

  沒有任何人記得。

  難道她還要讓楚星月唯一的女兒也走上相同的路嗎？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謝南梔攔住了霞璉接下來的話，她怕霞璉說，你是楚星月的女兒，怎麽能置天下百姓於不顧。

  “讓我想一想。”謝南梔的聲音都沙啞了。

  慕傾寒把謝南梔抱進懷裏。

  他看見謝南梔在顫抖，他的梔兒在害怕。

  “別怕，我在。”

  霞璉看著在顫抖的謝南梔心疼了。

  謝南梔和楚星月不一樣。

  楚星月本就是為了這天下能統一而來的。

  但是謝南梔不一樣，謝南梔隻是一個普通長大的，剛剛成婚的閨中小姐。

  沒有見過那麽多的戰爭和血腥。

  和戰爭比起來，宅院裏的那些，不過算是小打小鬧。

  但是現在突然告訴謝南梔，她要上戰場，要主宰這場戰役，為天下百姓帶來勝利，帶來和平。

  不要說謝南梔，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

  謝南梔不是楚星月，沒有高強的武功，沒有經曆那麽多的謀略，不知道要怎麽拯救這天下。

  “小姐……”霞璉拉住謝南梔微微顫抖的手。

  “沒事的，要是小姐不想參加，我們就不參加。”

  霞璉安慰謝南梔，是她們欠考慮了。

  謝南梔看著霞璉，有些不相信這些話是從霞璉口中說出來的。

  “你不怪我？”怪她那麽自私，那麽懦弱？

  但是她真的不想和上一世一樣，什麽都是為了別人，這一世她隻想為自己活下去，好好陪著慕傾寒。

  霞璉搖搖頭，“怎麽會呢？你能參與潮州的事，花了那麽多的時間，救了那麽多的人，我知道小姐的心地很善良。”

  “小姐不自私，你能花那麽多的銀子，高價購買那麽多的糧食，再評價的賣給百姓的時候我就知道，小姐一直都是心係百姓的人。”

  “不過那些在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麵前都隻是兒戲，麵對這些小姐會害怕是正常的。”

  畢竟謝南梔不像他們受過那麽多的訓練，經曆過那麽多的生殺。

  謝南梔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就是害怕。

  害怕自己再走上楚星月的路。

  為了天下人而死，天下人卻沒有人記得她。

  不說遠的，單說潮州的這些百姓。

  謝南梔花了那麽多的糧食養著他們，一旦謝南梔不繼續給予糧食的供給，他們一定會砸了謝南梔的糧鋪，而不是感謝她。

  這就是人性，醜陋的人性。

  “夫君。”

  “我在。”

  謝南梔不想參與這場不知結果的戰役。

  但是慕傾寒不是這樣的人。

  她相信，在楚星月身邊長大的慕傾寒，和楚星月一樣，是一個心係天下的人。

  隻要謝南梔說不參與，慕傾寒肯定會說到做到，不參與。

  但是他的心裏肯定會有一個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

  到老的時候都在怪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選擇參與這場戰役。

  “等我想想。”謝南梔從慕傾寒懷裏起來，自己出了門。

  慕傾寒伸出手想攔住謝南梔，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收回來了。

  他相信他的梔兒，相信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是我大意了，忘記了小姐是一個沒有經曆過什麽的孩子，不像主子那樣，不知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多少次。”

  隻有那樣的人才可以放手一搏。

  “沒事，梔兒不是小孩子，梔兒會有自己的選擇的。”謝南梔從來都不會懷疑謝南梔。

  “姑爺認為小姐會做什麽樣的選擇？”霞璉看得出謝南梔非常不想參與這次戰役，隻想逃開。

  慕傾寒看著謝南梔落寞的背影。

  “我倒希望梔兒選擇不參與。”慕傾寒不想看到這樣的謝南梔。

  因為有一個太過於強大耀眼的母親，身上難免要被打上母親的影子。

  “出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但是她未來的人生，她可以自己決定。”慕傾寒不會幹涉謝南梔的選擇的。

  霞璉點了點頭，“要是小姐選擇不參與的話，你姑爺就帶著小姐好好的在潮州生活吧，那京城估計也沒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了。”

  皇室是最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慕傾寒應該是深有體會的。

  “潮州雖不及江南，但也是個好地方。”留在這裏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等著謝南梔回來，沒想到一等就到了晚上。

  “主子，小姐不見了。”竹兒急忙來報。

  “你說什麽？”慕傾寒直接就閃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