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師傅,我來了!
作者:世紀風雲      更新:2021-09-17 23:03      字數:4262
  第三天的拍賣會,都是一些很珍稀的法器,像原材料、經書秘訣殘卷、藥材、丹藥這些,最後就是胖子的史前靈獸胎。

  進入拍賣會,裏麵少了一半人。看到彩頁簡介的底價,很多人直接打包回家了,買不起啊!

  上午的拍賣品很快成交了,也有很多商品流拍。能買得起又需要的,就瘋狂叫價。買不起又不急用的,就流拍了。所以很快就到了胖子的史前靈獸胎。

  場上叫價的來去都是那四五家,四家是大門派,財大氣粗,包括龍虎山、茅山。剩下一個神秘人,大家表示都不認識,主持拍賣的人隻叫牌號,沒有直接叫門派名字。

  很快另外兩家也退出了叫價,隻剩下龍虎山、茅山、神秘人。價錢抬到了三千萬,現場陷入一陣沉默。胖子在我旁邊呼吸急促,這到了三千萬,無論哪家買下來,胖子都是賺大發了。

  “三千萬!一次!”

  “三千萬!兩次!”

  “三千萬......。”

  “四千萬!”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正是那個神秘人。

  自從他叫出這個價之後,龍虎山、茅山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他們都低頭竊竊私語,在商量著要不要堅持到底。

  很快結果出來了,在主持人三次叫價之後,塵埃落定。那個木錘“嘭”一聲敲下。然後就散場了。我和蔣鳴看向胖子,這個和我們一起戰鬥打滾了幾年的死胖子,現在是四千萬富翁了。當然還得扣除傭金,按照10%傭金算的話,胖子有三千六百萬的進賬。

  我拍了一下呆若木雞的胖子,他驚醒過來,一下把我抱住,勒得我出不來氣。然後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搞得我滿臉是口水。胖子再去抱蔣鳴,被蔣鳴推開他的肥腦袋才作罷。

  看著滿臉淚水的胖子,五百元買的印章,現在三千六百萬收入,運氣這東西,不是誰都有的。如果不是胖子到處找關於史前靈獸胎的話,根本沒有人留意到。

  我們拉著胖子進後台結賬,終於看到了那個神秘人。

  這神秘人四十來歲,很高大,大熱天還穿著淡灰色的西裝。他身邊有一個老外的保鏢,五大三粗。

  在步雲軒主持人的介紹下,我們知道這個來自南洋的華人叫做陳大文,算是半個修行者。為什麽說是半個呢?因為他也修行,但是他是生意人。

  主持人又介紹了貨主胖子,胖子跟他握手,然後指著我說:“他叫陳大恒,你們是不是親戚啊?哈!哈!哈!”

  陳大文有點意外,走過來跟我握手,問我祖籍哪裏的,我呃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廣西吧!現在家在粵西。”

  他說他祖籍也是廣西的,說不定真的是親戚呢。這麽巧?我還想細問,主持人就拉著他走了,說要轉賬給胖子。

  很快,胖子的手機收到了短信,說進賬三千六百萬。看著主持人領著陳大文進了後麵,我們隻好走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胖子直起腰走在前麵,我和蔣鳴跟在後麵,就像兩個小跟班一樣。

  胖子回頭說:“你們兩個,走快點,你們一人能分到五百萬啊!我這錢太多了,都不知道怎麽花了。嘿!嘿!嘿!”

  回到攤位,蔣鳴又領著師弟們去掃尾貨。這個時候的貨最便宜,都在大甩賣。蔣鳴是把崇真宮那五百萬花得一分不剩,把整個大巴車塞得滿滿當當。之前那些什麽帳篷發電機桌椅什麽的,全部不要了。

  裝好了車,蔣鳴說:“留一個人看大巴,誰跟我去弄那個星宿派啊?”

  旁邊的張之洞跑過來說:“大師兄!星宿派早就走了,今天早上我看著他們走的。”

  “走了?臥槽!怎麽回事?無膽鼠類!”他還想弄那個星宿派出出氣,搞些進賬,好壯大閣皂宗呢。

  可能星宿派從其他渠道打聽到了蔣鳴的軍方背景,所以怕了,趕早走了。這也好,不用打架總是好事。

  大巴車隻留下十幾個座位,後半段和下麵的行李艙都裝滿了貨物。我們上車跟著散場的車隊慢慢走。蔣鳴打給淩雲子,叫她包一架灣流客機,飛南昌。

  這趟出來擺個攤,回去就能包飛機,除了他也沒誰了。淩雲子是軍方的人,又在京城,所以很快就聯係了民航那邊,十萬元包了一架小飛機。

  這是國內商務包機,非常的豪華,可惜後麵都堆滿了貨。十八個座位隻留下十三個,把貨物都塞滿了。

  降落南昌,這邊已經有大巴和幾輛小轎車在等著。我們三個下機之後就在旁邊抽煙,看著這些小師弟們搬東西。這次聽說又招了十幾個新人,蔣鳴覺得有點少。我說慢慢來,不急一時,質量是關鍵,數量是其次。

  回到閣皂山,蔣鳴的師傅非常高興,采購了五百萬的貨,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而且蔣鳴還讓胖子給管賬的師叔轉了五百萬作為流動資金。把幾個師叔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和胖子在閣皂山住了幾天,蔣鳴和幾個長輩在規劃閣皂山的未來,準備擴建和搞基礎設施什麽的。胖子就歸心似箭,這掙了兩千六百萬,總得讓他老婆知道一下呀!

  打電話沒意思,把銀行卡交給老婆才有成就感。而且胖子這個副局長也不想當了。

  我勸他說,錢總會有花光的時候,你仙湖觀就打算放兩千六百萬下去?有錢要低調,副局長還得做,人不會走運一輩子。而且我們還是應劫之人,誰知道能不能跨得過去?胖子聽到這才打消了辭職的念頭。

  等蔣鳴忙完,開了道觀一輛桑塔納,我們就往撫州樂安縣趕。這次是要去見我的師傅。我們仨好得跟一個人一樣,和蔣鳴的師傅相處得也好。

  胖子的師傅就沒有見過,每次回家胖子都忘了邀請我們去仙湖觀。這次我終於有師傅了,自然是得備一份厚禮去看看。

  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我們停在了南村。我到小店去買煙,順便問老板南真觀怎麽走?

  “南真觀?什麽南真觀?”老板一臉的懵圈,說都沒聽過這個地方呀。然後老板回頭問坐在牆腳石板抽煙的老農,說:“大伯,你聽說過南真觀嗎?”

  老農想了一下,說:“有這個地方吧!我年輕的時候采藥,還進去喝過水呢!”

  車上的蔣鳴,還有我旁邊的胖子,都用一種你是不是被騙了的表情看著我。

  我掏出兩百元,塞在老農手裏說:“大伯,你可以帶我們去嗎?”那個老農把錢塞回給我,說可以帶去。怎麽就不要錢了呢?這是向導費好不好?難道嫌錢少?

  我又掏了一把錢出來,湊夠一千再塞給他,他又塞了回來。他說:“薑老哥對我有恩,你這錢我不能收。”然後穿好解放鞋就說走。

  我說:“大伯,我們有車,我們坐車去快一點!”

  老農回頭看看桑塔納說:“車去不了,你們停好車,走路去。”

  蔣鳴把車停在樹蔭下,打開尾箱,三人每人拎上兩袋禮物。快步跟上老農之後,胖子去套近乎,和老農邊走邊聊。

  老農說,年輕的時候觀裏的薑師傅救過他,後來他采藥的時候還去那邊喝過水。再後來結婚了就很少打山工,就再也沒有去過了。打山工就是到山上采藥、捉野生動物、砍木頭這些。

  後來破四舊,村裏一幫年輕人去把道觀給拆了很多,周圍的寺廟道觀都遭殃了,然後再沒有上過山。也不知道廟祝和道士去哪了。

  胖子問道觀遠嗎?老農停下來看了一眼胖子,說走路要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我們從閣皂山開車來這邊,才兩個多小時,這走路都要兩個小時?這也太遠了吧?

  我們順著機耕路走,路很小,一米多,走完機耕路就涉水過一條小河。然後就是一大片的半山茶園,走了半個小時終於沒有茶園了。現在開始上山,是很陡峭的山路,年久失修,散石頭、灌木叢絆腳。

  老農指著腳下的山路說:“這上山的路,現在沒有人修整咯,很難走,你們要小心一點。”

  他邊走邊自言自語,說以前這路很好走的,現在山上沒人住,路都沒人修咯。

  沒人住?那我師傅住哪?這不會是見鬼了吧?我能感覺到我師父是活人呀!

  上山也走了一個小時,越過了無數個山頭,終於是到了。遠遠能看到一個山頭下有一個廣場,當我們走近之後,看到滿眼的荒涼。

  站在廣場,我手裏的禮物都掉了下來。南真觀是一個小道觀,具體規模還看不出來。高出廣場一米的道觀,五間瓦房倒了兩間,剩下兩間半也很殘破,有兩間連門都沒有。

  周圍到處是野草灌木叢,這哪像有人住的地方啊?我走到中間,看到廣場地上用磚頭壘起一米高的“小房子”,上麵搭了一些瓦片。

  蹲下來看,外麵貼了一張紅紙,裏麵有一個舊香爐。這像是供奉土地爺的小房子,看裏麵的香灰,也是十天半個月才有人點香。

  胖子扒開僅剩的一個房子窗戶,往裏麵看。回頭叫我,我跑過去,隻見裏麵堆著一些殘破的雕像。應該是道觀倒了之後,把它們收進去的。

  老農在旁邊指著道觀說,以前這裏可漂亮了,門口一個大廣場,道觀是磚木結構,三進五間,中間兩個天井。兩邊還有大片土地,道士們在那裏耕作,自給自足。

  他邊說邊指著周圍,然後帶著我們越過道觀,看地基果然是三進,中間有兩個天井。道觀兩邊大片的土地,三五十個道士在這裏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蔣鳴走過來說,那邊山腳小溪旁有一家農戶,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我跟著他來到廣場邊,看向遠處山腳,果然看到有一間破房子,旁邊種著一顆水桶粗的木棉樹。周圍一圈的農作物,而且雞犬相聞。

  趁老農沒注意,我瞬間出現在農戶門口,旁邊的母雞嚇得驚叫,兩下跑開了。小奶狗看到我,也汪汪叫,然後跑進了家門。

  我慢慢走過去,看到的一幕讓我黯然淚下。師傅一個人坐在堂屋,就著門口的光線,在縫補一件破道服。我猛然跪下,鼻子一酸,眼淚是嘩嘩地流。

  “你來啦?山上沒有水,所以我搬到溪邊住。進來吧!”師傅沙啞著嗓子說,頭都沒有抬,還在縫補道服。我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來走進去。

  小奶狗聽到主人說話,就沒有了敵意,搖著尾巴過來聞我的褲子。師傅一邊縫補道服一邊說,這是掌門的紫衣法服,好久沒有穿過咯!我聽到又跪了下來,叫了一聲師傅!讓您受苦了!然後就哭得稀裏哇啦的。

  好久沒有哭過了,看到師傅幾十年來生活得這麽悲苦,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憑師傅的本事,要賺錢是一點都不難。可師傅一心修道,連個徒弟都沒有招到。

  蔣鳴和胖子帶著老農出現在院子裏,胖子看到我哭得悲傷,就走到門口來看。那個老農在門口叫了一聲,薑老哥。師傅終於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睛看著老農,辨認良久才說,是你啊?

  老農走進來,跪在師傅跟前說,薑老哥,對不住啊!那些人太多,我實在阻止不了。師傅放下手中的法衣,把老農扶了起來,說不關你的事,在運動中,個人是渺小的。現在都成了曆史咯!

  師傅又扶起我,看了蔣鳴和胖子一眼,說是你朋友?我點點頭。蔣鳴馬上拱手對著師傅說,閣皂宗葛鳴拜見前輩。胖子也拱手說,仙湖觀吳輝子拜見前輩。

  師傅單手作揖說,無量天尊,原來兩位是道友啊,貧道火鈴道人。師傅左右看了一下,隻有他剛才坐的一張破竹椅,再也找不到第二張凳子了。就說我們到門口敘話。

  大家走了出來,院子那顆木棉樹下有一塊大石頭,周圍放著幾個石墩。師傅和老農坐下來,我們仨都不敢坐。

  師傅抬起渾濁的眼睛看著我說:“大恒啊!情況是這麽個情況,師傅老咯,以後就是你們的世界了。”我一聽,鼻子一酸,又開始流淚了。

  “師傅!沒事,這裏就交給我吧!”我哽咽著說。

  回頭看著胖子,現在胖子是大財主,得敲他竹杠才行。蔣鳴有自己的閣皂宗要發展,錢方麵就算了。

  “胖子!借我五百萬,我要重建南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