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三把火
作者:佳人魚玉      更新:2020-03-13 18:55      字數:2218
  朱祐樘一怔,問道:“明月圖怎麽了?”

  牟斌難以啟齒:“在剿滅罪犯時,突然殺出一幫叛賊,將明月圖撕毀了。”

  “啪……”

  朱祐樘怒不可遏拍在龍案上,“什麽?被撕毀了?”

  牟斌驚嚇的跪在地上,惶恐的低著頭,道:“不過微臣已經查出這幫叛賊的底細。”

  “查出底下又有何用,朕的明月圖能完好無損的還回來?”

  “臣罪該萬死,有負陛下重托。”

  “罪該該死,罪該該死,整日就將這句話掛在嘴邊,如果辦事能讓朕寬心,也不止於此。”

  朱祐樘的早年經曆並不好,特別是幼年時期,深受王貴妃荼毒,但他對先皇仍舊存在感情之情,明月圖是他對先皇思念的寄托,現在卻是毀了。

  從龍椅上站起身,背著手,“東西呢?”

  門外的小太監顫巍巍的將斷成兩截的明月圖遞了上來。

  朱祐樘接過手,眉頭緊緊蹙起,彰顯著他內心的極限憤怒,好在他有著良好的性情,故而沒有發作出來,問道:“你方才說已經查明叛賊的底細,是何人所為,朕必讓其受淩遲之刑。”

  “回陛下話,那幫叛賊的頭目是……是東廠之人。”

  “王嶽的下屬?”朱祐樘對著門外太監道:“去東廠讓王嶽給朕滾過來。”

  牟斌道:“臣已經調查清楚,正是從南京而來的太監何琇,並且屍體已經交付大理寺,已讓寺卿趙大人驗明,圖上的血手印與何琇完全相符,為了確保何琇身份,臣已經飛鴿給南京同知廖光明,讓他督查此事,不消數日,南京那邊便會傳回消息。”

  朱祐樘盯著圖上的血跡片刻,眉間浮現出一抹戾氣,“東廠,朕真是養了一幫好家奴。”

  說著,朱祐樘又吩咐門外的侍衛,“去大理寺,把趙闊叫來。”

  …………………………………………………………

  艾玉上路了,徐有容倒也挺守信用,一大早就讓侍衛放任他離去,隻不過某位姓唐的大才子卻是被扣留下來了。

  艾玉騎在馬背上,手裏揮動著馬鞭,嘴角勾勒出一道淺笑,唐大才子,你坑我一把,我就讓你感受一下撩陰腿的滋味。

  臨走前給徐有容遞了一封信,信上的字不多,卻是隱晦的指明這位曾今轟動大明的解元公唐伯虎對她有不良企圖,然後唐寅就自然而然的落在徐有容的手裏,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第五日,午時。

  坐在馬背上的艾玉望著南京這座古老的都城,心裏別有一番感悟,繞了一大圈,現在又繞回來了。

  隻不過此次之行南京不同於之前,牟斌已經將他留在京師,等他再次回去的時候,想必已經給他騰好了位置,艾玉此番主要有兩個目的。

  其一是何琇的的底細;其二就是想問廖光明要一些人。

  他既然留在了京師,百戶所裏的一幫老兄弟自是不會放著不聞不問。

  下了馬,牽著一路朝著鎮撫司走去。離開才不過一個多月,南京城仍舊是走時的那般模樣,沒有什麽變化。

  殊不知,早在兩天前南京城中又發生了一場動蕩,上個月剛走水的鎮守太監府竟然又失火了。

  上次失火,整個衙門唯獨閣樓幸存了下來,這次很湊巧,偏偏閣樓被燒,這大概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意思吧,逃的過初一,也難逃十五。

  將手裏的馬交給門前當值的校尉後,艾玉徑直走進了內堂。

  “艾玉?”廖光明聽到堂內的腳步聲,抬起頭看到那張久違的麵孔,將手裏的公文放了下來,說道:“指揮使大人的飛鴿中說你不日將至,算算日子,也料到你今日回南京。”

  艾玉看了文案前的廖光明一眼,闊別一個多月,這位老上司麵色滄桑了很多,臉上也不再有往日的笑容,展現出一籌莫展的模樣。

  艾玉單膝跪地,抱拳道:“卑職艾玉見過同知大人。”

  廖光明擺著手,爾後指了下一旁的椅子,“不必多禮了,坐著說。”

  艾玉如實從地上站起身,但沒直接坐在椅子上,而是從懷裏掏出牟斌的密函,遞到廖光明的文案上,“大人,這是指揮使大人寫給你的信,請過目。”

  廖光明瞧了艾玉一眼,隨後將密函拆開,看完後歎了口氣,說道:“事情難辦了。”

  艾玉詫異道:“大人為何這麽說?”

  “自接到指揮使大人的飛鴿,我就親自帶著下邊的一幹弟兄去了鎮守太監府,卻是讓韓通攔在外麵,又逢杜漢堂這個和事佬來摻和一腳,本意是想硬闖,沒想到府衙的衙役跟一幫太監死死守住太監府,僵持了半個時辰,韓通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放置宦官底錄的閣樓莫名其妙的著火了。”

  艾玉驚呆了,半晌過後才緩過神,吃吃道:“大人的意思是,何琇的底錄被燒毀了?”

  廖光明神情有些衰落,先是接到指揮使大人的飛鴿傳信,如今又收到由艾玉遣送過來的密函,可想而知何琇的底錄對指揮使大人是何等重要,如今卻是被銷毀了,這讓廖光明怎麽上頭交待。

  而且,先前指揮使大人讓徹底的案子無功而返,大人並有責備之意,現在如此重要的事又給辦砸了。

  這讓廖光明滿心愧疚,真是再無顏麵去見指揮使大人。

  艾玉算是明白了,難怪看他第一眼就覺得他麵帶難堪,原來是將事給辦砸了。

  旋即琢磨了一下,艾玉提出了心底的疑問,“京師之事,卑職正是當事人之一,事發後指揮使大人就當即飛鴿傳書過來,韓通又怎會無緣無故的放火燒了自家閣樓?”

  廖光明歎氣搖頭:“這點我也想不明白。”

  “事出有妖必然內奸。”艾玉道:“大人,指揮使大人傳回密函中的內容,還有誰知道?”

  廖光明回憶道:“當時接到飛鴿,立馬召集了底下的僉事、鎮撫司,以及四位千戶。”

  “除去大人之外,就還有六人知道去此行目的是為了何琇的底錄。”

  “你的意思是,內奸就是他們其中一人?”

  “大人你細想一番,這些年你與誰接過仇?或者你感覺這六人中誰是內奸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