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跟邵楠轉過目光，看向抱拳行禮的艾玉，皆是露著笑容，牟斌擺著手道：“不必多禮，幾日不見倒是蕭條了許多。”

  艾玉腆著臉，“大人見笑了，卑職承蒙大人厚愛，入獄期間幸虧大人搭救，卑職才能安然出獄。”

  “你隻本官麾下百戶，你蒙冤入獄搭救你也是本官分內之事，倒是你日後要小心地方王桂子此人，年紀不大，但手段確實陰險的緊。”

  艾玉點著頭：“卑職明白。”

  經過此事艾玉就認識了王桂子此人的本性，完全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眼睛裏揉不得半點沙子，懟不過就玩陰的，目的就是不擇手段治你於死地。

  但艾玉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大意失荊州，蹲了一回東廠天牢，如今出來了也是該他反手回應的時候了。

  牟斌道：“你來的正好，給王嶽帶封信。”

  說著牟斌從文案上拿起一封已經封號的信封遞到艾玉麵前，“王嶽之所以能放你出獄，靠的也是這東西。”

  艾玉接過手，疑惑道：“大人，恕卑職冒昧，這信中寫的是……”

  “告訴你也無妨，王嶽在陛下哪裏應下一樁案子，雖有眉目但抓不到人，恰好此人落入我錦衣衛的耳目中。”

  艾玉會意一笑，道：“所以大人就以此搭救了卑職。”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牟斌端起茶幾上的茶水，吃了一口，“也正如你所言，的確如此。”

  艾玉眼珠子轉了轉，沉吟了片刻，忽然道：“大人，卑職遭到小人算計，心底惡氣難以消受，可容卑職借此書信，來铩些氣焰。”

  牟斌跟邵楠對視一眼，最後相繼轉過眼神，看著艾玉。

  艾玉道：“既然王嶽應的是陛下的交待下來的案子，信中之人必然是個關鍵所在，王嶽拿到此信必定火速差人緝拿，如果此人意外身亡，大人，你覺得王嶽怎生給陛下交差？”

  牟斌和邵楠眼神中閃過一道異色，沒說話，而是示意艾玉接著往下說。

  王桂子是王嶽的義子，而王嶽對他也是十分信任，若是卑職所料不錯的話，此行拿人王桂子必然請纓，王嶽八成也會讓他前去，隻要這人死在王桂子麵前，這件案子也是徹底砸了，陛下責怪王嶽，王嶽回來也是順著蘆葦杆往下擼，王桂子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哈哈……”旋即牟斌一陣楊笑，看待艾玉的目光盡是讚賞之色，“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廖光明好眼光，能在數萬錦衣衛中將你這塊金子發掘出來。”

  艾玉謙虛道：“大人過獎了，卑職也是借著大人的大智慧賣弄一下小聰明。”

  “你大可放手去幹，後麵的事由大人我擔著，但切記，莫要讓對方抓到馬腳，那是就難辦了。”牟斌提醒道。

  “這個請大人放心，卑職必將此事完成的漂漂亮亮。”

  “那就行。”說著話鋒一轉，對著身邊的邵楠道：“你這就給艾玉安排幾個神獸利索的親信，協助他完成此事。”

  邵楠抱拳道：“卑職領命。”

  艾玉當著牟斌的麵拆開了信封，得知信中地點後，就一把火將其燃為灰燼。

  既然選擇算計王嶽，就不能將字麵證據留給他，爾後他隻需要派一個校尉給王嶽帶句話，而他則帶著邵楠派給他的幾名校尉趕往城外，提前做好埋伏，時機一到就給他致命一擊。

  艾玉是和邵楠一道出的百戶所，二人並肩走在大街上，邵楠拍著艾玉的肩膀，臉上帶著讚賞的神色，“艾兄弟，你可是指揮使大人這兩年來誇獎最多的人。”

  艾玉陪笑道：“是大人抬舉卑職了。”

  “咦！艾兄弟你就別謙虛了，你這頭腦可比大部分的千戶都靈光多了。”

  艾玉帶著爍爍的眼神，道：“真的嗎？”

  “兄弟還會騙你。”

  “我真的如此優秀？”

  邵楠帶著肯定的語氣，“當真如此優秀。”

  艾玉高興壞了，臉上露出美滋滋的笑容，能讓一個千戶再三誇讚，說明哥真的是個人才。

  要知道錦衣衛千戶對一個人的肯定是多麽的激勵人心，艾玉覺得自個兒是不是要表態一下，發表一下赤血忠心，日後必當竭力辦事，不負指揮使大人和他重望？

  邵楠瞧著艾玉臉上的笑容，總感覺有哪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故而問道：“艾兄弟，想什麽這麽開心？”

  艾玉麵色不改，淡定道：“卑職一想到陛下將責罰王嶽，不由大快人心。”

  “是嗎？”邵楠有些不信。

  “當然，卑職最關注的還是王桂子的死活。”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搭著，不消半刻鍾就回到了城南千戶所，剛進門邵楠就招來了底下的幾名精幹親信，個個身材魁偉，目光如獵鷹般犀利，一眼就能看出眼前四人不凡，

  “你們聽候艾百戶差遣，以他安全為己任，若是艾百戶出了半點差池，你們也都別回來了。”

  四人神色肅然，抱拳道：“卑職明白。”

  艾玉倒是帶著隨和的態度，“千戶大人言重了，此行又不是刺殺外邦君王，一個小小逃犯，掀不起風浪來。”

  說完轉過身，問向眼前四人，“箭法如何？”

  “回百戶大人，卑職不說百步穿楊，八十步內還是能輕而易舉命中靶心。”中間的校尉說道。

  艾玉滿意的點著頭，又問道其他三人，“你們呢？”

  三人道：“卑職兄弟四人一體，箭法都不在話下。”

  嘖嘖……能成為邵楠的親信，並且說話語氣十足，想必都是個高手。

  但可惜了，想想自個兒手底下，除了李黑子能拿的出手，其他的親信也都隻有一股蠻勁，至於餘洪，隻能說的上是個半吊子水準，有待培養。

  這讓艾玉動了一股念頭，此行完結後，勢必要培養出一批精幹之人，以防不時之需。

  艾玉簡要的跟他們四人說明了此行的目的，以及他製定的行動方案，待明白後，托邵楠派出一名校尉給東廠的王嶽帶去口信，而他則帶著換好便裝的四人直奔城外的柳葉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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