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陣響聲傳進方小勇的耳中，樓上的鄰居又開始了一天的吵鬧，令人煩躁，每天都是這樣，無休無止的咚咚聲，也不知道這鄰居是在跳舞還是在拍皮球。

  他翻身看了一眼手機，剛好早上六點，揉一揉迷糊的眼睛，還為昨夜的那場夢感到心有餘悸，一夜的時間，在夢裏卻感覺到有好幾個月那樣的漫長，如果不是樓上鄰居的咚咚聲，自己可能會一直經曆在惡夢之中醒不過來了。

  他們都管這叫清明夢，方小勇在網絡上看過，就是一群看過盜夢空間的人鼓搗出來的詞語，說是可以控製自己的夢境，夢裏想來什麽就來什麽。

  方小勇也學著網上的方法練習了幾個月，每天沒事他就捏住鼻子，試試看能不能呼吸，網上那些人說這是一個潛意識動作，到了夢裏你也會做這個動作。

  昨晚一進入夢境之後，迷迷糊糊的方小勇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現實還是夢境，他習慣性地捏住了鼻子，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鼻孔在堵住的情況下竟然也可以自由地呼吸。

  就像盜夢空間裏那個永不停轉的陀螺一樣，方小勇終於確定了這是夢境，他在夢裏肆無忌憚起來，可是到了後來，卻是越來越失控，那幾個像黑閻王一樣的人竟然要剝掉他的皮。

  “你們兩個，從後腦勺這裏下刀，剝開來之後，就像脫衣服一樣，整個皮子都是完整的。”

  方小勇直到現在還記得夢裏黑閻王這句話，他凶神惡煞的，方小勇心裏感覺怪怪的，好像這不是夢境，而是剛才真真切切發生的事實。

  “玩清明夢的那幫家夥不是說夢境完全由自己掌控嗎，怎麽到後麵完全失控了呢。”

  方小勇自言自語地說道，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那裏就是黑閻王下刀的地方，現在摸起來竟然也是一陣陣的刺痛。

  “難道夢裏發生的都是真實的？”

  方小勇撓了撓後腦勺，覺得自己想多了，不過是睡覺有點落枕了。

  他有氣無力地收拾了一下，準備去上班，這日子一眼就看到了頭，眼看著就要三十歲了，依然是一事無成，每天都呆在大樓的水泥格子裏，麵對無休止的數據，毫無長進。

  經常性的加班早就掏空了方小勇所有的空閑時間，工資也沒有什麽長進，餓不死發不了財，至今單身，對於婚姻也是不敢想象。

  上班路上，他看到了那座熟悉的教堂，在夢裏那是惡魔的所在地，而現實中這教堂卻是熙熙攘攘，一大群老頭老太太背著一個布袋子，往教堂裏走去。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那麽閑，方小勇算了一下，自己差不多還有三十年才能退休，然而現在這社會，一到三十五歲，就會被公司辭退，換上更加年輕的血液。

  看不到希望，這就是方小勇的生活。

  “這生活跟坐牢其實也差不多了，沒有女人，隻保證活著，還限製人身自由，這不就是在坐牢嗎？天天加班，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