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懂，合圍戰術和啄木鳥有什麽關係？”

  “就是像啄木鳥一樣，在樹的背後敲擊，誘使蟲子從正麵鑽出來——這種兩麵夾擊的態勢，用啄木鳥命名的話，很形象吧？”

  不得不說，在穿越之前多看點書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在說一些東方的或者在穿越到的時代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時，能引起別人的讚歎——當然，胡浩博也不是什麽學富五車的人，所以......其實他享受的，不過是半瓶子醋亂晃悠的樂趣罷了。

  “啄木鳥戰法”這個名詞聽起來還挺有逼格的，但正如胡浩博之前所說的，它不過是某種合圍戰術的另行命名版罷了。這個名字首次出現在曆史上，據說是源於日本——在武田信玄與上杉謙信於川中島展開東瀛曆史上名氣數一數二的決戰之前，信玄的軍師山本勘助就為他獻出了這樣的戰術：先派別動隊襲擊上杉謙信軍的後方，然後迫使敵軍向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移動，並最終進入早已設下的埋伏圈之中，這樣的戰術便被他命名為了“啄木鳥戰術”。

  當然，眾所周知的是，那場戰爭之中由於上杉謙信察覺到了敵軍部隊的動向而提前進軍，最終“啄木鳥戰法”並沒能成功實現；不過這一次，由於多瑙河穀這一帶糟糕的天氣和土地狀況，胡浩博其實是有信心能夠成功“改良”並且實施那位獨眼軍師的戰術的。

  “現在這邊的霧氣很重，如果能下起雨來，一定非常好吧？那樣的話，莫哈奇這一帶的土地肯定會變的泥濘起來，而我們卻可以撤到匯入多瑙河的小河後麵，以河網作為依托來打陣地戰——這樣想的話，唯一的缺點或許是火槍用不上了吧？”

  “哎？這......”

  “......我明白了。”

  在其他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胡浩博在滔滔不絕些什麽的時候，馬蒂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會心的微笑——雖然平時經常會有拌嘴，但是這種情況，大概就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二人之間，才會有的默契吧。

  “亨裏克的意思很簡單——斯特凡尼婭的奇兵出擊戰術是要有的，但並不是作為主力，而是作為輔助的戰術。”

  在呼喚仆人拿來了羽毛筆、墨水和紙張之後，馬蒂開始一邊在紙張上勾畫，一邊抬頭看起胡浩博的神情，好確認她自己講的有沒有問題了。

  “首先，我們需要靜靜地等待著主的旨意，當祂開始為這邊降下雨點的時候，就是我們行動的時機了；到時候不光你們新增援來的部隊要把旗幟放下，我自己也會讓部隊作出一副士氣低落和不少人逃跑的樣子，好吸引奧地利人放鬆警惕，踏過變得難以通行的土地來追擊我們。”

  “那，所謂的夾擊......”

  “當然還是交給斯特凡尼婭了。”

  馬蒂深吸一口氣，做完了最後的戰略部署。

  “不過這一次騎兵是用不上了，隻能帶著步兵，穿著厚一點的靴子了，不然的話肯定一腳下去就陷進泥地裏了......到我們準備開始撤退的前兩天，斯特凡尼婭就帶著一小隊人進到丘陵裏埋伏；等到對方追擊而陷入難以通行的境地的時候，再從身後包抄出來，好讓他們無路可逃，大體上就是這樣的戰術——喂，亨裏克，你那個所謂的‘啄木鳥戰法’，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東西啊？”

  “你都說大體上了，我也隻能說‘大體上差不多’了。”

  “不誇一誇我的理解能力好嗎？”

  “那輪不到我誇，讓我來誇的話就屬於以下犯上了。”

  看著麵前驕傲地挺著自己比剛被軋好的鋼板還要平坦的胸膛的少女，盡管她的理解能力的確還算比較快了，但胡浩博卻壓根沒什麽誇她的欲望，反而是憋著笑——不如說，如果笑出來可以不被殺掉的話，他巴不得放肆大笑一會兒。

  “總之，現在暫且按照這樣的戰術執行，如果有什麽變化的話我會再召集你們，具體關於負責正麵應敵和繞襲後方該如何做，職責該如何分配，我在之後也會再次謀劃的。這幾天，你們不要過於緊張，就在營地裏休息一下來洗刷疲憊就好——無論在哪裏，看到了多少敵人，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都不可以出擊，聽明白了麽？”

  “了解了！”

  “亨裏克先生，您回來了......啊。”

  看到胡浩博回到自己那一側的營帳的時候，伊琳娜明顯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胡浩博也不清楚，那到底是因為看到自己帶著她不認識的女人回來的原因，還是那個不認識的女人和她長的太像了的緣故。

  “這......這位是？”

  “啊，這位是摩裏亞的海倫娜·巴列奧略小姐，塞爾維亞的拉紮爾·布蘭科維奇先生的妻子，這次為了報答雅諾什先生之前馳援貝爾格萊德的恩情，特意率領著軍隊來到這裏支援馬蒂小姐了。”

  聽到胡浩博的話語，少女一時間愣在了原地，而海倫娜則投去了善意的微笑，試圖化解站在對麵的伊琳娜的緊張感；胡浩博那一邊則轉頭看向了海倫娜，為她介紹起了來自於君士坦丁堡的貧窮少女。

  “她就是伊琳娜了，海倫娜小姐。她原來小的時候是生活在君士坦丁堡的，後來母親去世了以後就流落在了街頭，一直等到城市陷落之後，她逃跑到了特蘭西瓦尼亞，我就是在那裏遇見她的。”

  “這樣嗎......很高興認識你，伊琳娜。”

  巴列奧略家族的大小姐走到了正在手足無措地低著頭的少女麵前，和她打了個招呼。

  “不用太緊張，你連雅諾什先生和馬蒂小姐這樣的大人物都見過了，在我的麵前緊張什麽呢，是因為我是巴列奧略家族的人嗎？完全沒有必要啊，現在帝國已經不複存在了，我也不是什麽皇族，你就叫我‘海倫娜’就好了。”

  “海......海倫娜小姐，您好。”

  “對，沒問題，就這樣就對了。”

  看到麵前的少女臉都有點發燙了，最終還是說出來了自己想要聽到的話語，海倫娜好像異常開心的樣子——不如說，從胡浩博第一次接觸到她到現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對於她的認識就是“很容易興奮”吧。

  “你現在多大年紀了？14歲？15歲？”

  “今年15歲......”

  “15歲麽？誒......”

  海倫娜想了想之後，稍顯疑惑地說了句話：

  “15歲的話，感覺還是有點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