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白騎士,理所應當的勝利
作者:一般通過杏子      更新:2020-03-24 10:14      字數:2236
  “*!&*!”

  就算這次沒有身旁少女的翻譯,胡浩博也能明白,那兩個奧斯曼士兵說的是“撤!快撤!”;因為就在喊出了這句話之後,他們便轉過身去,拋下地上的三具屍體,頭也不回地向遠方彌漫的硝煙後麵跑去——無論是那拔腿就跑的敏捷,還是奔向遠方的速度,都會讓看到的人懷疑,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當然,如果換個角度想想的話,那確實挺可怕的:一個衣衫襤褸,赤著腳,拿著一把老舊的菜刀的少女,和一個隻穿著普通布衣,手拿草叉的東方少年,竟然在麵對五個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士兵的情況下殺了三個——如果不是上帝在保佑胡浩博和他身邊的少女的話,那一定是有人在詛咒身為侵略者的突厥人吧。

  而另一邊,經曆了這一切,也目送了最後生存下來的兩個敵人逃離的胡浩博,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支撐自己站起來的力氣,像一隻被衝到沙灘上的水母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喂,你胳膊上那塊,是受傷了吧。”

  癱在地上的胡浩博用眼神的餘光掃了一下身邊的少女,她右肩上的一抹模糊的猩紅,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剛才從草垛裏跳出來刺殺我麵前那個士兵的時候,被旁邊的人手裏的刀劃傷的嗎?”

  “......嗯。”

  胡浩博歎了口氣,想說些什麽,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雖然他想說“剛才都說了你藏好就行不要跳出來,你看受傷了吧”這樣的話語,但歸根結底,如果她剛才猶豫哪怕半秒鍾,或者聽了自己的建議,那自己現在就不能躺在這裏誇誇其談了吧。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怎麽處理這處足足有七八公分長,並且從深淺上來說也不算淺的傷口:按照常識來講,這時候毫無疑問應該先止血,然後消毒,最後用繃帶把傷口爆炸起來慢慢靜養;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在這15世紀的歐洲,既沒有什麽好的止血和消毒的方法,也沒有繃帶——直接說吧,現在的問題就是全是問題。

  “唉,你稍等一下吧,就在原地不要動。”

  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後,胡浩博思考出了一個隻能算是萬般無奈下用的,但是卻是這時唯一有用的方法。

  “我回一趟酒館裏,馬上就回來。”

  *

  “......那個,這是什麽?”

  看著少年手中時不時灑出一點液體的兩個杯子,少女不由得產生了一點疑惑。

  “從牆角那幾個酒桶裏翻出來的一點烈酒而已。”

  一邊把兩個杯子放在地上,胡浩博一邊說到。

  “反正之前雇用你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跑了,現在從他們那裏拿點東西也算不得什麽。”

  靠譜的清潔傷口的手段肯定是沒有,畢竟這是中世紀,任何能直接獲取到的水基本都可以認定為不潔的;至於包紮,雖然可以通過從衣服上裁剪下來一條布料來解決,不過這種方法也說不上有多幹淨。消毒的話,雖然烈酒消毒的效果肯定沒有醫院的酒精好,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吧——畢竟別的不說,烈酒這種東西裏應該是沒有什麽可以通過傷口感染的細菌的。

  胡浩博小心翼翼地將烈酒灑在少女的傷口上,她的表情立刻痛苦了起來,眼角也滲出了一點淚花;好在她真的很堅強,既沒有哭出來,也沒有大喊大叫。

  如果她真的哭喊出來的話,胡浩博一定會受不了而停手吧——畢竟,他活了十幾年,最看不得的就是女孩子哭泣了。

  “好了,至少傷口是清洗幹淨了。雖然包紮起來比較好,但果然現在還是不包了吧......等過一會兒我們回到鎮上再找地方買點布料吧,然後我再幫你包紮。”

  *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原地,靜靜地等著遠處的硝煙散去;之前三個死掉的奧斯曼士兵,他們傷口裏流出的血已經凝固,變成了和土地融為一體的棕黑色。呐喊聲再一次響起,而這一次卻不是突厥人的語言,聽起來似乎是匈牙利語——估計是因為聽到了小鎮受襲的報告和看到了硝煙,周圍城鎮裏的民兵們已經都集結起來,來到這裏支援了。

  “是匈牙利語。”

  “我知道,我聽過別人說匈牙利語;不過你居然什麽語言都懂一點,還蠻讓人吃驚的。”

  “這裏是交通要衝,從哪來的客人都有,我也隻是聽過兩句罷了。”

  伴隨著兩個人的閑聊,遠處的硝煙逐漸散去了。胡浩博聽見鎮上再一次喧鬧了起來,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嗎,還是有什麽大人物來到了?他沒有繼續想下去——現在瞎思考些什麽都是無用功,哪怕真的是匈牙利人獲勝了,自己現在倘若貿然衝出去的話,恐怕被誤傷的可能性也不小;因此,還是停留在原地,等情況明確了再出去吧——

  就在這麽想的時候,少年感覺自己腳下的大地震動起來了。

  是地震嗎?肯定不是,地震的震動哪裏會這麽有規律,還帶著馬嘶和馬蹄重重撞擊地麵的聲音——這樣的震動,隻可能是由數百匹戰馬一同奔跑,才會使得大地也一同顫抖......

  “立正——!”

  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感慨,麵前的景象已然證實了胡浩博的推測。

  上百名匈牙利的戰士,手持騎槍與長劍,騎在戰馬上,出現在了二人的麵前;領頭的騎士似乎已經上了年紀,看起來至少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露在頭盔外的鬢發與胡須已經完全變成了白色,但仍然精神抖擻——就算從外表上看,他也絕對是在年輕的時候立下過不朽戰功的,強大的騎士。

  戰馬在少年的麵前停下來了腳步,男人翻身下馬,向著瞠目結舌的少年伸出了手。

  “我從突厥俘虜那裏聽到了你們的故事,勇敢的少年和少女啊。”

  接下來的話語,哪怕是以後失憶了,大概胡浩博也不會忘卻吧。

  “感謝你們為拯救這個小鎮作出了自己的貢獻——我是雅諾什·匈雅提,在此向你們致禮,偉大的、受上帝保佑的少年和少女,不知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