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逼我至此
作者:錦公子      更新:2020-03-29 17:57      字數:2227
  “不瞞傅公子,老師若知道這事,必不會容我。”龐宇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魏家不會保他。

  其實,他當初也不過是在老鄉引薦下才做了閣老的門生,閣老門生何其多,哪裏會對他上心。

  隻要魏家放棄他,這個看似牢固的利益團體就會立刻拋棄他,他是不得不另尋出路了。

  趙恒淡淡的睨著他,然後才意味深長的道:“其實這事也不難,我這次出京也是受了上頭的意,不然傅某可沒有如此財力。”

  龐宇很快便回過趙恒話裏的意思,上頭,上頭是誰?

  除了皇上就是……太子殿下,這位傅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人?

  若真的是太子的人,那他若此刻投效,那以後便是為太子殿下做事,巴結上了未來的皇上。

  龐宇噗通一聲跪下了:“傅公子若能救龐某性命就是龐某的恩人!”

  趙恒沒有立刻叫龐宇起身:“這就要看龐知府是否盡力,讓傅某對上頭有個交代了。”

  “傅公子放心,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下官作保,傅公子定能平安離開鹿鳴山莊!”龐宇保證道。

  孟嘉業讓他勸服傅子恒拿回礦場股份,他現在已經做到了,隻要他從中轉圜就好。

  再說,傅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不會單槍匹馬來豐縣,他如此說,不過是想表個忠心。

  趙恒也不揭穿他,笑道:“那就一切有勞龐知府了。”

  ……

  京城

  茶樓包廂裏,齊思宇離開後,陸玉庭還未離開,聽到外麵的動靜,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讓她進來!”

  風無名這才讓開道路,讓露濃進了包廂,露濃站在那裏看著如今滿頭白發的男人。

  他眼神如冰冷的秋雨焠過刀鋒一般的冷厲,未有半點溫柔。

  露濃看著陸玉庭,過了好久才道“公子最近過的如何?”

  哪怕他廢了她的功夫,讓人剃了她的發,強迫她做了姑子,可她還是忍不住想關心他的近況。

  她知道,他這次受傷頗重。

  陸玉庭表情沒有任何動容,對她的關心並不放在心上:“說吧,何事。”

  露濃心口一噎,很快壓下了自己的情緒,盯著陸玉庭道:“曾江他或許支持太子,但他絕不會放過你的,這次他彈劾就是報複你的開始。”

  她上前一步,跪在陸玉庭麵前,“公子,我可以幫你的。”

  陸玉庭少年時認識露濃,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她這樣低姿態的模樣,眉宇之間都是頹然。

  “留你性命已是看在你父親麵上,你且去吧,青燈古佛恕你的罪孽!”

  露濃搖頭:“不,公子,我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我想回到公子身邊。”

  “那便隻有一條路!”

  露濃瞳孔猛縮:“公子就非要逼我至此嗎?”

  陸玉庭見露濃如此行狀,冷漠且有些厭惡道:“露濃,我答應過你父親保你一生平安,可你的一生有多長,我說了算。”

  說完他譏諷地挑了挑眉:“你當真以為我趕你離開隻是因為你對趙綰做的那些事?”

  露濃一愣,目光裏都是震驚。

  “那日救走李落羽的人是你吧?”陸玉庭語氣平靜。

  不止李落羽這一件,她早就背叛了他,出賣消息給江源,甚至想借宮變除掉趙綰,這麽多年,他是養了條毒蛇在身邊。

  露濃看著陸玉庭,目光一點一點的冷下來,聲音亦變得冷硬:“是,是我,可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趙綰她根本不配,你若不是為了她那次怎麽會受那麽重的傷,若不是我救你,你還有命嗎?”

  陸玉庭冷眼看她:“那封信是你派人送的吧!”除了她和師兄,沒人能那麽了解他。

  “是,是我送的,從那時我便知道你對她動了真情,若真的隻是利用怎麽會那般在乎她的生死。”她陪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從來不敢奢想正妻之位,她隻是想留在他身邊而已,可趙綰卻容不下她,連他也容不下她。

  男人目光涼漫,冷然的嗓音裏含著薄薄的厲色:“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為她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亦是情之使然。”

  “情之使然,好一個情之使然!”露濃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盯著她,良久,露出一個殘酷的笑:“你對她情之使然,可她對你呢?你看錯了她,用錯了情,她根本不在乎你,她不過是利用你罷了,如今曾江回京,你就更沒用了。”

  陸玉庭輕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嗤笑:“我是看錯了人,不過不是她,是你,你最對不起的人是你父親。”

  露濃毫不示弱,朝陸玉庭吼道:“你不許提他,他心中隻有他的短命主子,他死了,他的主子也死了,就讓他在地下繼續做他的好奴才!”

  她的父親也是先太子的人,父親對先太子忠心耿耿,甚至為了保護太子殿下,不顧她和她母親的死活,最終也為救先太子而死。

  可惜,他的主子也是個短命鬼,沒多久便也去了。他根本不配做她的父親。

  陸玉庭被露濃的態度激怒了,他不許任何人對先太子不敬,猛然伸手就鉗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

  “露濃,念著你父親的忠心,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遠離京城是非,好好過你的日子。”

  “如果我說不呢?”

  陸玉庭突然鬆開了手,眼神極其溫柔。可語調卻非常殘酷:“那就不要怪我了。”

  二人離得如此之近,露濃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身上是那樣冷,再沒有半點柔情。

  自從他有了那個女人,仿佛將身上所有的溫情都給了她。

  她該死心的。

  她早該死心的。

  露濃也忽然大笑起來:“陸玉庭,你上次說我們兩清了,我不欠你,你不欠我,那我露濃也不需要你安排的生活,我要走我的路!”

  露濃伸手拽掉頭上的帽子,露出極短的頭發,那一雙眼神帶著恨還有不甘。

  隻是陸玉庭沒有絲毫的動容,掀起眼皮,他眯著眼睛,陰風陣陣:“既如此,隨你!”

  露濃慢慢的握起拳頭,那個在她最無助時朝她伸出手,一雙溫暖手掌將她從陰暗的世界拉出來的人,徹底消失了。

  從此各走各路,不對,從此再見便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