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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仿佛還殘餘著她的溫度，她的柔軟，她的痕跡……還有她甜美的味道。

  這種奇妙又新鮮的觸感，可是他第一次碰到呢，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總而言之，不管是意外，還是失誤……這感覺有點美，有點甜。

  龍孝澤手指摩挲著唇，又忍不住探出小舌舔了一下還夾雜著絲絲甜美味道的唇瓣。

  舔著舔著，他忽然蹙起了眉頭，陷入了糾結中。

  剛剛那丫頭臨跑時，說要跟他沒完，那他要不要準備好隨時恭候呢？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龍孝澤一邊思考著，一邊扶著受傷的老腰，齜牙咧嘴地站起身，往相反的方向，漸漸遠去……

  -

  今天是個值得歡慶的好日子，大年三十。

  因為昨夜夜裏忙到很晚才睡的慕梓靈，借故賴了個懶床，睡到了大晌午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後，慕梓靈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神遊了好一會兒，才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準備起床。

  但是她的手剛抬起到半空中，眼角餘光這才瞥見身側有人，正注視著自己。

  慕梓靈轉過頭，就看到龍孝羽一張養眼而又驚美的容顏。

  龍孝羽就側躺在旁，一手支著腦袋，盯著她的柔柔眸光中，絲絲縷縷的彌漫出了一抹淺而又淡的怨氣。

  在慕梓靈轉頭看過來的時候，他那漆黑的眼底裏，怨氣又多浮出了幾分。

  慕梓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笑眼眯眯地打招呼：“早上好……”

  龍孝羽的眼神由盯轉為瞪，眼底哪裏還有一絲柔光？多的是快要溢出來的怨氣和不滿。

  慕梓靈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他精壯的胸膛，故作迷茫地眨了眨眼：“怎麽了？”

  龍孝羽目光依舊，眼底賭氣味道表現得赤果果的，就不說話。

  慕梓靈簡直快要被眼前這個小家子氣的妖孽打敗了。

  她哪裏會不知道這妖孽怎麽了？

  這樣的他，便是從昨天她應了樂天要去給他做藥童打下手，然後不管不顧丟下他開始的……

  龍景天的病雖然之前樂天有留一手，但還是因為拖了太久，他渾身上下的肌膚幾乎潰爛發膿，處理起來有些費勁，而她和樂天救治龍景天的期間藩王爺又來鬧了一次，以至於他們一忙就忙活到了大半夜。

  救治龍景天時，這一足以令人胃底翻滾作嘔的過程中，讓慕梓靈意想不到的是，潔癖到令人發指的祈王殿下居然全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目睹下來。

  隻不過，他目睹的不是他們怎麽救治龍景天的，而是她的一舉一動，當時他的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樣，一瞬不瞬的盯著，時不時還警告她兩句。

  譬如，她伸手準備去解龍景天衣服扣子的時候——

  他威脅的聲音劈頭蓋臉就來：“你敢解一個扣子試試！”

  再譬如，龍景天的衣服被樂天掀開，露出爛得慘不忍睹的胸膛的時候，她眼睛都還沒瞟過去——

  他霸道又小氣的聲音陡然響起：“髒死了，不許看！”

  再再譬如，她無可奈何閉著眼睛，戴上手套，準備摸黑清理龍景天身上的膿包的時候——

  他溫柔中帶危險的聲音又不期然響起：“手不要了？”

  ……

  諸如此類的柔中帶狠的提醒和威脅還有很多很多，到了最後，她簡直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開口，欲將他趕出去。

  哪裏知道，他目光幽幽地看著她，聲音又淡又輕的開口：“讓本王出去，你是想和他們共處一室？嗯？”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危險係數卻有十級，直接打敗了她心中對他的一切不服。

  於是，麵對這個字字句句綿裏藏針，對她一舉一動挑剔到無可救藥的霸君，無奈再無奈之餘，她隻能忍著，隻能在一旁一邊動嘴，拿藥具，一邊使喚樂天動手了。

  她能動口就不動手，但是這樣霸君還有刺挑……不許聊除病情以外的話題，一個字都不行。

  最後的最後，比起慕梓靈的氣悶無奈，因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樂天最是糟糕了，他一個謙謙公子，活生生被逼成了一個抓頭抹臉，敢怒不敢言的瘋子。

  就這樣，救治龍景天的過程，就在霸君的霪威下，目睹下，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最後樂天把龍景天妥妥的包成一個木乃伊後，也就是大功告成之際，已經困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她，將霸君晾著不管，直接就自顧著回房倒頭睡了。

  ……

  被龍孝羽這樣幽怨而又專注的眼神盯著看，慕梓靈本來還帶著濃濃起床氣的臉，竟毫無征兆地燒燙了起來，緊跟著人都變得不自在了。

  因為她忽然想起來，昨夜她倒頭就睡的不多時，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有一雙手扒開了她的衣服，又將她抱到溫暖的池子裏，一處處，一寸寸的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和汙氣。

  這妖孽又幫她洗澡了，又看她了……慕梓靈的臉頓時變得更加燙了。

  昨夜昏昏沉沉是一回事，現在清醒又是一回事，為了掩飾自己心底忽然泛起的不自在，慕梓靈輕咳了一聲，一邊起身，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時候不早了，我去洗漱，等會要去準備今晚的年夜宴呢。”

  龍孝羽輕哼了一聲，沒搭理。

  慕梓靈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再理他。

  一番梳洗完後，慕梓靈看向了還保持著一個動作，眼神依舊掛在她身上的龍孝羽，意有所指地指了指門外：“你自個呆著吧，我先出去了。”

  話說完，腳都還沒挪，龍孝羽忽然彈坐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她看，卻看起來那姿態好像是一個要被拋棄的小破孩，渾身上下都透著落寞和哀怨。

  真是怕了他了。

  慕梓靈無奈扶了扶額，走了過去，語氣穩穩的妥協了：“說吧，你到底看我哪不順，我給你順——”

  話沒說完，她的肚子忽然傳來了一陣清晰響亮的咕嚕聲。

  慕梓靈下意識地捂住咕嚕咕嚕響的肚子，然後轉了下眼珠子，反可憐兮兮地問道：“你聽聽，我肚子都在抗議了，你的不滿難道還能比我肚子的抗議還嚴重？”

  龍孝羽哀怨了好一陣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好了好了，你就別跟我計較了。”慕梓靈再接再厲，拉過他的手，朝自己的肚子摁了摁，繼續委屈巴巴地扁著嘴：“難道忍心看著我這可愛的肚子餓扁了嗎？以後它可是要……”

  話到這裏，慕梓靈忽然停了下來。

  一直沒開口的龍孝羽聲音潤潤地“嗯？”了一聲，順勢輕輕地揉了揉她軟軟的肚子，眼底閃過一抹曖色，似乎格外好奇：“要什麽？”

  ‘要孕育我們愛的結晶。’慕梓靈將剛剛險些順嘴溜出來的這句話咽回肚子裏，然後重新動起了唇：“要撐起一片天啊，不過吃飯比天還大，所以不能餓肚子……”

  胡謅瞎扯到最後，慕梓靈實在扯不下去，她放開龍孝羽的手，心情忽然有那麽一瞬暗了下來，被她忽略了。

  龍孝羽的手還輕柔著慕梓靈的腹部，淡薄的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若隱若現的弧度，輕輕地呢喃了一聲：“是該好好養肥了，省的以後造小魚蛋的時候吃不消。”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還有些含糊不清，慕梓靈隱隱約約隻聽到什麽不能吃，什麽蛋，不好消化。

  慕梓靈不由蹙了蹙眉：“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明明是連影都還沒有的事，但此刻龍孝羽的心情仿佛雨過天晴了般，他起身，親昵地摟住慕梓靈的纖腰，一邊帶著她出門，一邊興致勃勃地問：“想吃什麽？本王給你做。”

  這妖孽果然是屬陰晴不定屬性的，時而陰天，時而晴天，變換得如此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

  慕梓靈心底小小的鬱悶了下，然後就著剛剛模糊聽到的話，煞有介事的說道：“你做的話……除了白水煮蛋，什麽菜色的蛋我都喜歡吃。”

  末了，她挑了挑眉，語帶嘲諷：“不過我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祈王殿下，應該是除了白水煮蛋，什麽都不會做吧？”

  “……”龍孝羽心中暗哼，這女人敢小瞧他？看他以後怎麽給她造出許多小魚蛋來。

  -

  寒冬的夜來得特別早，天很快就暗下來了。

  晌午吃完飯後，慕梓靈就抱著之前兩個師父給的菜譜，進了廚房，自給自足的準備豐盛的年夜飯。

  慕梓靈之前可沒少聽龍孝澤和青淩一直在吵吵著要來做著兩本“絕世菜譜”的菜，可是今日她忙活到了晚上，做完最後一道菜，也沒見那兩活寶的影子在廚房裏出現。

  一入夜，整個羽宮就燃起了煙花炮竹，耍起了獅，舞起了龍，前所未有的熱鬧非凡。

  這個大年，可謂是普宮同慶。

  大堂外，燈紅酒綠，幾排餐桌都坐滿了人，上到羽宮各級元老親信，下到各個精幹護衛……平時訓練有素的眾人還是頭一次這般圍在一起熱熱鬧鬧，他們臉上除了不苟言笑，還有不自在，但卻不難看出來，個個心情都很不錯。

  大堂裏，燈火輝煌，隻有一張大餐桌，餐桌上滿滿當當的擺滿了兩本菜譜上的各色美味菜肴。

  ……